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勇冒同人短篇集》忋邪归政

4、[盗墓笔记]看海

　　十月，天已经冷了，尤其是海边。
　　刘丧一大早就被张海客从被窝里挖出来，拖到海边看日出。

　　天还没亮，只有遥远的海平线上透着些白。
　　站在咸风猎猎的海边，裹在厚实的大衣里，刘丧苦着脸看看黑沉沉的天，看看似乎同样是黑色的海，再看看心情很好站在他旁边做运动的张海客，没忍住嚎了一嗓子：“你丫是不是有病！这么冷的天来看海上日出！北京都下雪了！”
　　“还冷？”张海客收了动作，凑过来把人圈在怀里，抬手整了整刘丧的帽子，把耳朵捂的更严实些，还把他的眼镜拿了下来。
　　刘丧本来想推开他，不过被他这么抱着多少挡了点风。虽然戴着手套，不过刘丧还是把手缩在袖子里懒得往外伸，有张海客给他整帽子正好省得他自己弄。
　　张海客看着刘丧任自己摆弄的样子，脑子里跳出了“乖巧”两个字，觉得自己被萌到了。

　　抬头看着张海客那张跟吴邪一样的脸，刘丧想着自己怎么就栽在这个人手上了呢？
　　这人除了脸，哪哪都跟吴邪不一样；这人很多事都管着他，好像他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可是这人似乎也说不上是惯他，毕竟很多时候，这人都是霸道地强迫他做这做那，偏偏自己气的不得了还拿他没办法。开始是因为打不过，后来是因为，既打不过也不想打了。
　　刘丧没忍住撇了撇嘴，有点嫌弃自己这么容易就被张海客吃得死死的。

　　看见刘丧脸上的表情，张海客眨了下眼：“在心里吐槽我什么呢？”
　　一阵海风吹来，刘丧干脆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被捂得闷闷的：“我哪儿敢吐槽您老人家啊。”
　　张海客看着怀里的大团子，露出个温柔的笑来，只可惜，刘丧没看见。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看海啊。”
　　之前脸部的皮肤暴露在冷空气里，现在到处都有些发痒，刘丧在张海客怀里扭动着脸乱蹭着：“算是吧。”以前为了听雷，他哪儿都跑，也没少守在海边。
　　张海客抬头望着已经透出些橘红光芒的海平线：“喜欢看海吗？”
　　刘丧突然停了动作，然后闷声闷气地说：“不喜欢。”祖国的大好河山，他从没喜欢过，毕竟虽然见过不少奇景，回忆却都算不上美好。
　　张海客笑出了声：“那是因为，以前没有我陪你一起看。”
　　刘丧听到笑声从张海客的胸膛传到自己耳朵里，感受着那股震动，又恍然发现其中掺杂着张海客的心跳声。
　　刘丧骂了句“臭不要脸”，却没能压下扬起的嘴角。
　　下一刻，他被张海客从怀里扯出来，给他戴上眼镜，然后朝着大海抬抬下巴：“看，太阳出来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朝阳从海平面一点点升起，看着光芒从微弱的橘黄慢慢变得明亮炽烈，看着海面和天空从阴沉沉的黑色渐变成绚烂的亮色，就连海风都似乎暖和起来了。
　　直到整个海面都是雀跃的阳光，刘丧才从愣神里清醒过来，他想不出任何词语来赞美自然的伟大，却莫名觉得感动。
　　扭头看向张海客，他还在盯着远方，脸上的笑温煦地让刘丧心跳漏了一拍。听着自己有些加速的心跳，刘丧冲张海客说：“想什么呢，笑得那么□□。”
　　张海客看向他：“想吴邪…”
　　刘丧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张海客。
　　张海客赶紧把话说完：“想吴邪说你的话。”
　　刘丧扯了扯嘴角，骂了自己一句神经质，刚刚他还以为张海客在说他喜欢吴邪。
　　吸了吸鼻子，刘丧有些不自在地开口：“吴邪说我什么坏话了？”
　　张海客不答反问：“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刘丧疑惑地看着他：“三个月多点吧，问这个干吗？”
　　“突然想起来了，随口问一句。”
　　张海客伸手把刘丧抱住，下巴抵在他肩窝上。

　　托吴邪的一番骚操作，他跟刘丧已经在一起三个多月了，该做不该做的事儿都做过了，可是张海客心里总是存在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他们俩都不是“简单”的人，刘丧或许还好些，可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以前不觉得怎样，可自从跟刘丧在一起，张海客发现，他竟然有了患得患失的毛病。
　　张海客觉得很神奇，昨天晚上跟族长通完电话以后，他简直脑抽了似的让族长把电话给了吴邪，于是就有了那场略显诡异的“谈心”。
　　张海客从没想过自己会跟吴邪有“谈心”这种交流，估计吴邪也觉得挺惊悚。不过吴邪倒也实在，坦白地告诉张海客：“如果你太爱一个人，大概就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怕失去他。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我跟张起灵也一样。”

　　说起来很可笑，在张海客与刘丧的关系里，他一直是强势的一方，可是张海客就是觉得，其实他比刘丧更没有安全感。他们之间才三个多月，没有吴邪和张起灵十几年的打磨，虽然从另一方面来说，至少目前为止，他们一直在一起。
　　各人有各人的幸运，各人也有各人的不幸。张海客觉得，大概自己和刘丧都有着太多的不幸，可他们有着共同的、最大的幸运。

　　刘丧耸了耸肩：“别压着我，不知道你自己多重啊。”
　　张海客轻笑一声，直起身来看着刘丧，神色暧昧：“我是不知道，不过你一定是知道的。”
　　刘丧红了脸，知道这老不正经的又在调侃他：“吴邪到底说我什么了？”
　　“他说你技能牛逼耳朵好使、胆大心细尊敬前辈。”尊敬前辈这四个字被张海客加重了读音。
　　刘丧轻哼一声：“他这是讽刺我呢吧。”

　　张海客没有告诉刘丧，他刚才想到的是昨晚“谈心”时吴邪说的：“刚认识刘丧那会儿，有一次我看到他一个人靠在酒店大堂的阳台上看海。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画面里的他完全在自己的世界里…”
　　吴邪的话让张海客心里泛起些难以言喻的情愫，他知道，刘丧自己的世界一定很深，很广。
　　张海客看着刘丧的睡颜想了一整晚，然后一大早把人拖到了海边。他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真是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般幼稚，而这个让他变得幼稚的人，他会用一辈子去珍惜。

　　张海客笑着，把刘丧的手从大衣袖子里拽出来攥进手里：“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