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荣宠》拾木酉三

40、岘王的目标

　　半个月后，大理寺。
　　裴绍言细阅着大理寺丞向子佐呈上的文案。
　　向子佐站在一边，心里颇有些感慨，这些成年的皇子进入朝堂后，朝臣的局势果真变幻莫测。
　　“岘王。”裴绍言琢磨着这两个字。
　　“是，乔家的姻亲礼部右郎中赵珉是礼部尚书的人，两年前也通过尚书的关系搭上了右丞相…”
　　向子佐回过神来，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右相一年前提拔的京城东营指挥使顾盼泽，年房此前去笑春阁时，无意中碰见他儿子与岘王府的长史喝酒。”
　　他不这么查一遍，还真不知道右相有投靠岘王的意思，但…
　　“这会不会是巧合，是顾盼泽自己有意入岘王党，而右相还未有其意？”他问裴绍言。
　　裴绍言低头沉思，右手的食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
　　“今时，家国世人以左为尊，孙寒虽为右相，但相较之下皇上在政事上多倚重百里大人。而即便百里大人致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向子佐已经明白了。
　　无论皇上是怎么想的，如今朝中都传言百里尉铭致仕后，清流一派的领头羊就会变成裴绍言，那么究竟是右相还是裴绍言能接替百里尉铭成为天子近臣还未可知。
　　所以右相这是急了呀，向子佐咂舌。
　　的确，裴绍言如今不过三十出头，正值壮年，而右相虽比百里大人年轻些，却也是个老人了，他等得起百里尉铭，却等不起裴绍言了，又怎会甘愿屈居人下。
　　而当今太子，其目前的处事风格和隆安帝没什么差别，也不见他同哪位文臣走得近，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储君。右相恐怕等不及，与其猜度太子的心思，不如找一个愿意依靠他的皇子。
　　须臾，裴绍言便下了决定，“你安排下去，把顾盼泽之子和岘王府长史走得近这件事…让冀王知晓。”
　　向子佐一愣，怎么是冀王？
　　“我既不会参与党争，自是也没有必要给谁引导。冀王这些年在众皇子间打太极，不出头而只四面逢迎，他若知道了这消息，你觉得会怎么做？”
　　这般想明白了，不说太子，冀王至少会把消息透给怀王和成王，然而知道的人多了，太子就算想不知道也难。

　　只是殊不知，乔家的事不止他们一方在查。
　　“这乔三姑娘还真是个福报神，本世子查她的事居然能翻出这么一大桩官司。”湛霖勉翘着二郎腿，没什么形象的坐在太子的书房里喝茶，一边继续说着，
　　“他们不知道笑春阁有本世子的人，就那么大咧咧地开个房喝酒，想知道还真不难。而且这么一查下去才发现，这几年暗地了和岘王府有来往的官员，大多都是直接或间接被孙寒提拔的。”
　　“他曾和孤示好，孤没有回应他，恐怕是被裴绍言逼得等不及了所以想找个好控制的。”太子直接对右相的行为下了结论，“他也算不笨，比起老二和老八，若没有孤老四的确更适合些。”
　　“可是我不明白，孙寒提拔的都是确有些水准的人，而乔家…不是我故意看不起，就算是政绩最好的长兴侯也完全不能比得了。乔家哪来的自信能让乔三姑娘得老四的青眼？凭裴绍言吗？老四难道会蠢得不知道裴绍言不是能任人摆布的？”
　　“老四会如乔家所愿接受乔三的，而且一定会给侧妃位。”太子说道。
　　“为什么？”
　　“因为乔三身上有老四哪怕暴露自己的目的也要争取到的东西。”说着，点了点桌上一份普通文书。
　　湛霖勉恍然大悟，暗恼自己灯下黑。
　　那文书的书写者，正是兵部尚书——卫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