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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求婚” ...

  •   病房的窗外,是繁华喧闹的H市,里面,是寂静冷清的病床。
      洛秋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如果不时不时的观察,你可能会觉得她已经死了。因为她的病,她的呼吸声轻到不能再轻,起伏也是微小到看不清。

      “嗯...我好像也不算是没她不行,”
      肖栝自言自语,“好像她在不在,都那样。”
      可不是么,洛秋忱是死是活其实跟他没有多大关系,毕竟他没有爱得太深。

      第二天早上,洛秋忱一睁眼就看到医生在给她挂药水。
      “嗯?医生怎么开始挂水了?”
      医生摇了摇头,“昨天给你做了检查,你睡着了,你的心梗已经很严重了,尽量少运动什么的,不然也有可能...”
      医生没敢跟她说,因为她是女孩子,他害怕她可能不能接受。
      “会心肌梗塞么?”
      “嗯。”

      打好点滴后,洛秋忱躺在床上。
      其实也没多大事,自己早就想通自己肯定会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她想痛痛快快的哭。
      是觉得自己还没好好活一把么?
      还是觉得有东西可留恋?
      她有什么可留恋的,没有亲人,没有依靠,她什么都没有。
      她留恋什么。
      “可能,”她望着外面的天空,
      “我本身就是个错误,来到人间,就是错上加错。”

      ————————————
      这些日子里,洛秋忱还是天天在医院,素荏有时间就会来看她,肖栝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
      ...随他便。

      今天肖栝带来的是数学。
      洛秋忱看见皱了皱眉。
      “怎么,不教?”
      “不是。”
      看得出来他敷衍的不能再敷衍。

      “这一道题...”洛秋忱咬了咬笔头。
      “你不会啊,那你还教我,”洛秋忱似乎是嘲笑的笑了一声。
      “这道题先...”
      他讲的头头是道,洛秋忱很佩服,因为她的理科属实不如他好。

      “嗯你讲的对,那看英语吧。”
      “小老师,你别教我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上进心。”
      洛秋忱心头一震。
      “好。”
      肖栝其实也挺震惊的,按她的性格,她肯定会一直缠着,然后打破砂锅问到底。
      可这一次不一样,她答应的很干脆。
      “你...”
      “我怎么了。”
      肖栝话都到嘴边了,被她这么一问,不禁汗毛立了起来。
      因为她的那句话没有什么语调,眼神冷冰冰的,让人害怕。
      “没什么,你好好养病吧,我走了。”
      “嗯。”

      他走出病房,狠劲的砸了墙一锤,然后低低骂了几句。
      妈的,上次说的什么玩意儿,不是没她不行?妈的,老子是非她不娶!

      “嗯?洛洛我刚刚看到肖栝了,他来过了?”
      “嗯,怎么了,”
      “我看他往急诊部去了,好像手受伤了,”
      素荏端着洗好的水果走到她身边。
      “哦,关我什么事,”
      洛秋忱拿起一颗草莓放进了嘴里。
      “不是吧,你俩上次还好好的,这又闹哪出?”
      洛秋忱吧唧吧唧的嘴突然停住了,脸色很难看,艰难的把草莓咽了下去。
      “他...可能没那么喜欢我吧。”
      “不是,你俩是不是脑残啊?他不喜欢你还给你挡刀?你妈的我服你。”
      素荏说了一堆不带喘气的,洛秋忱又陷入了沉思。

      “他的手没事吧,”
      “不是刚才还理直气壮的说你自己没关系吗,某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素荏翻了个白眼。
      “好像不严重,又没流血,就有点肿了。”
      那可能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他弄出来的。
      洛秋忱也没多说什么,穿上外套就往急诊部走去。
      “喂你干啥去啊?”
      “找对象!”
      我日他妈的,耍川剧变脸吗?

