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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高考结束的那个盛夏,在被告知第二天就要和季屿川订婚的当天晚上,祝清欢当着季屿川的面带上了价值不菲,诚意满满,闪瞎狗眼的大钻戒。

      少女眼眶湿润,感动得不行。
      然后深夜就带了个小行李和背包,冒着死亡的危险,跳窗逃出了家。

      继母苏乔发现祝清欢不见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来叫她起床梳妆时,卧室空无一人。

      独留下一张字条:“狗要配狗,不能杂交。”

      那时季屿川和季家的几位长辈已经在去订婚酒店的路上了。
      得到消息,季屿川上一秒带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拨出个电话,在快要断点的那一刻才有人接。

      “祝清欢!你他妈耍我啊!”季屿川怒不可斥,“昨晚你不是答应嫁给我了吗?”

      此时,祝清欢已经在机场的候机厅抱着一杯奶茶陷在按摩椅里安享终年。

      即便听到如此聒噪的声音,她也没恼,反而懒洋洋的笑了几声:“季屿川你是得了失心疯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最好给我说清楚!”

      “还能怎么清楚。”祝清欢挑眉,“我就是不想嫁给你,至于昨晚,逢场作戏罢了,不然你们会松懈,让我逃出来吗?”

      如果说昨天的场面是演戏,祝清欢绝对能拿最佳女演员,一颗颗眼泪掉的成线,在场的大人都以为她喜欢季屿川喜欢的不得了。

      季屿川再次回想起来,方向盘上的手背上青筋暴露:“你他妈骗我?”

      “是啊,很奇怪吗?你不用把自己装的那么深情,你在乱七八糟的地方找鸭子时,也没见过你想要对得起我。”

      “你如果好好对我,我用得着去找别的女人?”

      歪理邪说,祝清欢始终明白他们不是一路人:“缺爱你可以找别人,想让我对你好,痴心妄想。”

      季屿川被气的不行,黑色的眼眸压抑的吓人:“那我也告诉你,你迟早都是我的,不管你信不信,总有那么一天,你甚至会哭着回来求我。”

      “天大的笑话。”
      祝清欢奶茶都要喷了出来也没想明白,“我?哭着求你?求你什么?我求你娶我啊?”

      想什么呢,好笑。

      机场广播里已经宣告登机,祝清欢没有再花时间跟他闲谈,只是简短的对着电话说了两个字:“做!梦!”

      “呵,……等一下,祝清欢你在机场?你要去哪?”
      电话被无情挂断,季屿川听见了挂断前的机械播报,也听见了此刻自己害怕的心跳:“欢欢……祝清欢!祝清欢!你他妈,我是不是太纵容了你!”

      他对着空气爆了句脏,咬牙切齿的一脚踩着油门,方向盘打了满,在车胎擦地的尖锐声里,拐入了反方向的车道,向着机场驶去。

      原本,需要三十几分钟的路程被油门和闯红灯短短缩成了十几分钟。

      季屿川撞开人群,在骂咧的不满里,终于赶在祝清欢登机前,让他找到了。

      他想要直接从围栏跨过去,被保安拦在登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祝清欢冲他做了个鬼脸。

      少女神采奕奕,满身带着狡猾却不容忽视的光彩,阳光灵动。

      那是他最喜欢,又最讨厌的样子。
      季屿川死死盯着那抹窈窕身影:“你逃不掉的,祝清欢!”

      ……

      祝清欢这一次逃出来也不是没地可去。
      她是来苏城上大学的。

      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苏乔曾经试图让她和季屿川一起出国,她知道苏乔打定了主意,没人说的动,便没有多费口舌和她争辩。
      只是在报名截止的最后十分钟上传了自己的志愿。

      白痴才会放弃好不容易考上的名牌大学,天晓得身为一个资质平庸的花瓶,祝清欢为了这个志向熬了多少个大夜,床都没怎么沾。

      然而祝清欢想不到自己即便考上了个好大学,仍然改不了丢三落四的臭毛病,才到达苏城当地的酒店,她就发现自己的钱包没啦。

      她努力的回想了几遍,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无奈之下,她只好认栽,打了个电话让身在苏城本地的死闺蜜陶溪求助。

