《[JOJO]穿越者，但是普通人》赫尔南多

3、决心

　　23.
　　一直到坐进汽车，我都没回过神来。
　　活着的马克，突然变化的时间，这两者之间是否有绝对的关联？
　　“Li小姐，史比特瓦根先生让我来接你，等会也由我送你去见西撒他们。”
　　“谢谢。”我用隐晦的目光打量马克，确认他的状态。“恕我冒昧，马克先生今天应该在队里当值吧，怎么会有空闲过来帮忙？而且你的面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注视，专心致志盯着前方的交通状况，回答道：“是这样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任务在身，但回国的申请还没被长官批复，这几天成了闲散人员。早上听说史比特瓦根先生需要司机，正好我没什么事，Li小姐你又是西撒的朋友，就主动过来帮忙了。”
　　“啊、原来如此。”
　　我犹豫了一会，想起变化的身份设定，试探着问：“你们昨天，是去看那些柱之男了吗？”
　　马克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而是说：“你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我含糊的‘嗯’了一声。
　　“Li小姐，史比特瓦根先生说过，你是相关事件的知情人，有他的担保，这些经过可以告诉你。”
　　什么叫‘史比特瓦根的担保’？
　　没等我想明白，马克已经开始讲述他们的惊险遭遇了。
　　“昨天晚上，我们去了一处由我军秘密看守的地下基地，那里有三位处于沉睡状态的柱之男。本来我军是想和史比特瓦根先生一起研究如何对抗这类生物的，但是……突然发生了意外。”
　　他咽口唾沫，面上因为回忆而带出几分恐惧。“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抵达基地时，那些家伙已经醒了……原本驻扎在那里的人全被他们杀掉了……”
　　我记得一部分人被瓦姆乌利用头上的角杀死，剩下的则变成了人皮。
　　“对了，我还要感谢你，Li小姐，虽然很巧合，但如果不是之前在车上闲聊时提到了关于‘克服恐惧’的话题，昨天晚上或许我就会因为害怕到处乱跑而死在那里。”
　　他的语气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轻轻摇头：“是你救了自己，马克，是你的勇气克服了恐惧。”
　　真正救下你的是你的理智，还有当时在场的乔瑟夫几人，而我只是说了几句微不足道的话而已。
　　“谢谢你宽慰我……那副恐怖的场景，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忘吧。”
　　“你们和柱之男正面接触了？”
　　“是的，西撒和其中一个正面对上了，另外两个则是完全无视了我们……他们的实力很恐怖，多亏JOJO想办法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我和史比特瓦根先生才能从那里逃出来。”
　　“……乔瑟夫和西撒的情况怎么样？他们受伤了吗？”
　　“呃……有点糟糕，我不太好说。”
　　被植入两颗定时炸弹，这个结果可不能用‘有点糟糕’来形容。不过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比起死亡，毒戒指反而有一种灰色幽默的喜剧感。
　　一边回忆剧情，我一边也在思考着：救下马克这个本该在剧情中死去的角色后，开始流动的时间、突然更改的人物设定，这些改变似乎都在催促我，尽快‘投入’到主线剧情里去。
　　这不是很奇怪吗？一边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边又暗示我想实现愿望，就必须参与主线剧情。
　　手机里的那个存在，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24.
