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我哥的对象》叩叩鱼

29、第二十九章

　　谢悠南知道寇淮峄说到做到，他抗议的后果，往往最后都是得不偿失，接过寇淮峄手里的衣服，“我自己来，你出去。”

　　寇淮峄自己穿了同品牌的另一款深蓝色卫衣搭配黑色运动裤，捣腾两下好了，坐在客厅等谢悠南，十来分钟过去了，谢悠南还没出来，走过去直接开门，“好了没？”

　　谢悠南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穿过运动服了，以前的运动服是那种中规中矩的校服，像他这种高颜值的穿了也不见得多好看，好看的是脸而已。他极度不自在，愣是呆着没出去。

　　寇淮峄盯着谢悠南，衣服稍微大了点儿，他高一买的，没穿多少次，后来串个子，穿不下了，喜欢没舍得扔。谢悠南近一米八，穿上这衣服显得有点小，年龄看着更小，有一种青春美少年的错觉，跟平时板正风格完全不一样。他总算明白为何总有臭男人对谢悠南趋之若鹜了，谢悠南是块瑰宝，那些臭男人们都想占有。殊不知，他也是臭男人中的一员。

　　“别戴眼镜了，”寇淮峄摘下他的眼镜，拉着他的手出门，走到玄关处，从鞋柜的最里面拿出一双运动鞋，谢悠南唯一的运动鞋，偶尔参加公司团建活动才穿的。

　　寇淮峄帮他松了松鞋带，拿到他脚边，“抬腿。”谢悠南不习惯，说自己来，却被寇淮峄抓起他的脚，直接套了进去，又给他系鞋带。

　　车上，寇淮峄有种带着老婆儿子去春游的感觉，其实也差不多，他们家有大草坪，大花园。车子还没停稳，寇肉从车窗跳出去，撒腿汪汪叫跑开了。

　　清晨天空还有点灰蒙蒙，现在太阳出来了。谢悠南用手遮挡光线，有点不适应，寇淮峄挡在他面前，“刺眼吗？”

　　谢悠南摇摇头。

　　江暮青听到狗叫声，探头问道，“寇肉来了？”突然“哎呀”一声，“阿兰，你赶紧去跟阿冬说，花房锁上。”

　　已经晚了，寇肉叼着一朵花儿摇着尾巴慢悠悠地回来了，走到江暮青面前，深讨得江暮青的欢心，抱着寇肉直夸它可爱。

　　寇肉呼哧呼哧地汪汪。

　　江暮青抬头看到谢悠南，惊呼：“是小南啊？我还以为是寇淮峄的女朋友呢，天啊！换了身衣服，差点认不出来了，像个高中生。”向后看了看，问：“淮安呢？”

　　“我哥没回来，今天就我俩，加寇肉，”寇淮峄在客厅没见他爸，“我爸不在？”

　　“在书房处理点事，”江暮青放开寇肉，招呼谢悠南坐下喝茶。

　　谢悠南上次来过，以为不会再来了，没想到再来时，心境似乎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衣服带来的拘谨感？

　　江暮青问了他工作情况，谢悠南是有知识底子的人，两人聊着聊着，越谈越深入，涉及领域广阔，不同的行业，什么企业内部管理、文化等。

　　寇淮峄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要不是谢悠南在，这会儿早睡着了，说那么多不累吗，嘴巴都干了，打断二人：“妈，你歇会，”端起茶给谢悠南，“你也喝点水。”

　　谢悠南尴尬地咳了两声，接过后对寇淮峄小声说了自己来，忙跟江暮青说：“伯母，喝茶。”

　　江暮青抿了口茶，看了寇淮峄一眼，怎么感觉儿子有点不一样了，猝然想起还有件大事，“儿子，你毕业论文写了吗？”

　　轮到他的主场了，寇淮峄马上坐正开始起范儿，表情颇为得意，“当然，这都几月份了，差不多定稿了，”胸有成竹道：“我估计拿个优秀没问题，”他的底气源于谢悠南给的。

　　事情是这样的，上半学期结束前，导师说要定好论文题目准备开题报告。那时他从谢悠南身上得到的灵感——论如何管理公司。听着高大尚，感觉不错，发给导师。

　　老师委婉地说，寇同学，这个题目可能你爸来讲讲差不多，背地意思是你不行。寇淮峄以为老师看不起他，找了谢悠南。谢悠南问他，导师还给什么建议吗？寇淮峄说让我缩小范围，比如什么成本，财务啥的，还很无辜的表示这个我也不懂啊！

　　后来两人讨论一番，一步步缩小范围，从如何管理公司到如何管理一家公司，再到如何管理一家咨询服务的公司，最后定为如何从人力成本管理一家咨询服务公司，好像还是大了点。

　　当他把终版——如何从人力成本管理一家咨询服务的公司，副标题，以XX公司为例。发给导师时，导师给他发了一个大拇指表情，可把他高兴坏了，对此，寇淮峄没少在程衍面前吹牛逼。

　　以前上班摸鱼打游戏变为写论文，期间还多次骚扰谢悠南，谢悠南几乎手把手教，仿佛重新写了一次论文，初稿写完发给导师。导师看了之后，让他先查重，再发查重报告。这严重伤了寇淮峄的心，谢悠南安慰他，没事儿，都是要查的，他才平复心情。