      离开学还有半个月,陶溪将祝清欢领回了家,两人窝在粉红色少女房里。

      陶溪问:“身份证还可以补办,就是费点时间,今天是周日,明天我先带你去办个临时的,不过你没钱可怎么办,开学可要交学费的,要不,我和爸妈商量,先给你补了。”

      祝清欢检查了一边手机里存款:“没事,我微信还有一万多,绑定的银行卡里也有大几万,不过我闹这一出,苏乔那个恶毒的女人一定把我卡停了!”

      “问你爸要呗。”

      “拜托,他俩睡一张床上,都多不出一条内裤的关系。”祝清欢冷笑:“他要是心疼我,黄河都要净化了。”

      陶溪撇撇嘴,当自己没说,她是知道祝清欢虽然生活无忧,但在家可没什么疼爱她的人。

      她母亲走的早,父亲从没喜欢过她母亲,更别提喜欢过她,苏乔是他一早就养在外面的小三,后来进门,又给祝家添了个男丁,祝清欢就更没什么资格获宠了。

      “燃眉之急是解决了,但你以后呢,你总不可能在学校没有不吃不喝,单纯脱裤子撒尿。”

      “不着急。”祝清欢爬上床,困顿的打了个哈欠,她早就想好了:“等我把季屿川的求婚戒指卖了,就又是个小富婆。”

      大冤种啊,季屿川。

      陶溪感叹,又想了想,庆幸道:“还好钱包里都是些身外之物。”

      “嗯,就是有点可惜吧。”祝清欢睡前想起来,“里面其实还有一样东西,那似乎是我全部身家里唯一最重要的了。”

      熬了一个大夜逃婚的祝清欢从下午四点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醒来的时候,一旁没睡醒的陶溪把电话扔砸在她的脸上,“快接,响了好几下了。”

      “谁呀,这么早。”祝清欢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接了下来,“哦哈哟~”

      电话里的人明显一顿,在确认是国内号码时,又怀疑的问了一下:“请问,是…祝清欢吗?”

      “nei~”

      “…那个,你钱包在我这,你看什么时间见一下,我把它还给你。”

      一听是钱包,昨晚做梦还失而复得的祝清欢立马睁开了眼:“真的吗,我现在就有空,你不会没空吧?”

      “……”被反将一军。

      约定好地点,祝清欢心情好的不得了,她拍了拍陶溪的屁股,催促道:“快快,起床,江心公园,带我去!”

      “妈的!”陶溪正做美梦呢,扯住一个枕头砸了过来:“你手机导航死的啊!”

      祝清欢:“……”的确死的。

      七八百年前就把手机里的导航卸掉,给游戏腾空间的祝清欢在陌生的城市晃悠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了目的地,那会儿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

      对方没有打电话过来,祝清欢也不确定他还在不在等她,直到她走到湖边,看见一个了年纪和她相仿的男生。

      和电话里的描述里一样,穿着黑色的运动套装。

      应该就是他了。

      祝清欢心定,想着礼貌过去问候,可那时候的风忽然大了一点,一个骑着单车的小男孩没来由的摔在了附近,父母不知道在哪,哇哇大哭了起来。

      那个男生听见动向,急忙跑了过去。

      因为这个动作,祝清欢看清了他流畅的侧脸,清朗的五官。
      短暂的几秒里,她干楞在原地,听见心口传来了异常剧烈的反应,似乎是在不停的喊着一个名字,一个能想起很多青春的名字。

      祝清欢想,如果当时在机场,季屿川抓住她,要她一定要给一个不和他结婚的理由。

      她怀着最真诚的心去解释的话,一定会说:“因为许幽树啊,你不是最讨厌他吗,可我最喜欢他了。”

      电话铃打乱了她的思绪,是陶溪打来的马后炮:“我说你找到位置没,饭点了,我妈喊你回家吃饭,再晚,只有我吐的鸡骨头和鸡屁股了。”

      祝清欢还在犯楞,没听的清电话里的声音,只是问陶溪:“你还记得我们毕业前去海边那次,放进流浪瓶的愿望上我写了什么吗?”

