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我哥的对象》叩叩鱼

6、第六章

　　程衍确实没看错，谢悠南在休闲吧，只是当林博文看过去时，他已经进了洗手间。谢悠南胃难受，刚进洗手间就吐了，在里面呆了十几分钟，直到有人敲洗手间门，他才湿着脸出来，脑子有些昏沉，回到位置上，打算等寇淮峄睡了再回去。

　　夜色朦胧，灯光昏暗，寇淮峄顺着鹅卵石路，来到24小时营业的休闲吧。透过玻璃墙，看到谢悠南慵懒地倚靠在白天的座位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已燃过半的烟，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了一口，轻轻吐出来，笼罩着的缭绕烟云淡淡地散开。谢悠南嘴角微扬，垂着眼睫，听着对面的男人述说，男人还是白天的男人。

　　寇淮峄眉头一拧，蹭蹭地推门进去，谢悠南抬头看到寇淮峄，对着男人笑道：“不好意思，我室友来了。”

　　“你不知道大半夜回去会吵醒别人吗？”寇淮峄唯一能想通他出来的理由，声音很大，语气中带着些怒意。

　　谢悠南按灭烟头，“抱歉，这就回。”他起身经过男人座位时，却被站起来的男人拉住手臂。男人眼神诚恳：“留个联系方式，我能帮你。”

　　寇淮峄一把扯过谢悠南，打掉男人的手，怒目道：“干嘛呢？”
　　男人仍不放弃：“我是认真的。”
　　谢悠南：“谢谢！”

　　寇淮峄直接拉着人出门，走得太急，谢悠南之前压下去的反胃感突起，挣脱寇淮峄的手，跑到旁边树下，啤酒混杂烧烤的气味涌上喉咙，一泻而下。寇淮峄试图靠近时，他伸手阻止：“我没事，你去帮我买瓶水。”

　　寇淮峄只能折回去买水，急冲冲地再跑回来，并没有看到谢悠南，转了一圈，发现谢悠南在不远处的秋千椅上坐着，走过去，拧开水盖递给他，“给。”

　　“谢谢，”谢悠南接过水，他没喝，现胃里空空的，舒畅多了，怕喝下去又吐，漱口洗把脸，空瓶扔进垃圾桶。

　　“不能喝就别喝，”寇淮峄没好气，来到他旁边，问：“能走吗？”

　　谢悠南也不是完全不能喝酒，他饮食一向清淡，可能是吃油腻混杂的烧烤，配着啤酒，胃撑着难受，没消化，反应才这么强烈，半晌后答道：“走吧！”

　　忽地站起来，头有点晕，谢悠南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寇淮峄想扶他，被他阻止了，“没事。”

　　顺着石子路回去，经过一段被大树枝遮挡了路灯光线的小道，谢悠南不小心踩到一块大鹅卵石，滑了一下，身体向|□□倒。寇淮峄反应敏捷，伸手一捞，粗壮的手臂重重压在谢悠南腹部。

　　谢悠南恶心感涌起，胃里已没有东西可吐，干呕了几下。

　　寇淮峄吓坏了，连忙低头查看，“怎么又吐了？”却没发现污秽物。

　　谢悠南站稳，拿开他的手，忍不住又干呕了一会。恰巧后面有人路过，一个阿姨的声音悠悠传来：“小伙子，怕不是你媳妇怀了吧？”

　　“……”谢悠南。

　　“……”寇淮峄闷声道：“没怀，都没睡过。”很小的时候他问江暮青，他是怎么来的？江暮青说了很多，前面什么他没记住，太复杂，只记得他妈妈说的最后一句，是跟爸爸睡觉后才有你的。

　　阿姨稍微看清谢悠南后，无比震惊，心里估摸着睡过也没法怀啊，奇奇怪怪地瞅了两人一眼，回头叫声老公走了。

　　显然，寇淮峄没有留意到阿姨的眼神，只顾关心谢悠南的身体：“要不去看看？附近有个医务室，”他休闲吧指引牌上看过医务室的标志。

　　“不必，”谢悠南强忍着不适走回房间，拿起桌上的包，进了洗手间，回头说了一句：“我先洗个澡。”关上门，打开水龙头，从背包取出药瓶，拿两颗直接丢进嘴里，生咽下去，摘掉眼镜丢在洗手台上，坐在马桶上，闭着眼捏了捏眉心。

　　这么着急？寇淮峄愣了会，总觉得谢悠南有点奇怪，也没多想，认为是不能喝酒导致的。他躺回床上，拿出手机打开篮球比赛视频，眼睛不时瞟向卫生间，球赛都快一小时了，谢悠南还没出来，不会是在里面睡着了吧？正当他准备起来去敲门时，卫生间门打开了。

　　谢悠南放下背包，用干毛巾擦头发，听到频频传出的篮球与地板撞击声，球鞋与地板的摩擦及观众的欢呼声，问：“还不睡？”

　　寇淮峄大长腿着地，三步作两步走到谢悠南前面，亮出手机里的二维码：“加个微信，省得下次又得出去找。”

　　谢悠南眸光微暗，从包里翻出手机，扫了一下，而后语气略带严肃正式道：“抱歉，下次不会了。”他没想到寇淮峄会出来找他，原以为寇淮峄睡得沉，回来小声点应该也不会吵醒他。

