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和富江融合后》圆环

116、116.0

　　贝林是在卡金国拨给流星街难民的戈壁滩，找到侠客的。
　　他看着侠客电脑里各种物资清单，还有各种物资进货渠道，如何以最低的价钱买到最多的货物，如何减少路上的损耗……
　　被服用5号化合物的士兵按在地上的侠客，撇着嘴说：“你就是这么对待当初放你一马的恩人吗！”
　　贝林哼了一声，让手下放开他，说：“工作做的不错嘛，不过和我比还差得远。”
　　侠客看看周围的士兵知道自己跑不了，扭扭酸麻的手臂，说：“你是来指导我工作的吗？”
　　贝林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破旧帐篷，还有流星街的难民。“来之前我和圣母打赌，赌你在哪？”
　　侠客抱住手臂，笑着说：“圣母殿下这么关心我啊！真是受宠若惊。”
　　“我赌你跟着库洛洛在卡金国的王宫。”
　　侠客戒备的看着他，笑着说：“真厉害！这么快就查到团长的位置，圣母殿下不会要用核弹攻击卡金国的王宫吧？贝林你跟随的主公不会那么疯吧。”
　　贝林没有被侠客的话牵着鼻子走，而是接着说：“圣母说你不会去王宫，你更有可能回去保护流星街的难民。”
　　侠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被看穿的他，再也掩饰不住的怒火，“那个表子也要用这些难民的性命来威胁我背叛团长吗！”
　　贝林上去给他一拳，“无耻之徒！是谁把圣母掳走，让流星街陷入战乱！是谁偷盗了圣母的记忆！让她如此心狠！又是谁抛弃了人类的尊严，与恶魔媾和，让流星街落到今日下场！”
　　侠客从地上爬起来，知道自己理亏，看着眼睛充血的贝林，揉揉被打肿的脸，不想再和他拉扯这本烂账，“那个女人让你来找我，就是来吵架的吗？”
　　“注意你的措辞！”
　　侠客深吸两口气，娃娃脸露出笑容，说：“圣母殿下行了吧！伟大的圣母既然都能算到我心里想的什么！在干什么！她找我作甚！如果是要用我来威胁库洛洛……我会直接与恶魔签约，让你血溅当场。”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时，传来清脆的鼓掌声，带着笑意的女声传来，“不愧是蜘蛛脑，摆出底线，讲明利害，这才是真的在与人谈判。”
　　侠客看到一双秀长洁白的手掀开破旧的门帘走进来。许久未见，富江依旧是他记忆里乌发雪肤的美人面。
　　“圣母大人真是胆大，这里距离王宫，距离团长只有几百公里，你不怕他抓到你吗？”
　　白雪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侠客不想与她对视，他讨厌她眼神中的悲悯，他觉着虚伪，这个女人想炸掉流星街，毁掉他的故乡！但他也知道是蜘蛛毁掉她的记忆和牵挂，造成她的绝情。他们之间太多的恩怨……
　　他想彻底摆烂，遵从库洛洛的号令，将毁灭进行到底。就像过往一样。
　　可是……他看着帐篷外，货车上还未来得及卸下的货物。那里面有五千斤大米，够这里人吃上两天……
　　侠客咬紧牙关，露出笑容说：“您来找我想谈什么？”
　　白雪轻叹一声，缓缓开口：“因为库洛洛利用恶魔对友客鑫的恐怖袭击，V5，世界最强大的5大国自二战后，第一次达成一致，合力对流星街打击恐怖分子和恶魔。一个星期后……”
　　白雪苍白的说：“战火会焚烧流星街，就连跑到外面的难民……也会被清剿。”
　　侠客脸色的血色褪尽，他不能接受，“你明明已经向他们交了投名状，还用导弹差点炸了流星街……团长已经离开……那些恶魔也都投降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他们要把流星街杀绝吗！”
　　白雪也点燃一只烟，尼古丁舒缓了她几乎要倒流的鲜血。接着说：“帕里斯通的超级七人队和Mr.赵的超人小队，会展开对流星街恶魔清剿的比赛。”
　　侠客怔怔的盯着她，“比赛？！”
　　侠客想起当初，在窟卢塔族，飞坦和窝金展开的杀人比赛。
　　白雪吐出一口烟，幽幽的说：“他们甚至不是为了单纯炫耀武力。到时会全球直播，向全世界展示5号化合物和超人药剂，谁能清除更多的恶魔，比出谁的药更优越。”
　　侠客脑中闪过很多画面，幻影旅团刚成立时。
　　库洛洛说，他们要以恶制恶，用恶意抵御世界对流星街的伤害。
　　幼年看过的彩虹战队，英雄战胜恶人……
　　他们不想做束手束脚的英雄，要做恶人！