      陶溪咬着鸡腿,想都没想就说:“记得啊,你的愿望来来回回不就只关于那么一个人吗?”

      “也对。”祝清欢撇撇嘴,自夸起来:“谁让我这个人比较简单又专一呢。”

      陶溪不置可否:“你写的是,如果能再次遇见许幽树,你一定不会退缩,不会像个胆小鬼一样远远望着他,你会像运动场给他送水的女生,会像在浪漫节日里给他塞巧克力的女生,会像不爱学习却装模做样的去他问物理题的女生,你要跟他说话,跟他走路,跟他贴贴,更会直接……上了他!”

      “嗯,一字不落。”祝清欢锁定着眼前已经送走了小孩的许幽树,他站起了身,背脊挺拔:“那我上了!”

      “???”
      陶溪:“桥豆麻袋,我有很多黑人问号。”

      许幽树和小朋友挥着手道了再见,顺势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过去了二个多小时了,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他走到附近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想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问问,钱包被他放在眼前端详,里面的某样东西让他心思乱了一晚上了。

      许幽树没再犹豫,拿出手机,点进了通话栏,正欲再次拨通那个号码时,有人拍了拍他的左肩。

      他转头过去时,身边却并没有任何人,最近的是十几米开外,聚在广场中心还在跳着广场舞的爷爷奶奶。

      就在他自以为是错觉的时候,少女的声音却在他右耳边响了起来,带着欢快的,如同风铃一样悦耳的音调。

      “真是我的钱包。”祝清欢有点小近视,将小臂撑在扶手上,在椅背的后面弯腰探了个小脑袋,在看清了之后,转头对男生笑着说:“谢谢你啊,能联系我!”

      许幽树盯着以意料之外的方式出现的女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尤其对方此时和他面对面的距离有些…近的暧昧。

      近的能闻到刚刚空气中没有的甜腻腻的草莓味,近的风一吹,她的头发擦过了他的侧脸,近的在情窦初开的年岁,只要他想,就能吻到她。

      恍惚之下,手指一松,他失误的按下了手机里的号码。

      祝清欢包里的手机传来了声响,依然笑着,拿着电话并没有挂,而是接了起来:

      “喂,是我。”
      她明知故问,站起身,绕到了许幽树的面前,冲着他挥手,嘴角牵起来的弧度很好看:“我看见你了,捡到我钱包的好心人。”

      少女的声音在现场有了二重唱,许幽树愣了片刻,才将通话掐灭,动作竟然有一些不自然。

      祝清欢没在意,坐在了他的身边,盯着他优越的侧脸道歉:“抱歉,我第一次来苏城,不太认路,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这里,没耽误你别的重要事情吧。”

      “没有。”许幽树摇了摇头,将钱包递了过来:“你看看里面有没有少些什么?”

      虽然祝清欢是信的过他的,但还是装模左样的接过钱包打开,一边问:“你是在哪找到它的,老实说,我都不记得丢哪了,想找都不懂往哪找?”

      说到这里,许幽树有点为难,却没想骗她:“我爸带回来的,对不起啊,他…他有点贪财。”

      祝清欢慢了一秒,才明白他没说清的话里藏着的意思,可她并不介意,甚至侥幸以不光彩的方式见到了想见的人:“没关系,你不是还给我了吗,而且也没少…”

      她翻到了一样东西,眼睛有一瞬的失焦距,却很快的调整了过来:“也没少什么。”

      许幽树抬眼看着她:“嗯,那就好。”

      “不过我还想问,你怎么有我的电话号码的。”毕竟高中他们都没打过照面,更别说联系方式什么的。

      “啊,这个啊,本来我也是想直接送警局的。”许幽树说:“但我朋友看见包里面身份证上的照片,就认出你了,你之前应该是收了他的同学录,电话号码就是从里面找到的。”