　　马克将我送到了机场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说起来，JO世界里的大家都很喜欢在咖啡厅里谈正事诶，第三部里二乔也是在咖啡厅说关于Dio的事，每次看到这种时候我都很担心情报泄露的问题。
　　他并没有和我一起去见史比特瓦根，而是留在了车里。我走进咖啡店，靠窗的卡座上，史比特瓦根正望着手里的两张照片出神。
　　我没有窥视别人隐私的癖好，故意咳嗽几声，提醒他一声，同时避开目光在他对面坐下来。
　　“早上好，史比特瓦根先生。”
　　“Li，早上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一杯摩卡，谢谢。”
　　我喜欢吃甜一点的食物。
　　在等待服务员做好咖啡的过程中，史比特瓦根摩挲了一会手里的照片，然后缓缓将它们推到了我面前。
　　“这是？”
　　我并没有立刻低头去看照片，而是困惑的望着他。
　　“Li，你这次突然来意大利，是因为听闻某些消息，过来调查你父母死因的吧。”
　　“……”
　　原来‘我’来意大利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这设定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思索一会，没有把话说的太死，谨慎开口：“我确实听到了一些风声。”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就拜托您自个脑补吧……
　　史比特瓦根轻轻叹一口气，脸上有几分忧愁：“关于他们…我没有告诉你真相，Li，你会怪我吗？”
　　我恳切的说：“史比特瓦根先生，我永远不会那么想。”
　　向年幼的理隐瞒父母死亡真相是正确的做法，但如果是在理已经成年、拥有正常认知能力的情况下依旧选择瞒着她，就不太应该了。
　　“由于无法找回遗体，我只能和你撒谎说他们不幸遭遇了海难，整艘船只都沉入海底，尸骨无存。”史比特瓦根用那双温和的眼眸注视着我。“你听后什么也没说，那时候我便看出来，你没相信我说的话。”
　　按照西撒父亲的遭遇来看，一旦有活物触碰了沉睡状态的柱男，便会被他们吃掉，整个人全部融进去，怎么可能有遗体。
　　我沉默了一会，掐着发冷的指尖，说道：“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可能因为这种原因死去。”
　　没有人能接受感情深厚的家人突然去世。
　　“所以你在有自立能力后，便开始偷偷调查这件事了。”
　　“……”
　　我真答不出来‘我’查到了什么，只好转移话题。
　　“您是怎么知道的？”
　　史比特瓦根指了指桌上的照片，我低头看去，一张是访客登记表，上面有我现在用的名字，另一张则是我蹲在玻璃罩前观察石化桑塔纳的景象。
　　“这是……”
　　“你去了Spw的研究所，借着治疗的借口混进了实验室，不过没躲好，被监控拍到了。”
　　……这也行？
　　我欲言又止，索性承认道：“我已经知道他们的死和这些柱男有关了，史比特瓦根先生，如果我想复仇的话，你要阻止我吗？”
　　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我不能让自己完全剥离出主线剧情，必须维持一定的联系。
　　调查父母死因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不，我不会阻止你，Li，你长大了，有权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不管你选择什么，我只希望你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史比特瓦根说道。“这是一条很危险的路，你必须慎重的思考，然后做出决定。”
　　“……”
　　“乔瑟夫和西撒明天会去找一位老师修习，如果你想的话，就和他们一起去吧。”

　　25.
　　和史比特瓦根告别，和马克一起抵达医院后，按照简中人的习惯，我去旁边的店铺里买了点水果，准备带给乔瑟夫和西撒。
　　我很少去医院，平时顶多在急诊室看发烧感冒，住院部只去过两次，一次是看新出生的妹妹，另一次是探望一位得了胃癌的亲戚，那回我和奶奶一起走进病房的时候，隔壁床的病人正在大口大口的呕血，周围乱成一团。
　　那种死寂感令我印象深刻，所以一直不喜欢医院。
　　西撒只是轻伤，上完药基本就没事了，乔瑟夫还得再躺一天。我和马克在门外就能听见他俩的说话声，进去后看见乔瑟夫上半身缠满绷带，半倚在枕头上给一脸无语的西撒展示自己昨天晚上想出来的独创招式。
　　“……怎么样，我的铁球绝招很厉害吧~！和你的泡泡比起来……”
　　“啊、Li，你来了！”
　　西撒看起来不堪其扰，火速把话题转到了我身上。
　　“听说你们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乔瑟夫，你还好吗？”
　　“放心啦，英俊潇洒如我，怎么可能有事。”
　　乔瑟夫眨眨眼，我看他面色红润，确实不像有什么问题。不过回想他昨天晚上先是手腕被割开，接着又正面硬吃了一部分神砂岚的伤害，居然躺一天就能生龙活虎……只能说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吧。
　　“给你们带了点水果，不确定你们喜欢哪个，就都买了一点，想吃的话自己选吧，我去帮你们洗。”
　　西撒看了眼篮子，神情一松。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没买苹果，一方面我是那种很讨厌吃苹果皮的人，另一方面西撒受不了削苹果的声音（但我感觉乔瑟夫知道后肯定会拿这个来整他），所以为了维护彼此之间的情谊，苹果被我放弃了。
　　“哦~那我吃个香蕉吧，不麻烦你咯。”乔瑟夫若有所思。
　　“史比特瓦根先生回美国了吗？”
　　我：“他说有事要忙，一大早就离开了。”
　　记得二乔还说过，如果史比特瓦根把他被柱男盯上的事告诉了艾莉娜，就要把他揍一顿。
　　真·尊老爱幼。

　　26.