　　江暮青听着他的大言不惭，呛了一下，表情相当无奈，“儿子，人要有自知之明，”毕业堪忧的人居然还想拿优秀论文，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她估摸着还得捐赠几栋教师公寓楼才行。

　　寇淮峄懒得跟她解释，“你等着看吧，我们跟寇肉出去玩会儿，”叫起趴在地上的寇肉，“寇肉，走，”拉着谢悠南出门。

　　江暮青专门在大花园找块空地，给寇肉搭建一个既可以训练又能玩耍的游乐场。谢悠南是第一次见，着实震惊了，难怪寇肉每次回寇家都这么开心，好玩地方大，随便它乱串。且听寇淮峄说它一回来，天天去薅冬叔的花献给江暮青这尊佛。

　　寇肉熟门熟路，没给它下令，已经跑去游乐场穿越各种障碍物，蹦跶一下，叼住挂在半空的球，跳入海洋球池子，球盖过它的身体，露出高高仰着的狗头，在里面汪汪。

　　“它还想玩，”寇淮峄带着谢悠南到高台处，重新给寇肉挂了球。寇肉呼啦呼啦地从池子出来。

　　寇淮峄：“你说它这是干嘛呢？直接上来不就行了吗？”狗子很特别，它不直接到高台叼球，而是去了起点，重过每一道关卡。

　　显摆？跟你早上一样？谢悠南轻笑一声，想起寇淮峄站在阳台上的模样，瞬间脸又有点儿热。

　　“你笑什么？”寇淮峄除了工作中看到谢悠南职业性的笑容，生活上很少看到他笑，尤其是这种轻松不带隐藏的。

　　谢悠南收回笑容，摇头：“没什么。”

　　“明明就笑了，”寇淮峄抓着谢悠南，挠他，谢悠南知道寇淮峄手劲大，猛地推开他。不料寇淮峄脚一滑，掉入池子，随即听到寇淮峄“啊”的一声，没入了球池。

　　过了一会，谢悠南没听到动静，往下看，没见寇淮峄起来，叫了几声也没回应，难道是摔伤了，下高台跨入球池，摸索寇淮峄可能掉下的地方。

　　恍惚间，他的手被寇淮峄大力一拉，倒在软厚的气垫上，寇淮峄翻身挡住落下的球，含情脉脉地盯着谢悠南，满含深意地恳求，“谢悠南，跟我试试，行吗？”

　　——空气凝结了，默然对视许久，“答应我，好吗？”

　　谢悠南嘴唇微张，被寇淮峄用食指堵住，“沉默代表答应，在寇肉下来之前，如果你不说话，就代表你答应了。”

　　话音刚落，嘭——寇肉掉落在他们前方。

　　寇淮峄喜上眉梢，咧嘴笑道：“你答应了。”拉起谢悠南，猛地一头扎进球堆里，滚来滚去，滚了几圈，又仰着四肢上下来回扑腾，活脱脱一只翻着肚皮的大王八，发出“啊！啊……”的叫喊声。

　　寇肉吓得后退一蹬，越出围栏，跑了几步回头警惕地盯着寇淮峄，汪汪几声，好像在说，这里有个疯子，大家别来。

　　谢悠南心脏微微一动，轻轻叹了口气。

　　吃饭时，江暮青打量着对面的儿子，神色飞扬，嗞着嘴一直在笑，没合上过，她很担心寇淮峄是不是被寇肉咬了，狂犬病发作中，“儿子，你怎么了？”

　　“不会是被寇肉咬了吧？”寇爸也莫名其妙，第一次见小儿子这样，不停地傻笑，像极了精神病院的分裂症患者。

　　江暮青面色担忧：“儿子，是被咬了吗？好像听到你在寇肉游乐场发癫，阿冬说在花房看到你像神经病一样。”

　　“有你们这样说话的吗？就不能盼着我好点儿？”寇淮峄心情好，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剥了一碗垒得高高的白灼大虾仁给谢悠南，柔声说道：“多吃点。”

　　谢悠南瞟了眼寇家父母，轻声道：“我自己来，你吃着。”

　　这温柔？还是寇淮峄吗？江暮青跟老公面面相觑，默认为儿子脑子可能秀逗了。

　　从寇肉游乐场起，寇淮峄的视线没离开过谢悠南，连开车也总频频转头看他，谢悠南实在忍受不了他那探照灯似的注视，一路叮着他好好开车。

　　寇淮峄的好心情持续到上班，程衍一进办公室，登时感受到了满园春色，凑近寇淮峄，“你有喜了吗？”

　　“滚，”寇淮峄目光流连于右边办公室的人，程衍顺着他的视线，一目了然，撇撇嘴走开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寇淮峄好事连连，收到导师的信息，论文没什么大问题，稍微小改就行，寇淮峄破天荒地截图发了个朋友圈。熟悉的人留言纷纷，说他是什么狗屎运，有人怀疑他是不是找了枪手，气得寇淮峄给每个留言的人都回了一个诅骂表情包，干脆关上手机，欣赏眼前人。

　　转眼间，到了Y&M广告海选公布结果之日，出乎所有人意料，获奖的居然是一家名叫“星期四”的公司。谢悠南他们意料之中的是DT会落选，当消息传到企划部，大家都兴奋地鼓掌欢呼，除了一人表情很困惑。

　　毛豆拿着一张纸，放到他面前，冷眼冷语：“这是经理给你的，最后的体面。”

　　蔡彬愕然，随即低着头，“你们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