      “说起来,世界真小,没想到这么巧。”他笑说:“我们竟然都是一个高中的。”

      “……”祝清欢脸上的笑僵了那么一瞬。

      我朋友知道你。
      没想到我们是一个高中。

      其实祝清欢知道许幽树不认识她,也不可能认识她。

      只是当这句话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时,还是有着不一样的震慑力,一个在感慨现在的偶遇,一个却在感谢命运让他们今日重逢。

      祝清欢安奈住鼻子里的酸涩,一时语塞,硬着头皮说道:“是啊,好巧……”

      她想起来了什么,下一秒又吞了进去,半开起了玩笑:“我还得谢谢自己没把错误的号码写上去。”

      这之后,祝清欢为了礼尚往来,想请他吃饭,不知道是借口还是真的不想破费,许幽树拒绝了她。

      祝清欢没有更好留下来的理由,许幽树送她出了江心公园,贴心的给她叫了一辆车,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似乎宣告着一段无疾而终的青春就此落幕。

      司机油门踩着油门杀出去老远,祝清欢翻着钱包,心有不甘渐渐放大。

      公园有固定的停车点,许幽树来到停车棚后,正打算骑着单车也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那声音最后停在了他的身后。

      “许幽树!”

      “……”

      祝清欢没坐车离开,下车的时候许幽树已经走了,她知道短时间他走不远,却还是跑了几个方向才找到人。

      许幽树扶着车,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祝清欢撑腰缓了片刻气息,看过来的眼神里充满着某种灼热的情感,那是现在的许幽树无法理解的东西,就像他最近才明白祝清欢是知道他的名字的。

      “祝清欢?你怎么没走?”

      祝清欢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着自话:“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话,给我一个机会行吗,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我才19岁啊,我不想随便就丢掉一个可以做梦的希望。”

      许幽树的眼神停在了她的身上,声音轻的在探究:“……什么?”

      那段停车场没有别的其他人,街对面的商店里打折促销的声音一层接着一层响起,那响声盖过了风声,盖过了夏日焦躁的蝉鸣声,却怎样都盖不住祝清欢想传达的情绪。

      “我喜欢你,高中三年一直都是。”
      她无数个厌学的日子都是因为看见他才变得格外有意义,“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是见色使然,2018年9月13号的校园广播,那天是你读了我的投稿——”

      上高中之前的祝清欢一直过得不好,母亲在六年级去世,一个月后父亲就娶了别的女人,三个月后,那个女人就诞下了一个男丁。

      这让小时候爱看柯南的祝清欢很难不去想,母亲的死或许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她得给苏乔让位,是她阻碍到了苏乔。

      可她没能力反抗什么,苏乔瞧不起她,没打过她,但话里的刻薄可一句没少,如果它们是利剑,她已经遍体鳞伤了。

      后来的整个人生都是黑暗的,她不爱说话,不爱笑,整个初中没人愿意跟她做朋友,只有男生们的示好,几个不良少女对她的粗暴才有时证明了她存在于这个世界。

      她就是以这种行尸走肉的模样在高中刚开始就撞见了当时意气风发的许幽树。

      那时候的祝清欢还不知道,她缺失的东西会因为他的出现一点点的补回来。

      “你说,不要担心没人爱你,星星在看你,月亮罩着你,太阳让你觉得温暖,春风给你拥抱,而大家每一次善意的笑都是对你无声的告白。”

      “我知道我讲的很奇怪,事情对你而言也不值一提,但我当时太糟糕了,没人喜欢,没人在乎,或许一开始我就是个错误,是该消失才是对的……”

      她不是没想过自杀,手工刀划破她的手腕时,疼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你是我那时候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因为只有你跟我说了那样的话,即便它只能起到宽慰的作用,可是我真的为此深受感动。”她将那句话抄在了日记本上,每次难过的想要自残时,她都会拿出来读一读。

      “我…我…我可能不太会讲话,这也许是我能表达的最好的一次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表情,“你后来在广播里经常会说,上次匿名的朋友,我有在笑哦,我一直很想对你说声谢谢。”

      许幽树看着她,沉默的没说话。
      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他听了,心口是疼的,甚至在此刻,他想抱抱她。

      有且仅有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祝清欢的心沉了又沉,氛围似乎莫名沉重了起来。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祝清欢左思右想,给自己找了个缓解尴尬的话头:“我,我语文作文经常偏题的,你理解不了也正常,不知道你高中有没有读过年级发放过的作文范例?”

