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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6 章 泽海埋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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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世佛院)
大岙基山上的清世佛院是清世寺与清世庵的并称。庞大的建筑群屹然巍峨地排列的山顶,石梯曲折环绕的直通清世佛院高大的石雕门坊,过了门坊往左行是清世寺,往右行便是清世庵。
清世寺的住持方丈乃是德道高人,时常云游四方,行踪不定,在四国一山都享有盛名。据传若能得到他的认可和辅佐,那人便能成为四国一山的最高统治者。不过至今都未有人获得他的行踪,更没有人得到他的辅佐,当一国的国师。前往清世寺上香的香客更是络绎不绝,清世寺更是香火不断,佛寺更是被不停地修善,气势更是磅礴不可比拟。
相对于清世寺而言,清世庵倒显得寂静冷清。原因之一便是明心师太本人喜静,除了特殊日子,特殊情况,显少将清世庵对外开放。使得前来的人都只是站在清世寺望清世庵一眼,不敢贸然前往。那明心师太可不好惹,这是世人皆知的事。
“还没有普尘大师的消息吗?”
“回师太的话,没有。”
“下去吧。”执着念珠望着清世寺的方向,明心师太一脸肃静,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师太,越来越多的人聚到大岙基山来了,这样下去恐怕……”从门外进来的人一派寻常青灰色的简单服饰装扮,头顶上挽了个发髻,插了一根青玉簪,手上拿了一把剑柄上嵌了一颗碧玉珠子的剑,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无妨,量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公开在佛院撒野。”明心师太收回自己的目光,心下却是不屑一哼,一群无知的人,“青慈,你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佛院中真藏了那藏宝图?你信?”
“青慈不信,恐怕是冲着那物而来的吧。”青慈握紧手中的剑,一脸凝重,“到底是谁如此厉害,居然查到这来了,这人和他背后的势力可不容小看。”那些事是何等的隐秘,居然都被翻出来了,这人的能力真是让人不得不惊。
“下面那些明着的倒好应付,而那些隐在暗处的可就……”明心师太的眼波微动,“看来是等不来普尘大师了……”
“师太是想……”对于她的言下之意,她显得有些激动,可随即又沉静下来,“可是公子那里……”不好处理吧。
对于青慈提到的“公子”,明心师太先是满目的慈爱后又恢复肃然,“事以至此,也由不得他了,这是他该尽的责任。”
青慈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明心师太摆摆手,望向门口,那里站了一个小尼姑,“师太,清世寺的竺德禅师派人过来有请。”
“知道了,我整理一番便过去。”
“是。”
“那个竺德禅师……”
“该是为了那群来寻图的人,这几日也都没商量出个可处理方法,想来是有些急了。我过去一趟,你先回,公子那里先不要让他知道我们的计划,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对青慈又交代了几句才整理整理带了几个小尼去了东面的清世寺。
“笙姐,我答应过爹要陪同你的。”坐在篝火边的花如朵听了叡笙的安排开口反对。
叡笙的手有一下没下的拍着怀中的孩子,清明的眼中尽是柔情,半晌才抬头看着花如朵,“朵儿,你可知道这一路会有多凶险吗?我不能让你跟着我犯险,如果你出了事让我怎么向花叔交代?”如今虽然她安排了那么多替身忽男忽女的引开他人视线,但是他们这一行人太多,目标太明显了,难保不会被认出来。再加上前天那一拨黑衣人,是何目的未明,他们随时会面临险境,她不能再带着她了。
“不,我不要回去。笙姐,我可以保护你的,我……”花如朵有些急了,她不要回去,她要跟着笙姐。自那日救下妇人开始,她就开始忧心重重,她是知道笙姐这一路上会不太平,可是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凶险。那种随时会失去生命的可能,让她更不放心不会武功的笙姐上路了。
“朵儿,你听我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不想把你扯进来,你听话回去吧。”见她急了的样子,她有些不忍,但是她不能冒险,这一路凶险难测,危机重重的,她怕会有脱离自己的掌控的事发生。那股子不安不是凭空生出来的,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我不……”
“朵儿,现在离大岙基山越来越近了,你也已经陪了我那么久了,也算对花叔有交代了。”花如朵还要说什么,她又说,“你知道我不可能看着你跟着陷入危险的,更不可能让自己有事的。”她意有所指,聪明如花如朵她怎么可能不知。
