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荣宠》拾木酉三

82、后宫诸事

　　齐雪染请来的两名教习嬷嬷很是尽职尽责，大到后宫所有的结构小到宫妃的日常生活都有一一讲述。
　　据这二人说她们过去一个曾在某位太妃宫里伺候过，姓马；另一个则是出生司宫局下属的司寝局，姓许。
　　不过照许嬷嬷所说，虽然出宫前来自司寝局，但自进入司宫局后，司膳局、司仪局、司寝局都是待过的。后来是上峰想提拔她，但那时所处的司仪局没有空缺，于是就调任到司寝局升职。
　　许嬷嬷到了三十岁，因是女官可以不用出宫，但那几年后宫暗地里争斗纷乱，司寝局也被拖入其中，许嬷嬷不想趟浑水，于是就自请出宫了。

　　在后宫中，协助皇后办理后宫诸事一共有四个部门。
　　其中直接受凤印权力所管的就是司宫局，为首的女官被称为“尚宫”，品级为正一品。不过女官的品级不能和后妃相提并论，即便是正一品的尚宫女官也不能直接对比她品级低的后妃颐指气使。但五品以下的嫔妃，以及一些高位但没什么圣宠的后妃都会对尚宫女官客气些。
　　司宫局下属有六个分部，分别是司膳局、司寝局、司工局、司服局、司典局、司仪局，掌后宫衣食住行、图籍器皿，按照后妃品级以例规为她们提供份例，还会安排后宫宫女的去所。六司局各自有领头管理的女官，直接以各局的名称来尊称她们。
　　另有一个受凤印所管但不完全隶属的部门就是司礼司，一般是协助持凤印者负责后宫大型的活动，例如此次的大选。
　　另两个只同后宫有联系，但完全不归凤印所管的就是慎刑司和内务府。前者管查办后宫案件及众人的刑罚，哪怕是后妃犯错，只要皇上下令他们也会处罚；后者则是管后宫日常所需的采买。
　　司礼司、慎刑司和内务府的顶头上司，一般都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
　　“宫女太监的采办、调动并不完全归司宫局管理。因为每五年选宫女的小选也是由司礼司行办的，因此有一部分的宫人是由司礼司和内务府掌握的。”
　　乔明怡觉得，这些人应该就是为皇上挑选的，身价较为“清白”的人。
　　“姑娘进宫后，若是对身边人有不放心想查的，查出来自司礼司的八成也干净，但若是内务府送来的，最好别再查下去。”马嬷嬷说到，她指了指上方
　　“那里也是需要派人掌握后宫情形的。”
　　“后宫之人情况复杂的有很多，有时避无可避。”
　　原也该如此，身为帝王，可不能在日常要生活的后宫当个睁眼瞎。
　　“司膳局掌管为后宫提供膳食，但皇上的膳食有御膳房处理，他们不能插手，另外设有小厨房的各宫膳食也无需司膳局操办，他们的食材一应是从内务府直接拿来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都有自己的小厨房，良娣本不会安排，但若是得宠的能得太子恩典，也能设小厨房。至于其他东宫品级的主子便是有恩典也不能设。”许嬷嬷说到。
　　“通常后妃有自己想办小宴小会的，最低也得是三品位份的娘娘才有资格，需得提前知会司仪局，让他们协助办理。包括后妃晋位时的册封，和由司宫局安排的宫人教习和调动，都是由司仪局来做的。”
　　“司工局和司典局在六司中相对安稳些。司工局负责后宫宫室修缮和家具器皿的调用，以及按照后妃品级的份例发用珍宝首饰。司工局掌握的府库，也是持凤印者才能够调动的，赏赐宫人嫔妃时皆可取用。但司工局里的东西皆是宫造。”
　　宫造，也就意味着只能是宫里的赏赐，而不能流通于市场。宫妃和宫人持有的所有宫造之物，死后都会流转回司工局或内务府，而出宫的宫人也不能带走曾被赏赐的宫造之物。
　　有时皇上和后宫也会给一些世家或重用的朝臣赏宫造之物，这是一种荣誉，他们可以带着作为传家宝，却也是不能买卖。
　　“司典局负责后宫诸事的记录造册，包括管理后宫众人的身世调查和记录。给后宫嫔妃发放的书籍也是由他们负责。司典局是最不容易被攀扯上的地方，但相对的，油水也最少。”
　　“司服局负责后宫妃嫔和宫人的四季衣物及所有和针线有关的事物。为后妃准备的衣物，其用料、颜色、绣样，都是按品级份例来做。大部分嫔妃的衣服料子都是一样的，更为名贵的料子只有妃位及以上的宫妃份例里才有个别，剩下的保管在内务府，由皇上决定是否赏赐给什么人。”
　　说到这里，许嬷嬷又多提醒了几句，
　　“姑娘这些时日得学好各品级的份例有哪些。穿戴出去的衣物首饰是最容易被人摘毛病的，日后司服局送来的东西都得好生检查。”
　　乔明怡自没有不答应的。
　　“司寝局负责后妃侍寝相关的事宜，他们会制造和保存后妃的花牌，记录月事以放、撤花牌，还要记侍寝的时间。后妃头次侍寝过后的元帕也是由他们收集保管，直至某位妃嫔去世后，才会将她的元帕一并烧去。”
　　噫，乔明怡有点不自在，还有把这种东西当做遗物捎给逝者的么。
　　“司寝局是除了司膳局和司服局外另一个是非最多的地方，”许嬷嬷脸色黯淡地说，
　　“若姑娘以后有福分，也别忘了时常叫人去司寝局查查记录，就说是想看看自己的侍寝时间。姑娘每次侍寝，也叫房里信得过的人私下记录着，若是发现同司寝局有对不上的，要警醒才是。”
　　乔明怡觉得，恐怕是在许嬷嬷出宫之前，司寝局发生过类似的事，她才会上了个心眼提醒自己。
　　至于司礼司和内务府，只要没有拿凤印管理或协理六宫事的，都不需要和他们接触太多，只在领份例银子的时候去一趟内务府就是了。
　　两位嬷嬷还说，衣服、器皿上只要是不越品，都可以花银子让司服局、司工局给些比较好的。
　　至于膳食上的份例就不会压那么死，只要肯花银子，都能让他们做，当然，若是你有宠的，不用花多少银子，他们都会奉承你。
　　乔明怡对许嬷嬷话说总是明确的那句“持凤印者”很有印象。
　　“若是有皇后在位，但凤印归别人所掌，司宫局还会听皇后的命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