      许幽树抿了抿唇,没从故事里走出来:“有的。”

      “额。”祝清欢头大:“不是你上的那个《优秀文摘》,我说的是那个鲁迅看了都会递笔的《经典错例》。”

      “……”许幽树更加沉默了。

      看许幽树一脸空白,祝清欢就知道他铁定没读过,好学生谁会去读那种有害无益的东西,只有陶溪这种损友才会把它当笑话书,当着她的面读着玩。

      她的脸烧的慌,揭短比表白还要羞耻:“虽然匿名,但我实话实说,高中三年,它只要有在印刷,上面必然有我。”

      “……噗,噗嗤!”如果说刚才突然沉重的话题让他没想好怎么说,那现在的许幽树是彻底的被逗笑了。

      在祝清欢不明所以的目光里,他甚至足足笑了一分多钟。

      “……”
      祝清欢很懵,但还是配合的干巴巴的笑了几声!

      她不是在表白吗?

      她照着韩剧,日剧学了好久才提炼出来的表白模板怎么会是个笑话,她看剧的时候可是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为此她想起了一句话。

      ——演戏的是疯子,看剧的是傻子。

      “哎,你呀,上车吧。”隔了一会儿,笑够了的许幽树将车提了出来,他把外套垫在后座上,对着祝清欢说:“我送你回家吧。”

      “啊?那个……”祝清欢以为他笑忘了刚才的表白,又听许幽树说:“虽然你肯定知道了我的回答,但我也不能凭着三分钟的几句话就打发了你整整三年的青春。

      对你不公平,不是吗?

      让我送你回家吧,我想靠着一条路,把你送向未来,你要相信我说的,你的未来会有更好的人在等着去爱你…”

      祝清欢:“……真的,还会有吗?”

      许幽树:“嗯,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祝清欢:“……”

      从哪里开始,许幽树就想要从哪里结束。

      高中三年,他都是校园广播的主持人,千万封的校园匿名投稿,他当然不记得每天要对谁说上几句安慰的话。

      可是,这不代表他说的是假话。

      眼前的女孩是喜欢自己的,寄希望于自己的,那是一份真诚的心意,藏在时光里,也藏在她的心里,他想要在最后的光阴里好好守护住。

      那一天几公里的路,祝清欢忘了自己有着怎样无法承受的心情,她忍着哭腔,任凭眼泪无声的流,也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慢点。”

      她还不想刚见面就那么快的和他分开。

      “好。”
      许幽树每一次的回应都很温柔,最后甚至,他停了下来,推着自行车,陪她走了一个又一个街口。

      “许幽树。”
      到达陶溪家小区楼下时,祝清欢红着湿润的眼眶再次叫住他。

      少年就停在她的面前,笑的很温润,是她高中三年都不能企及的画面。

      “我见过你高中时所有的高光时刻,虽然它们不能代表你曾没有过的落寞不顺,但我希望以后的路,不管你在哪里,永远都是那个耀眼的存在。”

      祝清欢的声音在颤,话音却很坚定:“不为别的,只是你配得上所有人仰慕的目光,祝你以后的人生一帆风顺,前程似锦……”

      风吹动两边的灌木沙沙作响,夏天的尾声在此刻象征着离别,少年低眉默了一两秒,再次抬眼时,里面是一片同当初一般的清明纯粹。

      许幽树格外有仪式感的向喜欢着他的女孩伸出了手,也第一次珍重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祝清欢,我们拉钩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希望是它能存在很久很久。”

      “好啊,”祝清欢眼泛泪花,笑着祈愿道:“那么,就一百年,不会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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