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狐樱花号联盟》童北焰

10、私定终身

　　第二天景光醒来，惊讶地发现小狐狸化成了人形！
　　他结结巴巴地问：
　　“狐妖大人，怎么突然变成人了？”

　　谁知小狐妖听到这话不高兴了，气鼓鼓地转过身去。

　　上次光线太暗，景光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对方，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靛蓝色的和服，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纹样，似乎是狐狸成仙飞升的景象。
　　此外还有一层银白色的里衬，层层叠叠，显得格外华贵典雅。
　　脚著木屐，小脚丫子露在外面，胖乎乎的很可爱。

　　“狐妖大人的衣裳可真好看啊！”

　　小狐妖一下子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问：“真的呀？”
　　“真的，我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和服。”

　　小狐妖听完别提多得意啦！
　　金发少年蹦蹦跳跳地站起来，舒展双臂，足尖点地，灵巧地原地转了几个圈儿。
　　冬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倾泻而下，小狐妖的金缕衣上如同有金蝶纷飞，祥云缭绕。
　　将这一狭小局促的陋室映照得金碧辉煌。

　　景光痴痴地望着这美不胜收的画卷，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变了！
　　是与小狐妖款式一致的和服，不过颜色更深沉些，接近于蓝灰。衣摆上用银线绣着暗纹，似乎也是狐狸。

　　“狐妖大人，这衣服是…？”
　　“我送你的，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
　　“那是究竟是我这件更好看，还是你这件更好看呀？”
　　景光不假思索地答道：“狐妖大人的更好看，华服须有美人来配才能衬出衣裳的好！”

　　小狐妖兴奋地摇晃着身体，明明已经是人形了动作却还像狐狸似的，景光不由得想象身后的大尾巴。

　　小狐妖在景光身边坐下，手里把玩着对方的衣带，系上又解开，乐此不疲，嘴里还念念叨叨地：
　　“哎呀！人类的衣服真麻烦。”

　　景光见小狐妖这副模样，开始琢磨起来：
　　上次还说不喜欢人类的衣服，但是今天特意换上了，还这样贵重！
　　这其中定有些缘由吧？

　　奈何小狐妖不说，净让景光猜。

　　“狐妖大人，是考虑好了吗？你…愿意跟我一起走？”
　　谁料小狐妖脆生生地答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景光吃了瘪，只得再猜：
　　昨天晚上，我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顺口溜？婚礼？嫁妆？

　　突然，景光意识到自己接近正确答案了。
　　他凝视着低着头替他整理衣带的少年，眉眼间盈满温存。
　　那衣带已不知打了多少个结，小狐妖正耐心地把它们一个一个全部解开重新系。

　　景光轻轻握住了那双手。
　　天哪！这是何等的柔软细腻！
　　与自己一双长满老茧的大手相比，少年的手如同新生婴儿那般稚嫩。
　　而他也像对待新生儿一般将那双手捧在手心，落下一个情意绵绵的吻：
　　“狐妖大人，愿意同我结婚吗？”

　　小狐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像个终于等到了糖的孩子似的凑过来，响亮地在景光脸上亲了一下：“我愿意！”

　　景光被如此热情的小狐妖弄懵了，他怔怔地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眸。
　　他记得萩原曾说从来都不存在遇到真爱但自己却浑然不觉这种事，因为看到那人时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了。
　　一见钟情，一吻定情。
　　只需一眼，便定下了一生。

　　只不过景光的爱情与他的兄弟们都不一样，既不是被海风吹起的秀发撩拨的暗生情愫，也不是青梅竹马积累出的日久生情。
　　他的爱情，是一只咋咋呼呼喜欢挥舞鸡毛掸子的小妖怪。
　　很稀有，很离奇，很荒唐。
　　但是他只觉得自己很幸运。

　　“你我私定终身，可好？”
　　“好啊！人类的婚礼是什么样？有什么规矩？”

　　规矩？
　　景光想了想说：“也没有很特别的规矩吧？只要两人诚心诚意，向神明或是先祖祷告，立下爱的誓言，仪式就算完成了。”
　　“我们狐族的婚礼也要发誓的。不过我们只拜天地，不敬鬼神。”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妖啊！算了先不说这个，那你们人类就没别的事情干啦？亏我还换了这件衣服…”

　　景光笑了，将少年揽入怀中。
　　“景，你要做什么？”
　　“狐妖大人不是要做别的事情吗？”
　　还没等他来得及问，小狐妖就知道了答案：
　　很多吻落了下来，湿漉漉的，像鹅毛大雪般翩然而下。
　　只不过雪是冷的，而吻是热的，还带着刺，是景光的胡茬。

