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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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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麦冬拉开门,门外站了一大一小。
看到孟杰的那一刻,他的状态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不至于说不出话,就是背在身后的双手绞紧了。
其实真要说的话,孟家的俩兄弟长得并不像。
大的一股书生气,就算不摘那副眼镜,下一秒也像个要掏本书出来看的人。
旁边那个小的,虽然沈麦冬知道他日后会变得比他哥还祸害人。但现在孟阡不过才将将十岁,剃了个寸头,真像个小流氓似的。眼神不亮,像总藏着心事。
十岁的小孩能有什么心事?上辈子最初的沈麦冬总搞不懂。
后来和孟杰在一起后,才知道这俩兄弟的妈得了抑郁,走的时候还差点把七岁的孟阡也带走。
还得亏那天孟杰课外班的老师一定要留孟杰吃饭,他才能躲过一劫。
“是杰哥和孟阡弟弟吧?”沈麦冬把人请进来,眼神直勾勾盯着孟杰,“还真是大帅哥呢,我妈果然没骗我!”
孟杰一进门就被熏得直皱眉头,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沈麦冬,隐藏住眼底地鄙夷,礼貌笑道:“叫我孟杰就行。”
孟杰低头让孟阡叫人,孟阡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冬冬哥。”
沈麦冬摸孟阡的脑袋,夸道:“真乖!”
他招呼他们进来坐。孟杰一靠近就看到那一盘子的芒果,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只知道阿杰哥你比我大,具体是大多少呢?”
孟杰推了推眼镜:“我今年十八。”
“十八?”沈麦冬笑成眯眯眼,“我也十八,你几月的?”
“三月……”
“三月啊!我十二月,那你已经上大学了?”
“嗯,大一。”
“真好,我还没高考,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好大学。”
孟杰似乎嫌弃他聒噪,随口敷衍:“有陈阿姨这样的母亲,麦冬弟弟肯定可以。”
陈燕在他们学校当老师,但她是孟杰那一届的,并不教沈麦冬。知道孟杰是远亲也是在孟杰毕业之后了。
沈麦冬不爱学,陈燕知道自己儿子也不是读书那个料,对他的要求也并不高,反正夫妻俩也有点积蓄,沈麦冬之后能过得幸福就好。
上辈子沈麦冬就在父母对自己这样的宠爱下,叛逆着跟孟杰跑了,把两夫妻伤的几乎一夜白了头。
一想到过去,沈麦冬的心情不太好。
他强作镇定,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杰哥有女朋友吗?”
孟杰:“没有。”
沈麦冬夸张道:“哟,你长的这么帅还没有女朋友啊。”
孟杰眉头皱起来说:“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这怎么不重要?”
但他也没说到底哪里重要,手里的薯片还没吃完,沈麦冬吃得像个松鼠似的,边吃边暧昧地一直盯着他。
孟杰索性不开口了,沈麦冬见状,变本加厉:“也是,说不准杰哥喜欢男人,我不该多嘴问的……”
孟杰抬头,沈麦冬吹了个口哨:“我猜中了?那敢情好,既然都是同道中人,我也不藏着了,我也喜欢男人。”
孟杰咬牙切齿:“……我不喜欢。”
沈麦冬无所谓地翘着腿:“真是可惜了,我对你还挺感兴趣的,还想和杰哥发展一段儿呢。”
孟杰到了极限,他猛地站起来,“你有完没完?”
“我就开个玩笑,”沈麦冬的表情淡下来,他把果盘往那边推了推:“吃啊,我们家就只有芒果,别介意,早知道你们要来,肯定提前去多买点,可是现在也晚了。”
浑身散着刺鼻香气,头发湿答答像沾了油,衣服也紧贴着身体像是某个非主流年代风格的沈麦冬,除了那张脸,其他所有的点都完美踩在了孟杰的雷点上。
还说了那样的话,才见第一面,轻浮又不礼貌,甚至可以说的上是……饥渴。
孟杰真的很不爽。
要不是日后还得做邻居,说不定还需要孟家帮点忙,他只怕是立刻要摔门出去了。
没地方去也总比待这儿被一个肖想着自己的gay戏弄得好。
而且自己芒果过敏,虽然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沈麦冬肯定不知道这个事儿,准备芒果纯粹是无心,但孟杰就是觉得他是故意的,没有理由。
孟杰没作声,旁边的男孩小声开口:“哥,我可以吃吗?”
沈麦冬对这时的孟阡还挺怜爱,他代替孟杰回答:“吃呗,本来就是给你们吃的。”
孟阡的性格比他那小流氓长相乖顺多了,沈麦冬开口让他吃后,他也并不着急吃,又看了一眼孟杰,孟杰点头后,才叉着芒果慢慢吃起来。
沈麦冬莫名地突然心情不好,可能是现在的孟杰并不是他想报复的孟杰。无论做什么事,都好像一拳锤在棉花上,怎么也不得劲。
恰好这时外卖到了,他把杨枝甘露拎进来,给孟阡一杯,略过孟杰,自己拎着两杯回屋去。
关上房门,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隔一会儿震一下。
沈麦冬打开来一看,是发小群在艾特他。
京城费少:@沈沈沈我们聊了这么多你的话题,你小子人呢!!
