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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九、沧海夜明珠宝贝 ...

  •   有人说,江湖中兵器的杀伤力若是按单位面积算,青眼小刀足可排进前三。

      (粉丝A:这么说叶子伶仃在前两位?
      粉丝B:难道不是并列第三么?并列很萌的~~~
      粉丝C:叶子伶仃根本不在榜上吧,它已经不是独门暗器了。
      作者:来,乖,看文的每人一片叶子收好,虽然是山寨的,但本店是晴少默许仿制商哦)

      沧海此时略略适应了黑暗,半凭眼力半凭直觉,拔剑接招。
      黑暗中对决,一时还真不知道对谁更有利,沧海的向冷剑是长兵器,御敌范围广但挥舞有声,而谢十三虽动作轻盈难辨其方位,用“青眼”制敌倒是非近身不可。
      电光火石的第一次交锋,火花四溅。

      比剑有时候就像对撞鸡蛋一样,先发力的那个力气会大些,不过沧海的腕力不俗,青眼体积又太小,对撞只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小刀无法向前,顺势在剑锋上掠过,锐利的声音破空而起,洞里瞬时亮了一阵。借着这串火花,沧海看到了一张笑脸,懒散迷糊的神情都不见了,脸上  是七分好胜三分认真。
      火花消失,两人分立,洞内又归于黑暗。
      谢十三再次肯定沧海的兵器:“剑不错。”
      “下次最好快点,我的剑可不是轻易出鞘的,”沧海想起那张脸上自信的神情,心里某种东西被点燃了,这次率先出手。
      “为什么是我……”谢十三话未说话便听见风声,剑光瞬间到近前。
      这一剑本应直刺胸口,但因黑暗中辨位不准,稍稍偏右了一些,谢十三是左撇子,正好用青眼挡住拨开,又是一串火花。
      这次,谢十三看到了沧海发亮的眼睛和好胜的神情。
      他大觉有趣,很给面子地加了几分认真的表情。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打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期间因为视线不佳,更有误打误撞,甚至歪打正着的时候,真是险象环生。

      最后,谢十三几个虚招欺身近前,左手格住沧海持剑的手,右手接过青眼直逼沧海的咽喉部位。
      沧海岂会容他得手,右手被拦住之时就已猜到谢十三要做什么,转腕挥剑,落势极快,看样子要抢先断谢十三一臂。
      谢十三也察觉沧海挥剑,却去势不减,像是确信自己会比沧海快。
      难道从此谢十三变成了独臂神偷?
      还是沧海少侠殒命地下溶洞?
      最最关键的一瞬,两个人却同时停了下来。

      沧海认认真真和对手打起来的时候,已经忘了,谢十三本意是要用火花点灯的。
      谢十三本人说不定忘得更早。

      好在他们都想起来了……
      也说不定是压根就没想真的重伤对方。

      那么到底是怎样一个结果?
      只听沧海忍不住笑了:“多谢手下留情,不然我就变成三瓣嘴了。”

      谢十三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来青眼所指的方向倒是对,只是位置比咽喉高了一点……

      谢十三打了个哈哈,“等出去再好好同你比过!”沧海从他的语气中隐约听到些火气,不由又是暗笑。

      两人制造了不少火花,但由于打得太投入了,谁都没有引火点灯,洞里还是一片黑暗。不过沧海想到一件事情,便说出来和谢十三探讨:“你有没有在完全不透光的地方呆过?”
      “完全不透光?”谢十三想起了一间铁皮屋子,“算是呆过吧……”
      “此处位于地下,按理说没有任何光源,我们的兵器又不会发光,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沧海继续说。
      谢十三看看前方的人影,还有自己指尖微微发亮的刀刃,这里果然不是全黑的地方。他一笑:“难道岩壁深处藏着夜明珠?”
      这也许是一句玩笑,但沧海联想到那扇石门上的发光矿粉,觉得不无道理。再想想,也笑了:“不用忌讳,藏宝图既然是你的,这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可以等我们走了之后你再来寻宝。”
      “哈哈!”谢十三大笑,“你觉得宝贝就是夜明珠?那你帮我挖出来,我分你一半。”
      沧海望天:“挖?这里石脉走势你如何知道?刚刚你炸开山洞我这边就落下一块石钟乳,幸好是  落在水里不是我头上,要是挖错了洞塌了你还要命不要?”
      “哈,”谢十三刚才的疑惑解开,安慰地拍拍沧海的肩:“对不住啊。”
      “嗯”,沧海答应一声,“再说,我又不像你对珠宝那么有兴趣。”
      “其实未必需要我们挖,”谢十三向旱洞里走了一段,手在岩壁上摸索,“和我想的一样,这洞里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我觉得现成的夜明珠一定还藏在这山洞的某处。”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只是不知道是水洞旱洞的哪一边了,”谢十三离沧海有一段距离,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洞里有些回音,就像精灵的召唤:“说不定就在前面——前面——面。”
      大盗谢十三每次盯上宝贝都是独来独往,干这行的,自然全无分享或谦让的道理。不过呢,有时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比如遇到有趣的人的时候。
      沧海本不想走,正如他所说,他对珠宝没兴趣,管他是夜明珠还是夜鸣猪,再说还要等一下一日晴和洛曦。
      可他一想以洛曦目前的状态很容易见钱眼开,宝贝+谢十三+洛曦这样的组合让他有不好的预感,不如就这样自己先去看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你找找看好了,”沧海应声,“先点灯。”
      谢十三走回来,在岩壁上摸索到一盏灯取下。掏掏袖子,问沧海:“你那儿有引火的东西吧?”
      沧海说我的衣服都湿了哪里有可以引火的东西。接着拉扯一下谢十三的衣袖,摸摸:“蚕丝的?一着火就成灰了,也不能引火。”
      沧海犯了愁:“得多准的火星才能把蜡烛点着啊?”
      谢十三摸索一下那盏灯,呆了半响:“这里没蜡烛,灯油干了。”
      两人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却也知道这个场面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面面相觑。