　　“对了，西撒，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等乔瑟夫出院，两个人就要去见莉莎莉莎了。
　　“……”西撒犹豫了一会，道：“我们要去老师那里修行，进行波纹训练。”
　　“老师？你这家伙的老师？”
　　乔瑟夫惊奇的盯着他。
　　“哈？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怎么会呢西撒，我只是挺好奇那位老师的。快说一说，他长什么样子？是高个还是矮子啊？胖吗？”
　　“JOJO！你给我正经点！”
　　放心吧二乔，到时候见面了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我在心里露出了计划通的微笑。
　　“乔瑟夫，西撒，史比特瓦根先生让我和你们一起去。”
　　西撒问道：“Li，你也要学波纹吗？”
　　“那倒不是。只是史比特瓦根先生不放心乔瑟夫，怕他乱来，让我看着他。”我耸耸肩，挑了个橘子吃，被酸得一激灵。“再说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和你们一起啊，但可能帮不上很大的忙。这橘子挺甜的，吃点？”
　　我若无其事的把剩下的橘子分给了乔瑟夫和西撒。
　　“谢谢……呃！”
　　“Oh No！这是啥啊！也太酸了吧！？”
　　这两人都没防备，乔瑟夫甚至一口气全塞嘴里了，现在正面部表情狰狞的望着我。
　　我睁眼说瞎话：“酸吗？我吃起来明明是甜的诶。”
　　“Li！吃我一记挠痒痒攻击——”
　　我见势不妙，立马躲在了西撒身后。
　　西撒对女性比较温柔，知道我是故意的也没打算追究，乔瑟夫不一样，他肯定要恶作剧回来。
　　“哎呀，乔瑟夫你不是受伤了吗？别乱动，快躺下好好休息吧！”
　　“别转移话题！今天我要是不把这剩下的橘子喂给你，我就不叫乔瑟夫·乔斯达！”
　　“西撒救命！乔瑟夫谋杀啦！”
　　我和乔瑟夫开始围着西撒秦王绕柱，最后还是被乔瑟夫揪住衣领，仗着他一米九五的身高把我拎了起来。
　　草，我的脚甚至挨不到地。

　　27.
