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我哥的对象》叩叩鱼

45、第四十五章

　　谢悠南回视寇淮峄，只是轻轻地说出了“抱歉”两个字，不管是给寇淮峄或是其他人造成困扰，都不是他所希望的，他也知道寇淮峄关心他，但目前所能说的只有抱歉。

　　显然他的道歉并不能安抚寇淮峄的怒气，寇淮峄吼了一声：“你就是不信任，”狠狠地捶着方向盘，不小心捶到喇叭上，喇叭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响亮刺耳。

　　“我没有不信任你，”谢悠南解开安全带，抓住寇淮峄手臂，表情变得认真严肃，“你再给我点时间。”有些事需要他自己去面对，再亲近的人也未必帮得了，如果自身都不能解决，到时困住的不仅仅是自己，还会拖累他人。谢悠南只希望寇淮峄能按着自己的人生轨迹走，不应该因他的而变动。

　　“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时间，”寇淮峄眼睛酸涩，喉咙哽了哽，半晌后才艰难地说出，“可你没把我放心里。”谢悠南是个心软又心狠的人，你对他好，他能十倍返还，但就是走不进摸不透他的内心。

　　寇淮峄紧握拳头指节嘎吱响，麦色皮肤暴露一条条青筋，死死地盯着谢悠南，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你宁愿找周卓，都不愿告诉我，”这才是他最生气的地方，不但没有告诉他，还找了别的男人。

　　“找周卓是因为他最方便拿到视频，换作另外一人也是一样，”谢悠南一并解释，“至于他帮我查王伟，也是今天下午他打电话来才有的事，”微凉的手覆盖在寇淮峄的拳头上。

　　须臾后，寇淮峄突然反手攥紧他，眼神变得狠厉，语气警告意味十足，“谢悠南，我最后的底线，你只能是我的，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绝对不能离开我，这不是请求。”

　　谢悠南伸出另一只手，轻抚寇淮峄的脸颊，柔声道：“我知道了。”

　　寇淮峄就着谢悠南的手亲了一下，放开谢悠南，拿起手机还给他，耿直道：“你先上去，我心情不好，出去散心。”

　　谢悠南说了句“早点回来”下了车。寇淮峄发了个信息，等谢悠南消失在他的视野后，倒车掉头，猛踩油门出了车库，二十多分钟后接到程衍。

　　程衍毕业后被家人逼着闭关复习考公，一上车就追问，“怎么回事儿？南哥出轨了？”

　　“没轨，别人故意拍的，”寇淮峄平静地回答，“我认得那女人，你帮我找人查查，另外，有个叫王伟的，和一家尚时的摄影公司，包括照片、地址等全部信息必须详细。”

　　“行，”程衍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又发了一个信息过去，交代清楚后瞟见寇淮峄阴沉着脸，“生南哥气了？要不我陪你去喝两杯。”

　　“开车不喝酒，”气是没有，心情不好是真的，寇淮峄的情绪好坏凭着他想不想挂在脸上。

　　程衍打趣道，“喝醉了让南哥来接你回去，行了吧？”寇淮峄调转车子方向，朝二人平时常去的酒吧。

　　两人来到酒吧，寇淮峄一上来猛灌几杯，程衍悠哉悠哉的，等寇淮峄喝得差不多了，才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寇淮峄刚看到视频那一刻气炸了，以为谢悠南跟女人有一腿，再细看之下视频不太对劲，联想到谢悠南的个性，也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大概地跟程衍说了自己猜测的部分。

　　程衍纳了闷：“她一个女的，还是个在校大学生，为什么要这么做，虽说她的脸没正面也不清晰，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啊？”

　　寇淮峄也想不通，那女人之前表现得很热情，老缠着谢悠南，现在看来是带有目的的，立即又想到另一个同类型的人，“钱叶奇，你也查查他。”

　　程衍应声后，跟寇淮峄碰了一下杯，“既然你都相信南哥，干嘛还绷着脸，一脸怨夫相，谈个恋爱，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呢？”

　　“你不懂，”寇淮峄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什么破酒，苦的，叫吧台服务员换了一种，倒了满满一杯，咕噜噜地进了嘴巴。

　　程衍也不劝他，由着他喝，寇淮峄的酒量比他好多了，洒脱地说：“这有什么难的，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不就行了。”

　　“问题是他不喜欢我，”寇淮峄放下酒杯，露出苦涩的神情，又倒了一杯。

　　“不应该啊，”程衍感觉谢悠南对寇淮峄挺上心的，手肘戳了一下寇淮峄，拿出他最近闭关感悟，“你看，你已经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日久生情是迟早的事儿，感情你得培养它才稳固。你急啥呀，这才刚开始，往后的生活还长着呢，你要每次都这样，让南哥在家独守空房，那才是大问题所在。”

