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集》隐光

2、你是我的阳光

　　记不得雨下了有多久，被冲刷过后的森林满满的都是清新的树叶气息，不断掉落的雨丝好像是连成线的记忆，一幕一幕无法抗拒的从我脑海中闪现而过，然后留下一整座森林的静寂和落寞。伞上的血迹被洗刷干净，在我红色的眼眸里落下猩红色的雨帘，不由得胸口紧缩。那个时候，你倒在我面前的时候，天空也是这样突然就下起了雨，将你金黄色的发丝沾湿服帖地顺在你的脑后，整个脸庞的曲线都出现在我惊愕的视线里。打败了你，却不能为此高兴，明明，明明说好要杀了你的，可是下手前却已经失去气力，被你打伤的地方比不过心口的疼痛，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我已经尽力去逃开，尽力迫使自己远离你，为得就是避免这一场争战，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为人牺牲到如此地步，不惜一切要将我带回？你依旧是个笨蛋，即使螺旋丸强过了我的千鸟也依旧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明明是我自己要走的，你又何必来拦我？万花筒写轮眼的秘密在于代价是最重要的人的性命。

　　那天，独自离开的我看到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洒下来的时候就知道你已经安全了。你看，连天空都会因为你而改变他的心情，多么不可思议的存在，但是你从来就不懂要去保护自己，保护这个天地间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存在。
　　缓步向前行走，路边是被我杀死的无数尸体，可是我的身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迹。为什么这么在意？明明这双手上已是洗不干净的罪孽。我大概是怕吧？怕如果再次看见你的时候你会因这一身血腥而不愿靠近。想到这里的时候，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可是感受到的只是冰冷的雨滴。
　　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开始有了牵连？从河边的那一瞬间的回望开始还是从波之国自己也不明所以的挺身。
　　“身体自己就……”
　　那时还未能明白的原因，现在了然于心。只是愚蠢的自己一直不愿相信。我活下去的意义不是为了你，不该是为了你，我只要报仇就好了，不需要其他的东西来阻挡自己的前行。我只要得到力量然后杀了那个男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需要。也不能有。你不过是个吊车尾，整天只会喊着要当上火影的傻瓜，除了拉面外什么都不肯吃的傻瓜，我有什么理由要喜欢上你？没有吧？没有吧？

　　“也许我一直害怕有答案
　　也许爱情仅在风里打转
　　离开释怀
　　很短暂又重来
　　有时候自问自答 ”

　　我明白，有些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你变得更倔强，吵闹着不再需要我的保护，我变得更焦躁，因为终于明白有些事不得不面对。那个时候曾有一段短暂的时间，在你照顾着被千本弄得不堪的我的时候，我差点忘记报仇，忘记家族，只想永远那样在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便是你灿烂的金发。

　　所以，大蛇丸的出现是那么的突兀，将所有仇恨的记忆一并掀起，没有留给我回转的余地，而当我爱罗差点再次将你从我面前抽离的时候，我竟又忘了活下去是要报仇不该在任何地方为了任何人输掉这个命的誓言。你总是这样，叫嚣着。不顾一切地挡在我面前，让我错觉的以为我对你而言，是比任何都来得重要的存在。我可以为此暗自高兴么？想像你如同小樱那样追着我的步伐，所做的努力都只为了获得我的一点重视。那个时候幼稚的自己，抱着这样的想法，自以为是地以为这样的关系将一直延续下去。
　　我爱罗说我拥有和他一样的眼神，只有恨意的眼神。所以我能变强，所以我够资格成为他的对手。但是结果打败他的改变他的是你呢，就如同宁次，如同我一样。你是所有人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却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再追着我跑，不再为了我的认同不要命的修行，不再在我扔苦无的树干上训练时，我该怎么办？
　　想要你变成我的，这样的欲望与日俱增。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情感，先有了这样的打算。等到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的身上，等到看到自己被超越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地呆在你身边。其实那点小小的骄傲多么的可笑？因为不能容忍这样的改变，所以暗示自己你不过是报仇之路上的小小跳蚤。

　　“我不要困难把我们击散
　　我责备自己那么不勇敢
　　遗憾没有到达
　　拥抱过还是害怕
　　用力推开你我一人留下 ”

