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荣宠》拾木酉三

75、权衡之道

　　齐姒婂听到洺王世子之后笑着说：“那人我见过，还和世子说过他，乍眼看是个翩翩公子，性子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嚯，乔明怡觉得那个洺王世子一定做过什么惹了齐姒婂和楚文侯世子的事，这种评价对于齐姒婂这样的女强人来说就是个比较严重的批评了吧。
　　梁氏蹬了眼女儿，齐姒婂倒是笑了笑，颇为不在意。
　　梁氏又转向乔明怡，
　　“明怡，宫里的事就是这样，能站在高位的就没有谁是手上不沾一丝灰的，便是惠妃那样已经算是参和不多的，也有自己的无奈。无论将来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怕，也无需人云亦云，与自己无关的事不要参和。咱们不是洺王世子，天生有皇家的名分护着，宫中的是非，不属于自己的能避则避，不能避的也不能做个睁眼瞎。”
　　“如今显国公府很可能跟皇后的想法不一样了。”唐氏说到。
　　“显国公应该不甘心自家落没，因而送了魏良娣去东宫，不过太子对她很可能只有个面子情，也要看她如何作。以杨家的立场，太子妃肯定会敬重皇后，但也绝不会允许魏氏靠皇后爬到自己头上。至于那个柳氏…柳家本就不显，再加上太子册立后名义上就不是淑妃的孩子了，将来登基，淑妃也得在皇后之下，皇上应该也是想要补偿淑妃的。”
　　“那柳家姑娘心悦太子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齐姒婂补充道，“既然她有心于太子，皇上也有心弥补淑妃，一个良娣确实是跑不了的。”
　　“说起来，我们齐家也是看着显国公府的遭遇，才决定不去争那个太子妃。”
　　原来如此，怪到她一直觉得齐姒婂有点和皇后相像的风范，原来曾经也是按照那个路子培养过的，结果被楚文侯世子捡了个便宜。
　　“不管怎么说，皇后除了子嗣的问题外，其他事情一向做得不错，所以世家培养贵女将来作大妇基本都是按着皇后的模子，不行将来进宫你瞧瞧杨氏，肯定也是一样的。”齐姒婂笑着打趣道。
　　之后，唐氏、梁氏几个又挨个讲解了后宫一些高位妃嫔的家世，以及未来东宫所有嫔妃的家世背景。
　　卫国公府是实打实地打听到了东宫这次确实只封了她一位良媛，而且据说是皇后亲自定下的。
　　“不仅是作为对擅自驳了咱们意见的补偿，还有那套制衡之术。”
　　唐氏又分析起未来东宫的局势。
　　“杨大学士之父起家也是清流，只后来走了和百里家不一样的路子，成为了世家，便不再属于清流一派。魏家作为勋贵，在利益上既有和杨家对立的地方，也有相同的地方，而这一点，柳家不足以和他们较量。所以若想给东宫加入清流的势力来制衡，真正要靠的还是裴绍言，若是绍言有适龄的女儿，绝对会入东宫。前朝和后宫相依，从来都必须有世家、勋贵、清流相互制衡的局面。如今东宫妃嫔属清流家世的就只有你最大，封良媛并不过分。至于只封了你一个，就是明着提醒让你不能同魏氏、杨氏站在一起。”
　　“只不过，你毕竟不是绍言的亲闺女，乔家老三又是个没甚出息的，也会成为你的诟病，所以我猜，将来你进东宫之后，若不论男女之情，太子明面上会多宠你一些。”
　　乔明怡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年，没有人能够顶替了皇后。
　　作为一个勋贵家族出身的女子，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家族的利益，甚至在后宫博弈多年，却在经历了丈夫背离、丧失亲子之事后，再次把自己放在了晋国国母的位置上，能够如同帝王一般为国事考虑，面面俱到。
　　她又想起那天殿选的事情，却已不再为贤妃之人的言语而心烦了，和那个坐在上首沉默着却胸中极具城府的人相比，那三个简直就成了跳梁小丑。
　　又不禁想，隆安帝喜欢着怎样的女子呢？便是她当日如此心烦意乱之时的抬眼一瞬间，都能感受到皇后和其余座上女子的差别，精明如皇帝这般的能不知道么？
　　还是说，男人的思维就是和女人不同，女人赞赏的他们则觉得太过，反而喜欢那些没什么能耐却更能依赖他们的女子？
　　那么自己将来在东宫要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