　　寇淮峄若有所思地盯着酒杯，白色的玻璃杯在灯光下闪着光芒。

　　谢悠南回到家，再次联系周卓，得知王伟的公司后，上网查了尚时那家公司，出乎意料的是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名字也叫王伟，难道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同一人，法人代表去做安装工人，这让谢悠南心生疑虑，又进一步查询，从工商登记资料显示，有家投资公司投资了尚时，而投资公司背后是一家企业管理公司，王海与钱叶奇是出资人，其中王海占股百分之五十以上，也就是说，尚时真正的掌控人是王海。

　　从名字上看，这两人估计是亲属关系。谢悠南肯定自己不认识王海，他用这个名字搜索，由于名字太大众化，一大堆同名同姓的人冒出来，这无疑是大海捞针。他摒除职业无关的部分，一条条地看，其中有一则娱乐八卦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等他把这个长长的帖子看完，窗外早已天黑，还刮着风，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降温，寇肉趴在门口。谢悠南拿起手机，打开微信页面，下拉找到对应的头像，输入“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回来？”拇指准备点击发送时，手机响了——康宁疗养院。

　　谢悠南接听电话时脸色瞬变，挂了电话迅速换衣服，出门前让寇肉好好在家等寇淮峄。来到康宁疗养院，他直奔向301，推开门看到护士在陪着莫晓，护士见谢悠南来了，小声叮嘱几句出去了。

　　莫晓闭着眼躺在床上，谢悠南走到床边，掀开莫晓的袖子，霎时目光一凝，手臂已经包扎好，纱布周边还有些未好的伤痕。刺得眼睛谢悠南生疼，定了定神，片刻后唤了几声“妈”，莫晓没出声，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只是不想回应他，过了一会，又说：“我去找梁医生，办理出院手续回家。”

　　莫晓条件反射似的脱口道，“我不想出院，”睁开了眼，语气和眼神都很坚定，她打掉谢悠南的手，袖子滑下盖住了伤口，“有什么好看的，你不也有吗？”看了眼谢悠南手腕上的表。

　　这件事是莫晓心里的刺，谢悠南知道莫晓还在怪他，他收回手，信誓旦旦地保证：“对不起，妈，我那时是不懂事，以后不会有了，”眼底流露害怕与不舍，“你以后也别再这样，听我的，出院跟我回家。”

　　莫晓声音高了几度，“我说了我不会出院，”随即又低声说：“我累了要休息，你走吧。”

　　谢悠南耐心劝导，“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就算回去也可以再请人照顾，”从莫晓的伤痕看，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莫晓沉默不语，几分钟后，谢悠南轻声说：“我请假，过来陪你。”

　　“别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来了我会生气，”莫晓翻了个身，不再面对谢悠南，淡淡地丢下一句，“我也不会出院，除非我死了。”

　　窗外的北风呼呼地刮，预示着冬天的到来。窗户的桌上放着那个从平房拿回来锈迹斑斑的铁盒子，谢悠南隐约记得，里面装的是莫晓与谢望飞以前的物件。

　　谢悠南看了一眼，他大概能理解莫晓的固执，她的性格属于两极化的矛盾体，像对谢望飞的感情，怨恨的同时也有深爱，心肠硬过后会变得柔软，沦陷于过去没办法说服自己走出来，如此带来的常常是懊悔与不舍，痛苦与快乐的情绪交加。刚开始那会稍微不如意，情绪会爆发，现如今没了爆发的触发点，人又变得消沉。

　　谢悠南缓缓走出房间，朝值班室走去。今天不是梁医生值班，他也是接到医院电话赶过来了。

　　梁医生让谢悠南坐下，道出缘由：“今天降温护士比平时多查了一次房，才发现这一行为，当时她在洗手间，没有听到开门声，我们已经收走了她房间里所有的利器。”

　　“她不肯跟我回去，”谢悠南充满了无助与沮丧，他没办法硬逼着莫晓出院，如果他过来，莫晓也会抵触，也就那次，莫晓生他的气将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不出来，任凭谢悠南怎么劝都不出来。

　　梁医生轻叹，“根源还在她自己身上，你也别自责了，我已经跟崔医生说了，崔医生定期过来跟她谈谈。”崔医生是他们这边的心理医生。

　　寇淮峄提着一个袋子回到家，进门看到灯都亮着，寇肉在门口摇着尾巴，却没见谢悠南在沙发，找了一圈也没人，等了十来分钟，不放心地拿出去手机拨打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你在哪儿？”

　　“康宁疗养院，”谢悠南声音听着有气无力，“可能很晚回去，你先睡。”

　　寇淮峄抄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带上寇肉，叫了代驾驱车前往康宁疗养院。

　　不到两个小时，寇淮峄到达康宁，跟前台护士打听谢悠南的名字，护士指引他上三楼，在走廊上看到谢悠南神情落寞，一动不动地坐在长椅子上，心脏莫名地一紧，十分后悔晚上去喝了酒，走近蹲在谢悠南对面，摸了他冰凉的手，拿起双手哈着气揉搓。

　　身体僵硬的谢悠南垂着眼望着面前的人，手贴在寇淮峄的两颊上，“手冷，”想缩回双手，被寇淮峄制止，“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