　　我在医院和乔瑟夫他们一起吃了午饭，约好会面时间后，回到了家里。
　　阳光很好，晒得我身上暖洋洋的。
　　锁好门，确认家中没有其他人闯入的痕迹后，我在阳台上坐下来，严肃的盯着手机屏幕。
　　“只要我对主线剧情做出了改变，救了本该死去的角色，静止的时间就会开始流动吗？”
　　“如您所见，确实如此。”
　　“把外来者拉到这个世界，说到底就是为了完成某些任务，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这些告诉我？”
　　手机：“选择权一直都在您自己手上。”
　　在漫长的寂静中，我似乎听见一道轻轻的叹息声。
　　“我没有骗您。如果您不想踏入危险之中，只需要顺应原本的故事发展，什么也不做就可以了，我保证您可以幸福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我困惑的重复一遍它给出的回答：“「幸福」的活着？”
　　“以理·史比特瓦根的身份留在这里，不用担心死亡，也没有贫穷的困扰，这不就是人类所渴求的幸福吗？”
　　“你对‘幸福’的概念也太狭义了……等一下，‘不用担心死亡’是什么意思？”
　　“您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是无法因为疾病、老龄化这些自然方式死亡的。”
　　也就是说，只要我安安分分待着，不作死，就可以在这里长生不老。
　　“……”
　　可我想回去见我爸妈，我妹妹，我的朋友，我想回到熟悉的世界。
　　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我深吸口气，慎重的向手机确认道：“我更改主线剧情后，时间就会前进，让我回去，是这样吧？”
　　“您为什么不愿意留在这里？是在担心家人吗？没关系的，您完全可以重新组建一个家庭，重新交朋友，只要和其他人建立了感情羁绊，这里就是您熟悉的地方了。”
　　“你根本不懂，那不是我需要的。”我偏头看着落在地板上的阳光。“长生不老、衣食无忧听起来确实很动人，但它们和我的家人朋友比其他，根本不算什么。”
　　手机安静了一会，回答了我之前的问题：“我向您保证，指针重新回归起点的时候，您的愿望就会实现。”
　　“……不管怎样，谢谢你告诉我这个。”
　　“我必须提醒您，如果决心投身「命运的洪流」之中，您一定会遭遇难以想象的阻碍，这个过程会非常危险。”
　　“「命运」……这个主题和JOJO世界还挺适配的。”
　　“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我必须再确认一遍，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默默握紧了双手。
　　“我确定。”
　　“………”
　　手机没有再发表意见，而是说道：“您做出了选择，我不会再出现了。”
　　“诶？”
　　“所有不符合时代的物品都会被世界修正，智能手机当然也包含在内。”
　　我想到房间里莫名消失的现代家具，哑然。
　　“在帮助人物摆脱原定的死亡结局时，您会遭遇世界本身的‘抵抗’，您的记忆会成为最有用的武器。”
　　“……我知道了，谢谢。”
　　“请务必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当您选择这条道路时，您所反抗的并非他们的枷锁，而是您自己的命运。”
　　“我自己的……命运？这是什么意思？”
　　屏幕上弹出了最后一条信息。
　　“真理，祝你如愿以偿。”
　　在这之后，无论我怎么提问、开关机，手机都没有任何回应。
　　「新手指引」结束了。
　　这样一来，关于我是穿越者这件事，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我坐在阳台上呆愣半晌，想起下午还要收拾行李，明天得跟着西撒去威尼斯找莉莎莉莎，于是慌忙爬起来找到钱包，出门买些生活用品。
　　“谢谢，拜拜。”
　　怀抱着莫名的心情，在离开之前，我向手机告别。

　　28.
　　1939年2月2日，抵达意大利的第三天早上，我和乔瑟夫、西撒一起乘车前往威尼斯。
　　乔瑟夫一路上不停的拿话题轰炸西撒和我，完全闲不下来。
　　“喂西撒，威尼斯是旅游城市吧，这种地方会有波纹老师吗？”
　　他站在水边东张西望，伸出胳膊肘推推西撒。
　　西撒不理他，乔瑟夫便很自然的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别说老师了，我都没见过除你两之外的波纹使者。”
　　“也是哦。”乔瑟夫托着下巴想了想，偏过头来和我小声嘀咕。“Li，你说西撒老师是什么样的啊？会不会是那种有两个我那么高的？还是一拳能打晕两个西撒？”
　　“……”
　　你这想象力也太离谱了，两个你那么高就是3.9米，JO世界里哪来这么高的人啊。
　　等下，黄金之风里面那个Passion干部波尔波，据说有3.95米高来着。
　　如果把莉莎莉莎的脸代入波尔波的身形……救命啊，我的眼睛！
　　就在我和乔瑟夫瞎聊的时候，西撒向水边一艘的贡多拉搭话：“那边的那位，我们想乘贡多拉，可以送我们去艾尔萨普丽纳岛吗？”
　　红衣的船夫抱着手臂一动不动。
　　“船夫，你听见了吗？”西撒提高了声音。
　　对方转过头，面部戴着一张威尼斯祭典用的舞蹈面具。
　　莉莎莉莎，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