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境界 ...
-
游川泽小心翼翼捧着材料回了自己的洞府——虽然距剑池也不过几步之遥。
即使这些材料对师尊来说不值一提，对自己来说也是要珍惜的，不可因得来容易而浪费。
将材料放在面前，又深吸了好几口气，游川泽才从最容易炼化的材料下手。
即使已经是练习了大半个月，做手熟了的事情……
另一边，青崖控制着元识看游川泽动作，失败事小，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才是大事。
虽然他总觉得自己这小徒弟过于谨慎了一些……
一个月后。
游川泽闭着眼，面前悬着一口浑身通红的长剑，随着游川泽的呼吸浮浮沉沉。
自己已经炼制了足足一个月，现在正是最要紧的关口。
青崖早就为游川泽布下了聚灵阵，此刻，灵气正源源不断涌入阵中，唯恐游川泽支撑不住。
虽然筑基修士已经脱胎换骨一次，但刚筑基不久，便一月不眠不休大量消耗法力炼制本命法器，青崖还是担心游川泽出事。
“是不是太勉强了些？早知就应该再延后一二，等他渡过魔境劫再说其他，或者是帮助他炼制一二。”
神出鬼没的柏崖自己收敛了一身气息，慢慢走进剑池。
“青崖师兄，你这般担心可算怎么一回事？他能熬过天门锤炼，能熬过那超出寻常的身受劫，怎么会在炼制本命法器上出岔子。再怎么说，他也是已经筑基的修士。”
“可……”
“师兄，你收下这个弟子后，怎么有些优柔寡断了？这可不像是你该有的样子啊。”
青崖唯有沉默以对。
等面前的长剑稍微褪去一些红色后，游川泽调动起房中仅剩下的剑池水，往长剑上泼下！
随后指尖勾画，不断打出由云篆构成的符箓文字落在长剑雏形上。
剑池水落在长剑上，不断发出呲呲的声音，红色迅速褪去，就在这红色将要褪尽之时，游川泽眉心紫光一闪，形成一个其中满是混沌的、缠绕着的符文，向长剑飞去。
本来该是用转修功法后修炼出的法力来完成这一步的，但考虑到游川泽转修时间不长，青崖思前想后，决定用剑池断剑馈赠的圣德之力来代替，效果应该比游川泽自己来的更好。
那符文明明距长剑不过短短一段距离，却不知道飞了多久！游川泽心里平静，没有丝毫慌乱，青崖倒是一颗心快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
符文不断接近，游川泽的法力也不断消耗，只是维持这个动作，就消耗了游川泽大部分法力。
游川泽面色惨白，又加上一分力，终于，那符文轻巧落入长剑中！
游川泽一张嘴，血从口中飞出，恰好与符文同时结合在一起。霎时，整座玉衡峰上的灵气都向着游川泽汇聚而来，甚至影响了整个昆仑尘虚！
一瞬之后，剑身黯沉下来，随后一道仿佛汇聚了所有星辰的紫光从剑身上亮起，爆发，照彻玉衡峰！
青崖心中一喜，赶忙压制住暴乱的灵气，“成了！”
“他这动静可真不小……”柏崖也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片星河般的光辉，心中充满了各种堂皇、博大、浩然之感。
“这便是圣德大道吗？”柏崖并没有被影响很长时间，稍微惊讶一瞬后就恢复了正常，“师弟我本来便是来串门的，没想到赶在这个关口上，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不打扰师兄教育弟子了。”
“……”青崖巴不得柏崖快点走，这些时日他实在是见得柏崖有些厌烦了。
“哦对了，师兄，执法殿那边已经调查完了大梁皇族的情况，已经计划好了派弟子下山，你可能又是这次的带队人哦。”
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柏崖果然一转身就没影了。
青崖想了一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已经渐渐习惯了被掌门抓壮丁，转眼便将这句话抛诸脑后，过去看游川泽的情况。
虽然元识中已经将一切都看得分明，但总归还是自己亲眼见上一见为好……
游川泽这闹出来的动静可真不小，玉衡峰，乃至整个昆仑十一峰都受到了影响，不论身处何地，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天上那一片灿烂星河，遮天蔽日。
“这是……？”
“好璀璨的星河，可是门中并无修炼星辰之法的大修士吧……而且这么大动静却没有钟响，并非有人突破，怎么回事？”
大多数人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些有见识的却认出了星河的起点与背后象征的大道。
“这是由玉衡峰发源的！”
玉衡峰是最荒凉的内门山峰，常年能见到的活物都不超过三个：青崖长老，游川泽，与青崖养的白鹿，据说柏崖长老偶尔会去串门。