　　听到认真的道歉，寇淮峄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想让谢悠南道歉，只是生硬找了个要联系方式的理由，瞟向谢悠南，脸色略苍白，整个人氤氲着一层水汽，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花香味，瞬间想起他抽烟的样子，“你抽烟？”

　　“嗯，”谢悠南写着好友备注，补充了俩字：“偶尔。”

　　“你认识那男的？”看男人模样，不像登徒浪子，但三番两次纠缠，肯定居心不良。蓦然记起什么，寇淮峄瞪大眼睛：“你不会是想出轨吧？”之前在宿舍听室友跟女朋友电话聊过，男的有了对象自己出去旅游又去酒吧，容易出轨。悲催，寇淮峄现有的人生恋爱经验竟来源于同寝室的室友。

　　谢悠南哭笑不得，放下手机，答道：“我不认识他，也没有轨，早点睡！”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放在桌上，转身走到床边躺下，关掉床头灯。折腾一晚上，他挺累的，主要是胃还难受，吃了药并不能完全缓解。

　　寇淮峄也关了灯躺下，幽静的房间只剩下空调制冷的声音，他打开手机，看了谢悠南的微信，头像是他们公司的logo，名称是他自己真实姓名，简介里还有个人手机号码，寇淮峄点击存入常用联系人，放下手机翻个身，盯着谢悠南久久未能眠。

　　昨晚不知几点睡着的，浑浑噩噩，好像做了很多梦，寇淮峄一早醒来，旁边人去床空，洗手间也没人，桌上东西都收拾好了。按他以往的习惯，再睡个回笼觉不在话下，此刻在洗洗刷刷，准备出门。

　　清晨阳光普照，大海闪光亮晶晶，沙滩上零零散散的人享受着晨光洗礼，驻足倾听海的声音，孩童拿着铲子捕捉晨运的小蟹。

　　寇淮峄出门伸了个大懒腰，开始到处寻人，不多时，在一处太阳伞下看到熟悉的身影。谢悠南坐靠在藤椅上，翘着的腿上放笔记本，纤长的食指在轻轻点着电脑触摸板，视线定在电脑屏。寇淮峄拿出手机，咔嚓几下，顺便在商贩摊买了两瓶水。

　　“呐，”寇淮峄递出水瓶。

　　谢悠南在查阅工作邮件，抬头看到寇淮峄，露出清爽干净温和的笑容，“谢谢，”接过水，打开喝了两口，问道：“吃早餐了吗？”

　　“没，”寇淮峄坐下，灌了半瓶水，他对早餐没什么概念，能吃则吃，不吃也没什么问题。大学上下课在路上随意买点什么，囫囵过去，能入口填饱肚子就行，不在乎口感美味与否，用江暮青说的话，吃不死他。

　　谢悠南不同，早餐必须吃，除非是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没时间，才会不吃。刚毕业没来DT之前，忙得不行，很多时候上顿、下顿时间混着，经常饿到胃疼才想起要吃东西，后来到了DT，公司大厦有专门的食堂，慢慢地调整，稍微好了些。

　　“走吧，”谢悠南合上电脑，拿起桌上的手机，“去餐厅。”

　　餐厅离他们所在的地方有点距离，两人并肩走过沙滩小路。

　　“哥哥，”黝黑的小男孩扯着寇淮峄的衣角，“买个海螺吗？”男孩手里捧着个大海螺，壳面粗糙呈灰黄色，凹凸不平有些刺，壳口内为杏红色，光滑亮泽，足足有十来厘米高。

　　“熟了吗？”寇淮峄看外观，不像是烤熟的样子。

　　“.…..” 小男孩一怔，嗫嚅道：“它已经死过了。”

　　寇淮峄：“弟弟，你怎么能拿个死的卖给我们呢？”

　　小男孩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傻子，急忙解释：“这是观赏用的，不是吃的，可以听到海的声音，你也可以跟它说话，会有回声。”男孩举起小手，示意他听听。

　　寇淮峄也急了：“你当我傻呢？跟只海螺说话。”

　　谢悠南柔声问：“多少钱？”男孩说了个数字，拿出胸前挂着的收款码。谢悠南打开手机扫一扫，突然黑屏，没电了，“你等等，我回去拿钱，”扭头对寇淮峄说：“你先去餐厅，我一会过去。”

　　“别回了，”寇淮峄掏出手机，“我来付，”他不懂谢悠南为何买个海螺壳，不过若是谢悠南想要，买多少个都没问题。就这样，寇淮峄抱着一个大海螺去了餐厅。

　　寇淮峄拿了一堆食物，胡吃海塞，很快他就吃饱了，见谢悠南还在喝着清粥，好奇道：“你就吃这么点？”

　　“嗯，吃多了不消化，”早上他起来还吃了两片药，这会儿暖粥下胃，才算舒坦，“你要是不够吃，再去拿。”

　　寇淮峄摆手，“饱了。”话音刚落，一道耳熟的声音响起，“我可以坐这儿吗？”

　　冤家路窄，又是那男人，怎么阴魂不散呢？他们桌子靠墙，外边中间还有个位置，男人盯着空位，询问的眼神看着谢悠南。

　　未等谢悠南出声，寇淮峄立即抓起桌上的大海螺尾巴，往椅子上重重一放，坐吧，扎不死你，烦人精。

　　谢悠南放下勺子，抬头微笑道：“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