      谢十三是什么人呢?昼伏夜出的大盗,尉迟沧海是什么人呢?走南闯北的少侠。要说这两个江湖经验丰富,擅长野外生存技能的人会被眼前的黑暗难住,你也不信了是吧。所以当他们向洞穴深处进发的时候,我们不妨去看看另外一组——水洞里的两个人。

      “有美景的地方,大多有故事,山有仙人台,水有日月潭,亭台楼阁则多有名人逸事,可惜此时也没个本地人,要不可以问问这山洞的故事,”洛曦坐在船里支颌看着一日晴,后者在任劳任怨地划桨。
      这里是“夜猫”的老巢,谢十三又是大盗,你们一起来是为了什么“故事”?透漏点风声给我吧。洛曦心想。
      一日晴目视前方,面上依然是淡定的微笑,“其实故事也是可以自行想象的,比如说那块圆石,下面的几处空缺像不像四条腿,边上那条像不像扬起的象鼻,再旁边细长的钟乳就是喷出的水了。”他又转向另一边:“那边像桂树和玉兔的就是月宫了,还有……”他一路给洛曦解说着,有几处实在牵强,那是一日晴套用了刚才谢十三的想象,荒诞不羁外加张冠李戴,但他就是有一种气场,让你不觉想要附和:“晴少说得对,就是这样的。”
      洛曦听得似乎无限神往,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心里却暗暗打了个呵欠,满是失望与无聊。

      欲知江湖事,自然是博古方能通今,所以洛曦让手下将能打听到的江湖典故也整理成册。这其中就有“夜猫”的故事。
      当年皇上初登大宝,尚在幼年,由皇叔信王辅政,这位皇叔纵容亲信卖官鬻爵,致使官场良莠不齐,贪污之风渐起。这个时候,一个专盗贪官的组织出现了,就在信王的封地——平洲一夜之间五处案发,偷盗之物、手法皆不相同,却在墙上、案上、宝库门上等地留下“夜猫”字样。
      民间传说因其夜间行动,诡谲如猫,故称“夜猫”。(那位说了,为什么不是身轻如燕呢?答:你是有多喜欢夜宴啊?)大盗年年有,和大侠一样是江湖不绝的风景,可是如果成群结伙出现大盗,还专门盗官家,那就不寻常了,一时间心里有鬼的大人们都加强戒备,即便如此仍是寝食难安。刑部于是专门派出精英负责追捕“夜猫”组织。
      查了月余,竟是一无所获,期间“夜猫”又盗四府,并在水患之地出现,散财救人。
      但即便他们干的是“物归原主”的好事儿,也减少了民怨,当官的还是要抓他们,或者说更要抓他们。
      可是人在哪?不知道。
      他们有多少人?不知道。
      他们长什么样?不知道。
      他们会盗哪个贪官?也不知道,因为贪官太多。
      其实最后一点才是造成追捕难的主要原因。
      官和贼就这样玩起了猫鼠游戏,由于人家抢先注册了“猫”商标,所以刑部精英只得扮演“鼠”,被人逗弄,好不狼狈。
      负责查案的刑部侍郎其实算个清官,但顶不住层层压力,只得卖力追查,半年后,就当精英们循着一次赈济旱灾的线索,快要查清贼窝所在的时候,“夜猫”忽然凭空消失,再无踪迹。

      洛曦看着空旷的山洞,平洲的知府后来曾吹嘘说自己铲平了“夜猫”老巢,可惜赃银已被卷走云云,看来纯属无稽之谈。人家贼窝根本不在你地界上,怎么个毁法?