      肖栝刚上好药,手肿得很明显。
      他现在没什么心情,还在跟自己上回说的话拗气。
      “还疼么,”
      他愣了愣,然后抬头。
      四目相对。
      其实本来没那么疼,毕竟上过药了,可肖栝这人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疼。”
      “你有病?砸墙干什么,”
      洛秋忱轻轻的坐到他旁边。
      “你咋知道我砸墙了?”
      洛秋忱:“...你砸的是我的墙。”
      就突然,挺尴尬的。

      “你砸它干什么,心情不怎么好?”
      肖栝:“嗯。”
      洛秋忱也没多问,只是抓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去哪儿?”
      “带你去喝酒。”
      肖栝有点慌,“你不是不让我喝吗?”
      洛秋忱:“你心情不好,我带你喝。”

      素荏这个人还是挺有眼力见的,他们两个人到天台的时候她已经把啤酒买好了。
      “洛洛你来啦,喏我都弄好了,”她把书包放在地上,示意她酒装在里面,“我走啦。”

      洛秋忱:“妈的,”
      肖栝:“怎么了?”
      “她买的啤酒,”她无奈的看向肖栝。
      “不然呢,这么热的天你整白的?”
      洛秋忱:“我啤酒过敏...”
      肖栝惊了,“卧槽不是吧,你喝酒每次喝白的?”
      “嗯,不过次数少。”

      是...挺潇洒的,喝酒只喝白的。

      “那你喝吧,我不喝了。”
      肖栝:“这不太好吧,”
      洛秋忱皱了皱眉,“就这么一次喝酒的机会,我劝你珍惜。”
      好家伙,搞的好像不喝很严重似的。
      不过嘛,肖栝这个人见好就收你们懂吧,所以肯定是喝了。

      没喝多少,说话什么的挺清晰,也理智,估计没怎么醉。
      肖栝顿了顿,“你说你得病怎么不跟我说。”
      洛秋忱笑了笑,“我告诉你干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病。”
      两个人没说话,陷入了沉寂。

      “我发现你这人啊,挺犟的。”
      洛秋忱翻了个白眼,“你才发现么,”
      肖栝笑笑,“从打架那次看出来了。”
      “可能是我打架太狠了吧。”
      “可不吗,给我都吓一愣。”
      “哈哈哈哈哈!”

      “不过,”他低头,用余光看了她一眼,
      “我还没给你一个家。”
      洛秋忱听完,鼻子有点发酸。
      “事事难料,我们就不管了吧。”
      肖栝还是嘟囔着,“可是我想给你一个家。”

      他的眼神很真,真的洛秋忱不敢看,害怕一看就会陷进去,陷进去就永远出不来。
      “我现在给你求个婚好不好?”
      她笑了。
      “不要。”
      肖栝快要急哭了,“为什么?”
      她抬头,害怕自己的眼泪掉出来。
      “我没几个月了肖栝,你如果现在跟我求个婚,我会有可以留恋的,我会害怕死,可是我不得不面对死,”
      她说出的话好像没有任何瑕疵,挑不出任何毛病,因为那是事实。
      肖栝看着她,“那你就依靠我成不成?”
      洛秋忱:“不好,你别惦记我,几个月后我就走了,你再也见不到了。”
      谁让她眼睛又大又漂亮呢,眼泪总是想夺眶而出。
      这怎么行啊,两个人哭成一团。
      洛秋忱你哭什么啊,明明是你要死好吧。

      虽然是说等合适的时间动手术,可是毕竟啊,给心脏动手术,难免九死一生。

      肖栝迷迷糊糊的说:“你能不能别走...”
      她转过头看肖栝,好像有一点点喝醉了。
      “你别走,我把我的心脏给你好不好?”
      洛秋忱皱起眉,“你犯什么神经,喝醉了就说胡话。”

      她起身,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
      要这么把这家伙弄下去?
      抱的话,她抱不起来,背的话,他的腿估计全挨着地了。
      不如...拖下去?

      “卧槽,只顾把他灌醉,忘了这茬,”
      洛秋忱皱着眉头。
      肖栝:“不用,我自己能走,我只喝了两瓶。”
      她应了一声。
      “扶我。”
      洛秋忱:“什么?”
      肖栝:“我说,扶我下去。”

      天台挺高的,而且她还要扶着肖栝,难免有些吃力,心跳有些加快。
      梵岑瞪大眼睛,“艹,你怎么喝成这样?”
      肖栝:“...我没醉,我让她扶了一把而已。”
      说完他看向洛秋忱。
      她刚喘了口气,被他这么一瞪吓了一跳,连忙点头。
      “行吧,麻烦嫂子了,快点的赶紧上车。”

      看着车开远了,洛秋忱才感觉到胸口涨的要死,感觉快要裂开了,呼吸越来越跟不上节奏,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
      “咳!”
      她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快来人啊,医院里的病人晕倒了!”