门中没几个剑修，会跑去剑池或是太虚幻境修行的修士少之又少，也许一年也见不到一个。
青崖长老修杀戮大道，那唯一有可能造成异象的，只有游川泽。
那个修为不高的游川泽。
大多数人都沉默了，其中心思各异。
游川泽本人倒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么令人惊骇的事，休息了一会便捧着剑要去找青崖，门一开，青崖已经整个人站在了门口。
“师，师尊，您怎么来了？”
青崖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来看看你的剑。”
嘴上虽这么说着，青崖却一只手抓住了游川泽的腕子，一丝法力进入，仔仔细细将人看了个遍才放下道：“好好休息吧，做得不错。”
“师尊，那我的剑……”
“很不错。”青崖想了半天，又重复了一遍：“很不错。”
他只会骂人，却实在不擅长夸人。
游川泽眼睛里亮闪闪的，“嗯……嗯！我一定不会辜负师尊的重望的！”
谁对你有重望了，只要你不像沈琼英那个兔崽子一样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青崖心里嘟囔了一句，又将沈琼英彻底甩出脑海。
川泽不是沈琼英，心性也好悟性也好，都是一等一的，断不会再有那般恶事发生，他该更相信一些自己的选择。
沈琼英已经是过去式了！
看着游川泽那双充满仰慕的眼，青崖想了想，最后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做得不错，下次努力，好好修炼吧，明天我带你正式习剑。”
青崖走了，游川泽一个人傻了眼，正式……习剑？
那自己以前学的算什么？
算了算了，师尊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师尊不会害自己。
游川泽这般想着，抱着自己新鲜出炉的本命剑就往回走，没走几步，只觉得困意上涌，一个趔趄，人已经昏睡过去。
青崖元识何等灵敏，不等游川泽真正摔倒，已经闪身回了游川泽的小屋，一把扶住游川泽，将人抱上床。
“真是让人省不下心的小子。”
看游川泽是真的倦了，青崖又施了个法术让他睡得更熟些。
“好好休息吧。”
游川泽第二日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再一看，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联想到梦中朦朦胧胧听到的声音，立刻明白这是师尊将自己送回了床上。
“起来了？起来了便出来练剑。”
还来不及等游川泽想更多，青崖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
游川泽挺直腰板下意识道：“是！师尊！”
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师尊并看不到，不由失笑。
青崖开着元识，将游川泽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傻小子。”
过了片刻，游川泽将自己收拾好跑出来，手中持着新出炉的本命剑。
剑身微微透明，好像落满了星河，迎面而来便是一种堂皇，博大，仁厚的气息。
“你的本命剑，想好起什么名字了吗？”
青崖心里赞叹了一番后便问道。
“弟子没想这么多，不过既然师尊问起……它承载圣德大道而生，便叫圣德剑吧。”
没创意是没创意了些，好歹让人一听便知道，这到底是哪一道修士所用法剑。
青崖不做评判，继续道：“好。法器祭炼之法，我之前已教过你，之后只要不断感悟符箓文字，随着修为提升继续铭刻即可。今天，我来教你剑修的境界，与最基础的剑术。”
“剑修共有七重境界，分别为剑气凝形、剑气雷音、剑光分化、剑气如丝、剑心通明、一剑破万法、一剑生万法。你现在为筑基期，只能练到剑气雷音。金丹期为剑气如丝，之后除非突破到天人第五衰，不然不可能突破到一剑破万法。至于一剑生万法，那已经是合道级别的剑术了。这与天赋、悟性无关，单纯是境界的差距。”
青崖看着游川泽，自己修炼的杀戮大道，如果能到天人第五衰，倒是比较容易修炼出一剑破万法，可是川泽就难说了。
圣德大道是正好与杀戮大道相反的大道，体悟一剑无回，破诸万法的境界是很困难的。
不过这些话不能说给小孩子听，怕是会影响道心。
再说，这件事只是难，却不是做不到，也没有必要说给川泽听。
于是青崖跳过这一段话，正打算继续时，就听到游川泽向自己问道：“那师尊你是什么境界呢？”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