　　“唔景…你在吻哪里呀？”
　　小狐妖哪里受过这个？妖力一时没控制住，尖耳朵和大尾巴都露出来啦！
　　可景光还不肯放过他。
　　等到少年俊美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儿，哭唧唧地求饶时景光才终于心软了。

　　“狐妖大人，喜欢吗？”
　　“唔…你弄脏了我的衣服。”
　　“抱歉，我帮你收拾干净。”
　　景光低头仔细地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小狐妖一时没忍住又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
　　“还想要？”
　　“不！不要！…唔现在先不要了，该轮到我们狐族的仪式了。”

　　小狐妖手脚麻利地爬起来，掏出一个面具给对方：“景，带上这个。”
　　景光一看，颇为眼熟，随即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他6岁参加祭典时戴的小狐狸面具吗！
　　已经过了近20年，但是他仍然能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那时候宪兵的全面管制还没有开始，父母还在，出入还有自由，甚至食物都比现在要好一些。
　　就是在那时，他遇到了它。

　　然而幼狐又小又瘦，尾巴也没长大。
　　年幼的景光还以为这是一只可怜的小流浪狗。
　　他给了它一杯水。
　　这是他们的初遇，可惜他现在才想起来。

　　景光紧紧抱住爱人：“我好后悔啊，狐妖大人。”
　　“后悔什么？”
　　“我那时竟然只给了你一杯水…”
　　“一杯水就已经足够啦！”
　　“不、不够的。我那时应该抱抱你，这样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了。”
　　“你现在正抱着我呀！景，你真的想好要和我结婚了？我们狐族一生只能爱一次，立下了誓言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如果背叛了爱人，会死的噢！”
　　“我当然不会背叛你。与你结婚，我求之不得。”

　　小狐妖郑重其事地说：“好！那我们就要开始仪式了。虽然我还没成年，但是我想这个仪式应该也是可以完成的。”
　　“狐妖大人还没成年？！！可是你不是说快30岁了吗？”
　　“我们狐族的成年又不跟你们人类一样。好啦别打岔！把手伸出来。”

　　景光诚惶诚恐地接住了一根狐狸尾巴毛。

　　“现在我也要你的一根头发。”
　　一阵轻微的刺痛，景光的头发就躺在小狐妖的手心里了。

　　“现在跟着我做同样的动作。”
　　景光双手合十，将狐狸毛稳稳安放在手心里。

　　“天地为鉴，今日九尾金狐零与人类诸伏景光缔结良缘。惟愿余生结发同心，恩恩爱爱，白首偕老，不离不弃。如若违背誓言，则以发为刃，以血祭天，尸骨归土，自绝于世！”

　　“好啦！仪式完成！”
　　小狐妖手一拍，看上去特别兴奋。

　　“咦？你的毛不见了？”
　　“你的头发和我的尾巴毛已经被天地收去作为信物啦！如果谁违背了誓言，就会被那根毛变成的利刃杀掉。所以，景绝对不可以背叛我噢！”

　　“自然不会。我刚才听你自称九尾金狐零，所以零才是你的名字吗？”
　　“对啊。”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零吗？”
　　“不行！在其他人面前要叫狐妖大人，私下里才能叫零。”
　　“啊这…好吧！零，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狐妖多少岁才成年啊？”

　　“100岁。”
　　“什么？！！！”
　　景光急速换算了一下：也就是说按照人类的标准，零现在才上幼儿园？我居然是跟一只幼狐宝宝私定终身了？！！

　　“景，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震惊…好遗憾啊，我可能活不到你成年的那一天了。”
　　“活不到也无所谓啊，妈妈说最要紧的是每一天都过得开心，而不是活了多久。我活不到成年也无所谓嘛～”

　　“等、等一下，什么意思？你活不到成年？”
　　“不是你说你活不到的吗？”
　　“你？我？怎么会…”
　　“我们刚刚不是才发过誓吗？”

　　景光彻底懵了。
　　「我在干什么？他这是把命都给我了啊」

　　景光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零，谢谢你愿意选择我□□人。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好好活着，活到100岁，为你办成狐礼好不好？”

　　谁知小狐妖又开始傲娇起来：“哼～你们人类寿数那么短，谁在乎多活的那几年啊？而且年纪大了脸上还会长褶子，丑死啦！”

　　景光抱着他温柔地说：“可我在乎！非常在乎！…正是因为人类寿命短暂，所以余生陪你的每一天都弥足珍贵啊！”

　　然后景光发现，原来小狐妖在脸红时，狐耳尖也是红的。

　　（未完待续）

　　这波啊，这波是养成系！

　　下集预告：松田三打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