胡二毛:@沈沈沈出来出来,都放假多久了,也不说在群里冒个泡
任杰:@沈沈沈 @冬天的冬 @冬天的冬
这几个发小,在上辈子自己和孟杰混在一起后,就没再怎么联系。
沈麦冬当时还伤心了好一阵,觉得是他们是因为自己喜欢男人,害怕了,才疏远。
沈麦冬面对他们有些不太自然,手抖还发了个诡异的招手表情
沈沈沈:来亲戚了,不方便。
胡二毛:……我没记错的话,这群就我一个女人
任杰:小冬冬,你实话跟哥说,消失的这几天,是不是去泰国了?
沈沈沈:哈哈。
沈沈沈:真的是亲戚来了,远房的。
群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无人说话,沈麦冬指尖都是汗。
他好久没有朋友了,已经忘了和朋友平时都应该如何交流,现在只是随便聊了几句,心脏就紧张得要跳出来。
大概又过了两分钟,沈麦冬都快把奶茶吸管咬破了,突然手机持续振动,是他们邀请他进语音。
一进语音,沈麦冬完全没了刚在孟杰面前的气势。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在发小们都很有话说,三个人都抢着开口,暂时完全没有沈麦冬说话的份。
“冬啊,是不是失恋了?失恋了跟咱们说……”
“你以为人冬儿是你啊?他怎么可能被甩?”
“难不成是太久没见面了,生疏了?”
“呸呸呸!不能生疏!拜过把子的,要一辈子!我还要当你们孩子干爹呢……”
沈麦冬笑起来,紧张陌生感被熟悉的乡音打破,尘封的一些快乐回忆重新浮现。
他压着声音道:“跟谁生疏也不能跟你们生了,说好的,到时候一定过来随份子……”
陈燕买菜回来,客厅里只有兄弟俩,自己的儿子不见踪影。
她气得要死,但又不好表现。笑着招呼孟杰和孟阡,还从冰箱里拿了各种水果和饮料,甚至把沈麦冬零食库里的东西也都拿出来了。
电视放好动画片,孟阡看得津津有味,也安排孟杰去书房学习,做完这些,陈女士气势汹汹地敲响沈麦冬的房门。
沈麦冬跟几个发小挂了电话,忘记自己还是那身怪异打扮,给他妈开门:“妈!您回来啦!”
陈燕张嘴憋了半天的你字,说不出话来。
她拖着人进浴室,让他把那头乱七八糟的毛和一身的味道洗干净。
等沈麦冬不舍地把那件辣眼的衣服脱下来后,十分干脆地把衣服扔进垃圾桶里,不给人任何挣扎机会。
沈麦冬在浴室里磨蹭一个小时,磨蹭到沈运良都回来了,连带着的还有孟叔孟天河。
沈麦冬吹干头发,看着镜子里白做了那一通造型,什么努力都白费的自己,叹了口气,在群里欠揍地发了一句:我太帅了怎么办?愁。
下一秒沈麦冬被移出群聊,沈麦冬笑个不停,一个个私信人去赔罪。
“冬冬?是你在厕所吗?”
沈麦冬急忙拉开门,看到是孟天河站在外面,忙走出去让位置:“孟叔,我好了,您请吧。”
孟天河灰头土脸的,满脸都是疲惫。拘谨地和沈麦冬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沈麦冬忧伤地盯着厕所的门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出去。
陈燕烧好菜端出来,骂道:“让你换身衣服换这么久,怎么?外面热乎的菜比不上里面现成的是吧?”
沈麦冬笑道:“妈你真恶心。”
“有客人在,你别逼我揍你,”陈燕压低声音轻轻锤他一拳,“快去书房把阿杰叫出来吃饭,菜做好了。”
“嗷,知道了。”
因为沈麦冬学习的时候有个坏习惯,就是喜欢趴在地上学,所以书房的地面铺满了地毯,只穿个脚套在上面走路根本没有任何声音。
孟杰带着耳机在写试卷,窗外的阳光正好照进来,把他的脸和试卷晒得金光灿烂。
沈麦冬有那么一阵的恍惚,好像看到少年靠得极近给他讲题,讲题的同时,还用热烈眼神盯着自己,一找着缝隙就大胆表达爱意,青涩又直白。
人怎么就会变呢。
“你是……”
沈麦冬睁眼,他的眼尾还红着,看上去非常无助,惹人心疼。
孟杰也坐到地上来,眼里藏着点疑惑和惊艳,好像完全没把面前悲伤忧郁的美少年和刚才那个轻浮又油腻的沈麦冬联系到一块儿。
回忆里金光灿灿的少年啪嗒一下碎了,沈麦冬清醒过来,冷冷道:“饭做好了,出来吧。”
孟杰张张嘴还要说什么,可沈麦冬站起身马上就没了影儿,倒是转头看到书房门口站着自己的弟弟孟阡,小孩好奇,扒着书房的门打量里面,然后小心喊:“哥,吃饭了。”
孟杰皱着眉,不耐烦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