      这是一宗谜案,但洛曦推测它消失的原因不外以下几种:
      一、“夜猫”是几个少年侠客意气而为,想到盗名不佳而各归正途,身份一变,自然散伙;
      二、梁上君子偶尔奉行“盗亦有道”,联合在一起做点好事,但打义工肯定不是长远之计,说不准出现分赃不均的场面,内讧,散了。
      而不管怎样,官府追查得紧必然是主要原因。
      空有侠情又怎样?还不是败给官府,真有忧国忧民的心,出仕才是正理,洛曦对此坚信不疑。
      ……不过想想自己,唉,她叹了口气。
      “白小姐可是累了?”一日晴见洛曦叹气,体贴地说,“我们入洞的时间也不短了,想来白小姐也不方便在外停留太久,以免家人担心。”
      “我不是什么小姐,我家就在这附近,父亲是个教书先生,心思都用在哥哥身上。我平日里自己一个人野惯了,家里不担心的”,洛曦挥挥手,打算继续赖下去。
      “白小姐见识过人,举止大方,必是大家闺秀”,一日晴笑着摇摇头。
      洛曦心想:这个捕快倒是好眼力。嘴里还是说:“哈哈,我爹听见你这么说一定开心死了,对了,你叫我‘阿花’好了。”
      一日晴心里好笑:当我不知道这是小店老板的名字么。面上只说:“不敢。”
      其实据一日晴的经验,“闺秀”擅长在闺房里绣花,平日里少见生人,哪里能毫不忌讳地和陌生男子同乘一船,在黑暗里驶出这么远的。但他认定这是一位官家小姐。

      有时候,气定神闲并非未卜先知,只是因为掌握了有效信息。

      与谢十三的大胆冒险、见招拆招不同,一日晴办事较为谨慎周全。昨天夜里谢十三去店里喝酒的时候,一日晴也在山上,谢十三从店里离开后,一日晴又在附近多留了一会儿,正巧看到山贼打劫的一幕。月光尚好,他眼力又颇佳,因而皙墨弓的威武,山贼的窘态,以及这位小姐的从容他都看在眼里,只是对话听得断断续续,只有山贼提高嗓门的时候还清晰些,比如“宝贝”“知府的妹妹”。
      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不由心里一笑。却只听轻声的“噗”一声,他定了定神,确定这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继而发现,这附近似乎还有别人在监视着小店。
      那人隐蔽功夫做得不错,他没发现一日晴,一日晴也没去惊扰他。觊觎谢十三宝贝的不少,很可能这人也是其中之一,找两个小虾米探虚实,自己躲在暗处掌握线索。
      不过那声笑……此人还是和官家小姐有关联吧……
      后来小店那边归于平静,那人也悄悄地退了。

      想到这儿,一日晴停桨休息,顺便凝神听了一下动静,还好,并无人跟踪。和“白小姐”说话间,看她旁敲侧击、面不改色地胡扯,越发觉得她身份不简单。

      “二位公子经常这样结伴出游么?”洛曦心里千回百转,想着怎样才能让这个说话滴水不漏的捕快泄密,不知道为何又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我们不过几面之缘,结伴出游么,这还是头一回,”一日晴答道。
      “是么,我看你们投缘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师兄弟呢,”洛曦笑眯眯地说。
      一日晴看了洛曦一眼,洛曦忽然觉得有点冷,大概是在洞里呆了太长时间的缘故吧。“”

      短时间冷场之后,二人欲再说些什么缓和一些气氛,忽听左近某个洞口传来“轰”的一声,声音沉闷,似乎是什么东西从水下炸开了。一日晴面色变了变,飞身掠起,奔向爆炸声传来的地方。

      洛曦叹了口气,一面愤慨这年头男人的绅士风度全是骗人的,一面自己爬上了岸,向事发地跑去。
      她拿着手电筒想叫一日晴慢一些,留神什么地方再落下石头。却发现前面快速移动人手里明明擎着一束火光。
      “哼,说没有火折子果然是骗人的,啊啊,该死,我居然生气,明知道那是他想闪人的借口嘛。”洛曦理智的一面拼命压下花痴的一面的怒火。

      待她赶到事发地,只见谢十三倒在地上,一日晴努力想叫醒他,沧海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右手似在滴血。

      洛曦跑到沧海身边,只见他手背有一道伤痕,所幸伤口不深,洛曦掏出帕子帮他包扎,脑海里浮现四个字:“叶子伶仃。”

      她想问沧海发生了什么,却先被周围的环境吸引了:一路走来,唯有这里是在他们来之前就是亮着的,她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四周灯盘里点的不是蜡烛,也不是油灯,而是夜明珠。

      她定了定神,缓缓抬起头,望着洞顶那颗最大的正在发出淡绿、浅白光芒的珠子,眼睛折射出贪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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