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荣宠》拾木酉三

69、各人打算

　　夜里，长兴侯夫妇用过晚膳后，来到了邹氏上房。
　　“老大，明怡的事情你怎么看？”邹氏对整件事想了一天。
　　“老爷，您说会不会是裴绍言那边安排了明怡进东宫？”文氏问到。
　　长兴侯想了想，“应该不是，如若裴绍言有这个打算，肯定要和东宫通气，殿选时淑妃和皇后也会做些什么，岂会任由丽妃和贤妃为难明怡。”
　　“......或许是如此。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明怡进东宫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邹氏默了默，又说，“老大，你之前和右相那边交集得多吗？”
　　“娘，您的意思是？”
　　“如今明怡进了东宫，不论我们之前想着什么，现在明面上也只同东宫和成王有关系了。”她顿了顿，又说，“显然现在要离开岘王党，只怕右相那里都过不去......先周旋着吧，你们在官场都不是有实权的，之前想调任也被裴绍言搅合了。如今就算岘王想，我们也帮不到他什么。”
　　“但是咱们知道右相和岘王有来往的事。”文氏有些担心岘王想封口。
　　“这个倒不必担心，”长兴侯说，“不知是哪位皇子先发现的，如今私下大家都知道右相和岘王的关系了。”
　　“这么说来，咱们对岘王已经毫无用处了？”
　　“不好说。唉，但愿如此，否则夹在东宫和岘王之间，可不是侯府能够承受的。”
　　“若是，”文氏想了想，“若是明怡将来能得了太子的宠爱，那就再好不过了。”
　　侯府的长辈各自什么心思不谈，乔明怡自己美美地睡了一觉，这是她自选秀以来，头一次放下了心事睡得这么安稳。不用再和岘王纠缠，简直做梦都能笑出来。

　　第二日去了裴府，齐雪染拉着乔明怡安慰她，二人又说起殿选的事。
　　“娘，你不用担心。中选被留下时我是有些害怕，以为是不是贤妃和岘王说了什么让皇上定下了我的去处。现在这个结果反倒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惠妃会想我落选。”
　　“惠妃进宫前，和你大舅母是闺中好友。本来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外祖母都给宫里递了信希望你中选时出来，结果不知怎的你却还是入了选。皇后没给我们准信，你父亲也不能逼着问皇上，这才让你舅母托了惠妃娘娘在殿选时帮衬着些。”
　　难怪，不过这样以来岂不是说，
　　“是皇后娘娘把我在中选时留了下来？”
　　齐雪染也皱了皱眉，“这事还真是不好问，不过，我猜着，可能还真是皇后的意思。”
　　乔明怡一下就来了兴致，她前世记忆里的皇后，和之前齐雪染描述关于皇后的事情，好比不两个人。那日殿选时的皇后，沉默的像是不存在，她实在好奇这位皇后到底是什么想法。
　　齐雪染和她说了些自己的分析。
　　“皇后的母家显国公府，虽然现在靠着皇后还是勋贵中的一等世家，但实则相比过去还是落没了不少，如今跟卫国公府有些不能比。所以魏家姑娘进东宫，与其说是给太子的助力，不如说是他们靠着太子。而另一位良娣出身的柳家，也不是很有权势的世家，基本上就和长兴侯府想靠着你搭上岘王提携他们一样，柳家也是依靠柳淑妃和太子而受皇上提拔。所以此次给东宫选的高位妃嫔里，只有太子妃一人算是联姻的助力。”
　　原来是这样。
　　“而其他几位王爷，据我们所知，除了成王赐婚的只一位侧妃母家还不错之外，岘王、怀王的正妃、侧妃家里都是有实权的；冀王虽然正妃家世不显，但两位侧妃都能拿得出手。所以皇后，可能想再给太子添些助力。”
　　“皇后看中了父亲和舅舅。但，他们不是纯臣么？皇后怎么就肯定他们会帮助太子？而且那日殿选，皇后什么也没说，娘之前的意思像是皇上和皇后关系一般，皇后怎么肯定皇上会为太子定下我？”
　　“纯臣......其实朝堂上的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或许你现在还很难理解，至于皇上和皇后，”
　　乔明怡其实知道，裴绍言和卫国公不会支持岘王，但不一定也会那般明确地拒绝太子，况且太子可能也不那么需要他们。她真正想问的还是后面的问题。
　　“娘也不是很明白。不过你外祖母或许知道什么，说到这个，你外祖母还遣了人来话说过几天带你过去说话呢。”
　　齐雪染看着女儿明显有些消瘦的身形，心疼不已，让人安排午膳都做乔明怡平日爱吃的东西。

　　东宫，
　　湛霖勉看着自己的堂兄很是觉得神奇，
　　“你是怎么知道皇上会把乔三赐给东宫的？”
　　湛霖霁很是不认同地看了眼弟弟，湛霖勉顿时会意。
　　“哦，错了，是小嫂嫂。皇兄你说嘛，皇伯父到底为什么会把小嫂嫂赐进东宫？”语气肉麻得连一旁的冯德福都忍不住抖一抖。
　　太子殿下似乎是满意了，也就没吊着他，
　　“母后既把她留了下来，父皇自然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湛霖勉想了想说：“你是说，因为是皇后娘娘主动留下的人，所以皇上就知道了她想送进东宫？皇后这么做，是想让卫国公和裴绍言站东宫？可是那两人会么？”
　　“会不会都无所谓，但卫国公府和裴绍言都很重要，无论他们日后会不会因为明怡而帮着孤，母后也不希望他们有可能帮着别人。”
　　明怡......这下颤抖的变成了湛霖勉，还没跟人家表明身份呢就叫这么肉麻。
　　“原来如此。不过真是妙啊，”就是湛霖勉平日看不惯皇后也不得不佩服到，“丽妃呛声半天也不敢提想把人给老八，就怕造成两个皇子抢人的局面直接打水漂还遭了皇上厌恶。自从贤妃表明态度后，连你有心思都不能主动再提，皇后不声不响地一个动作，就能既避开争女的局面来抢人。”
　　不愧是经营后宫多年的女人，这个局还真是非她不能破。
　　之后湛霖霁又派人去打探乔明怡这几天的动向。
　　他想着，那日殿选时丽妃几人到底为难了她，也不知会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