　　白雪的语调毫无波动的阐述着即将发生的事情，“两边接受药剂的人员各有5千，而且源源不断的药剂被生产出来。据我得到的消息，库洛洛和格里菲斯安排与恶魔签约的人员只有三千。你也看到了祖国人能压制住库洛洛。”
　　现在那些‘英雄’以压倒的优势来惩罚‘恶人’……
　　“因为他们占据大义，并且师出有名。全世界都在谴责流星街人的堕落，与恶魔媾和，这是对人类的背叛。接收流星街难民的各个国家，除了卡金国都同意并协助他们对难民的清剿。就连卡金国……卡金国的大王子已经在V5大会，拿出格里菲斯和库洛洛残杀卡金王族、颠覆政权的证据。V5不承认格里菲斯政权的合法性，他们会全力支持大王子夺取政权。很快卡金国就会内乱了。”
　　侠客看到外面每个帐篷里温暖的灯火，又转向身旁苍白的白雪，恶魔的力量是很强大，可是面对嗑药的人类……
　　他突然很愤怒，“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增加我的痛苦吗？”
　　人面对无法战胜的困难时，大多时候只能是无能狂怒。
　　尤其是爱掌控一切到强迫症的操作系。
　　白雪让士兵和贝林出去，任由他发泄心里的怨恨和愤怒，她只是坐在那，直到手中的烟燃烧殆尽。
　　侠客还想多骂她几句，白雪熄灭烟蒂，对他说：“时间紧迫，出完气，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办呢！”
　　侠客骂道一半的话突然被堵住，“你……”
　　“你的意思，流星街还有救。”
　　白雪点点头。
　　侠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但也不是太相信她，疑狐的问：“真的吗？”
　　“卡金国前任国王为了选出王位继承人，也为了开发发黑暗大陆，建造了黒鲸号，能容纳四十几万人前往黑暗大陆。现在卡金国陷入内乱，我用四万超级药剂向大王子换来黒鲸号。只要你能提供库洛洛安插在各个流星街难民营中与恶魔签订契约人员名单。”
　　“Mr.赵的超人小队就能定点清除，让他赢得与帕里斯通的比赛。Mr.赵会在V5大会作保，让我带领流星街人乘坐黒鲸号，前往黑暗大陆开荒。”
　　侠客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雪，他都顾不上白雪这么直白的策反他背叛库洛洛，“黑暗大陆！我看过黑暗大陆纪行，那里到处都是不可逾越天灾恶兽，带着外面那些人，能活得下去吗！”
　　“因为玛奇玛的对外侵略，周边的国家对流星街恨之入骨。因为库洛洛反人类屠杀友客鑫的行为，其他国家已经把流星街人当做异类。流星街已经自绝于人类社会！其他人类一致同意要清洗掉被恶魔污染的流星街。现在唯一能救我们的方法就是前往去新大陆开荒，为人类立下开疆扩土的功劳，流星街才能洗掉罪恶。才有机会回到人类社会。” “而且Mr.赵已经答应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和超人药剂，之前宰伊洛手里罪恶滔天的少年兵，我也会带着他们给他们赎罪的机会，作为保护流星街平民，先行开荒。只要我们把发现的资源持续不断的提供给Mr.赵，他们会提供给我们所需要的武器和资源。这是唯一的活路了。你也可以跟着库洛洛，和整个人类为敌，然后流星街人在库洛洛都与恶魔签约，与超能力者拼个你死我活，这是最可怕的结局……”
　　侠客自然明白这条路的未来是什么……恶魔死后可以在地狱复活，不管是被5号化合物强化的人类，还是与恶魔签约的人类，被杀死可不会复活！
　　恶魔为什么帮助库洛洛？
　　是因为偏爱他吗？
　　这么天真愚蠢的想法……
　　白雪为什么来找他……
　　是因为他没有跟随库洛洛在卡金国的王宫。
　　他为什么没有跟随库洛洛？
　　因为……
　　不管他如何自我欺骗……
　　他和白雪和支持对流星街发动清洗的其他国家的人一样。
　　他不相信恶魔！
　　是因为身为人类最幽暗，写进基因对黑暗对异族的排斥！
　　它叫做……
　　非我族裔，其心必异！
　　侠客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他趴在地上，爆着青筋的手紧紧的抓着地上的沙砾，咬紧牙关，颤抖着说：“我不能背叛库洛洛，他是我的伙伴！”
　　白雪没有继续乘胜追击，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似平时挺直的脊背和智珠在握的自信。她松垮的、佝偻的蜷缩在椅子上，情形并不比侠客好多少。