　　收伞，推开石门，是暗不见光的地方。我也不记得在这里呆了多久，除非有任务，没有外出过。一直在这个不分昼夜的地方。闭上眼便看得见漫天的鲜血，是那些被我杀死的人和所有族人的血，每夜每夜，啃噬我的神经。我根本无法相信，如果是以前的那个宇智波佐助，要怎样在这里生活三年。只能封闭掉自己的感情，不要有一丝一毫，不想让恐惧和恶心占据自己，对于报仇的人来说这些都不必要。我的世界就这样封锁在那年满街的尸体上，摇晃地空间里躺在哥哥脚边的父母的尸体。睁大的瞳孔仿佛诅咒一样看向我的心脏，对我叫嚣着：宇智波佐助，你活着只是为了报仇。但是为什么呢？好像就这样认定了自己的命运，甚至没有想过其实谁也没开口说过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需要以此为人生目的。那为什么还要执着？大概，因为以为结束掉这一切就可以摆脱噩梦和孤独吧？可笑，结果只是自欺欺人的一个理由，就这样斩断了你我之间的可能么？可是我已经变成黑暗中的活物了，再也不配感受你的美好，这双染满血污的手，怎么有资格去抚上你拥有纯真笑颜的脸庞？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看到这样的宇智波佐助。你该记得是那个虽然心怀仇恨却在心底为你留着一片柔软的佐助，那个十二岁的少年。那么让你彻底绝望怎么样？讨厌我或者憎恨我都没关系，只要我在你心里还是无可取代的那个佐助，怎样都没关系。草稚剑要刺入的究竟是谁的心？

　　我原以为，这份仇恨深地足以抵消任何别的感情，但是当大蛇丸快要将我的意识吞灭的时候，心底却开始疼痛起来。那个被雨洗掉污渍的脸上，蓝色的眼眸不再睁开，微微皱起的眉头是你的倔强和悲伤。我伤害你那么多次，心底回想起的却是你哀伤望向我的眼神，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我。你总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忽略别人看到那些时的心疼。那个时候三年后，你再次在我面前闭上眼睛之前，我明白即使如此，你依旧会原谅我，依旧等待着我回到你的身边。多年前的该不是一厢情愿，该不是妄自揣测，该不仅仅是幼稚的独占欲吧？心里忽然暖了起来，好像你的笑脸就在眼前，像冬日的阳光，璀璨地让人不敢置信。温暖伴随着伤害你的心痛一起，试着学你那样坚定。
　　N a r u t o
　　仿佛咒语一样的音节，缓慢地从我的唇间流出，如果那是种信仰，就让我成为你忠实的使徒。

　　“有一束光
　　那瞬间
　　是什么痛得刺眼
　　你的视线是谅解
　　为什么舍不得熄灭
　　我逆着光却看见
　　那是泪光
　　那力量
　　我不想再去抵挡
　　面对希望逆着光
　　感觉爱存在的地方
　　一直就在我身旁 ”

　　我明白，即使放弃仇恨，我依旧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有你的梦想，我有复兴家族的使命。我可以为你放弃这些，却不能让你的梦想因为我而落空。没有人会接受爱上曾是叛忍的我的火影，没有人能接受离经叛道的火影。我还是选择冷眼看你，压抑自己内心的渴望，无数次你转身的时候，伸出的双手还是一如当年那样，只能握住空气。我学会了隐忍，因为如果不是你，我便不是我。

　　“我以为无路后退
　　反复证明这份爱有多不对
　　背对着你如此漆黑
　　忍住疲惫 ”

　　当所有的一切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小樱的指印落在我的脸颊将我打醒，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却没想到只是又一次的自欺欺人。是么？我早就不能在自己的目光里容下别的身影么？是么？只要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忘了怎样遁影灭踪么？是么？握紧的双手流出的血都只是被我自己忽视了么？看着哭泣的小樱，转过头，看着木叶村口另一边的你。仿佛这道门便是一个界限，跨出去的我，和在里面的你，被分成两个世界，那双眼睛是那样令我留恋，只要看到就无法转移视线。我低下头，问自己，真的可以不回头不后悔地再次离开你吗？即使知道是为了你？或者，我还是该小小地任性一下吧？
　　“sasuke…”让我颤抖的细弱声音，抬起头，以为你是在哭泣，看到的却是那张不相信任何艰难可以将你打到的笑脸。是呵。我差点忘了，我爱上的是连天空都要眷顾的人，忘了爱上的你，是可以改变一切的我的神明。
　　如果真的不回头，是不是我又会堕入黑暗？

　　“睁开眼打开窗
　　才发现你就是光芒”

　　“呐，如果真的不回头，是不是我又会堕入黑暗？”紧紧地拥住你，在地老天荒那天之前都不敢轻易放开。看向窗外接连不断的雨线，全世界都沉浸在下雨的声音里。这样的天气很适合怀念，尽管回忆中的雨季总是没有温度。
　　“你怎么也傻了，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了么？说好了的，是一直哦。”
　　但是，雨过之后的彩虹，是非常漂亮的吧？

　　有一束光
　　那瞬间
　　是什么痛得刺眼
　　你的视线是谅解
　　为什么舍不得熄灭
　　我逆着光却看见
　　那是泪光
　　那力量
　　我不想再去抵挡
　　面对希望逆着光
　　感觉爱存在的地方
　　一直就在我身旁
　　光芒
　　你是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