      -

      “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嗯,情况不乐观,建议过几天马上动手术,”
      素荏心里咯噔一下。
      “另外,做好心理准备。”
      素荏:“不会的,不会的,洛秋忱你会好的对吧,你一定会好的。”
      推出抢救室后,她已经面如死灰,挂着各种各样的药水,还吸着氧气。
      素荏不敢看,不敢看洛秋忱那么漂亮的脸,现在...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该来的总会来,死亡也慢慢来临。

      ————————————
      徐清之:“卧槽,这啥啊,昨天晚上有人在这被捅了?”
      “吵什么你,”梵岑瞥了他一眼,一转头也被吓了一跳。
      “艹,该不会真有人被捅了吧,这血真的有点过分的多啊。”
      肖栝走过来,看到地上的一滩血,愣住了。
      然后直接奔向洛秋忱的住院部。

      那是昨天来接他的地方,也就是洛秋忱站着的地方。
      他的第一反应,是洛秋忱出事了。

      “诶!肖栝你等等啊!跑那么快干啥!”
      徐清之边说边开饮料。
      梵岑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妈的,坏了。”
      徐清之:“?这两人发什么神经啊,喂喂喂!等我啊!”

      肖栝:“洛秋忱!”
      果然不出他所料,洛秋忱出事了。
      梵岑也紧跟其后,“她怎么样了?”
      素荏转头看见他们,绷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
      “她...她已经快...快不行了,呜呜她前天...前天还好好的,医生说...呜呜医生说过几天就动手术,然后...然后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素荏哭的好惨,好像死的是她的亲人一样。

      一度陷入了沉默。

      “我操,你俩有病啊,直接飞过来,我他妈...”
      徐清之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本来想着是把他们两个人揍一顿,可是进来后他也被惊住了。
      洛秋忱躺在病床上,脸色快要跟那医院里的枕头一样了。

      医生:“转病房吧,进ICU。”
      她就这样被抬进了ICU,跟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医生:“她目前心脏已经很糟糕了,如果说近一周内她没醒过来,那就直接下病危通知书吧。”

      好像一切来的都毫无征兆,洛秋忱都没来得及跟他们说一声再见就这样睡着了。
      好像花一样,开的时候那么妖艳,凋零的时候就毫无保留。

      -

      素荏:“她会醒来的,对吧。”
      大家都面面相觑。
      肖栝:“会的,我还没给她一个家。”
      “你能专一吗?我能放心的把她交给你吗? !”
      徐清之:“姐姐姐,这里是医院,别吵了,我们出去说。”

      外面的风呼呼的吹。
      快要转秋了。
      “专一不难,为了她我能改。”
      “呵,改?怎么改?就剩一个月了你让她等什么!”
      素荏恨不得现在跟他打起来。
      肖栝笑了一声,“她会好的,不是吗。”
      素荏:“去你妈的。”
      说完转身走进了医院。
      梵岑说:“我们还进去吗?”
      “不去了,回吧,我不想跟不必要的人瞎折腾。”

      “你什么时候能醒啊,马上就你生日了你知不知道啊,”
      素荏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洛秋忱。
      “你不是说你的18岁你要好好过吗,你怎么就睡了呢。”
      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了玻璃墙上。

      你的18岁,本应该热烈无常不是吗。

      -

      徐清之:“肖栝,嫂子真的就没救了吗?”
      梵岑啧了一声,“你妈的闭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的救,动手术就行。”
      徐清之:“可是那不是九死一生吗?”
      梵岑心里直接排山倒海,他妈的徐清之这么没有眼力见吗,他不作会死吗?
      肖栝叹了口气,“是,可是她是洛秋忱,向阳而生,无所不能。”

      ——————————————
      向阳而生,无所不能。

      洛秋忱这个人,那么要强了半辈子,最后还是屈服在了命运的脚下。
      谁都知道她有原则有立场,可是又有谁知道,在她的原则和立场之上,肖栝是例外。
      他永远不知道她有多爱他。

      -

      你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永世不变。
      然后我爱你,也永世不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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