　　侠客见她如此，比被她逼着自己背叛库洛洛还要难以接受。
　　“你这是什么样子！你在卖可怜吗！”
　　白雪抬起头，往日里明亮睿智的眼睛，这时也和他一样，迷茫、混乱。
　　“我……你可以提供给我库洛洛安插在各个难民营里的恶魔名单吗？”
　　白雪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强势和坚定，甚至那样虚浮的语气让人甚至怀疑她希望得到的回答是拒绝。
　　侠客紧盯着她，“你在害怕？！你在怕什么！”你要退缩吗！你还要舍弃掉流星街吗！流星街的人这么信任你把你当做神明！你怎么可以恐惧！
　　白雪捂住脸，轻声说：“我怕我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即便你提供了名单，超人类们成功把库洛洛的手下都清除。流星街的人也成功跟随我前往黑暗大陆……就像你说的，那里的环境那么恶劣，不过是从一片死海走进另一条绝路……”
　　“我的族人，窟卢塔族，为了生存从黑暗大陆回到人类世界，却被你们灭族……即便只留下我这一个遗孤，库洛洛依旧要赶尽杀绝。我死后，谁还记得窟卢塔族……或许死亡是所有故事的结局……”
　　“流星街几百万人……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我这种薄命之人的手里，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他们的生死……犹如十万大山压在我身……我被命运推到这一步，出于道德和对同类的同情，我尽力了……”
　　侠客起身走到她面前，拽住她的领口，与她对视，说：“你没有必胜的把握！看到不到前路，你来劝降我做什么！领袖不能让手下看到丝毫软弱！你必须永远坚定的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并带领子民走向你选定的道路！现在你想把选择丢给我，是要把所有的负罪感！所有的苦难造成毁灭的罪责压到我身上吗！”
　　白雪被他拽起衣领，被迫仰头与他对峙。
　　她比看起来还要瘦弱轻盈，整齐的衣领被他攥的凌乱，但她苍白的脸，还是像高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没有一丝变化。
　　但她乌黑的长发却像蜿蜒的黑河，从他手边划过，柔软的垂在她纯白的但不再笔挺的衬衫上。
　　她的眼神不想之前那么坚毅明亮，像是被命运磨砺掉过盛的光芒，但依旧有着微弱的光芒。
　　如日中天的太阳无法直视，只有日落西陲才能不被她刺伤同时，长久的凝望。
　　白雪见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声音更加舒缓温柔。
　　“靠我一人的无法战胜这么的多的苦难，我需要伙伴的帮助。支持我走到今天是，我相信……人类不只会自相残杀、自私自利的畜生！”
　　侠客只觉着手心发烫，他低头一看，手上不是白雪纤细的颈项，而是窟卢塔族人的头颅。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
　　白雪起身走过去，柔弱的即将破碎的女人把高大的男人逼着倒退。
　　“现在我把我和流星街人的命运交给你，你可以现在就通知库洛洛我在这里，也可以帮助我们前往黑暗大陆……”
　　侠客退无可退最终他苦笑出声，“圣母殿下，我认输。”
　　“我愿意提供名单，我愿意做你的卧底……来换得诺亚方舟的船票。”
　　白雪对他伸出了手，说：“我们是伙伴了，让我们一起分开红海，谱写流星街的出埃及记。”
　　侠客握住她的手，最后问她：“为什么要救我们？我们毁了窟卢塔族，同态复仇，你应该毁了流星街。”
　　白雪反问他：“跟随库洛洛与恶魔媾和，胡作非为不更加快活，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些许口粮对卡金国的官员低身下气？为什当初没有听错库洛洛的命令杀掉贝林？”
　　侠客被问住了，思忖许久，说：“我可能被你‘侵占’了大脑。”
　　白雪见已谈妥，便转身告辞。
　　侠客叫住了她，在她转身的一瞬，侠客走到她面前，跪在她面前，“请您宽恕我的罪。”
　　白雪慢慢的把手放在他的头顶，说：“我给你赎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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