“那么让我陪你先渡过泽海吧,否则我死不归。”她也明白这一路她都没帮上什么忙,笙姐的能力不是她和爹所能想的到的。笙姐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弱,她也知道笙姐一旦做了决定不会更改的,但是她还是不舍得与笙姐分开,更有自己的底线,那一片泽海她是有些不放心的。
“好吧。”算是妥协了,过了泽海她再安排叡侦社的人送她回去,这样让她一个人回去她也不放心。“你带着宝宝进帐里先睡,我去走走,一会就回。”
“嗯,好。”接过她怀里的婴儿,她知道笙姐是要去想点事,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不要走远,早点回来。”
“我知道。”看了看另外一边的帐蓬,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借着月色走向溪边。
流动的溪水拍打着溪石“哗哗哗”声作响,叡笙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那权利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什么那么多人拼死拼活,算尽心机,牺牲那么多生命,值得吗?人生短短数载,为何要浪费大好年华去抢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得至死方休?
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她回过头,对上他一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刹那间失神,烦乱的心也平静了下来,“云大哥,我们会是敌人吗?”她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他们会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害怕有一天再也看不到这抹风淡云轻般的笑容,她真的害怕,也很在意……
“不会。”两个字包含了太多太多,其中的意味也只有她能懂。她笑了,发自内心身处的开心着,惶恐不安的心似乎找着了支撑点。她想,她真的该好好理理自己的那份心了,她承认对尔期有一份不同邺叔他们的情谊,她没明白那是友情还是其它。
尔期自刚刚给她了答案后便一直凝视着她,她的笑很真实,真实得让人心里暖暖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掺杂,只是纯粹为了笑而笑的。他的答案让她那么开心吗?之前他看着她对着溪水出神,那落寞的背影让他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让他很想帮她摒除那些烦恼……可是他不能,会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不会是他,他没有那个资格……所以他只是站在一侧陪着她。她的问题让他想也未想的就回答了,他不会是她的敌人,永远不会。如此坚定的想法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是什么时候起,在他的心里她已经变得如此特殊不同起来……
“疏影——出来吧。”紧了紧披风,对着空气轻声一呼,一道黑影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疏影有些不理解,社长为什么让他暴露在外人面前,虽然他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这个人他见过不只一次了,他救过社长好多次,而且他的身份也不一般,这是在最初的时候他就有的直觉。看似非敌,他却不敢轻易相信他,但是社长对他的信任却是超乎寻常的。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也没有多问,社长这么做自有她的一番道理,“小姐——”他权衡了一下,还是先称呼“小姐”的好,毕竟社长的身份特殊,他不敢掉以轻心。
尔期在想事的时候对疏影的出现心下倒是一惊,随后便又释然,他知道她不可能只带着花如朵一人孤身上路犯险的。这人能瞒过松海和他的人,能力定然是深不可测的,她的能力也让他惊奇,到底她是怎么做到的?在她的周围似乎人人都是身藏不露的高手,心中对她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是因为他刚才的回答,她才让这个疏影暴露在他的面前吗?是对他的话表示信任吗?他一开始就知道她对他有着一份信任,却不曾想是如此的深信不移。她不知道这可能关乎她的性命吗?她就不怕自己有心害她,就这么不对他设防吗?她……心中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
“疏影,是有什么急事吧。”刚刚在尔期来之前他就想出来了吧,所以她会那么问尔期,她想从他口中得一个准信让自己心安。看得出来疏影对尔期的顾忌,她只是扑闪着清明的眼给他“放心”的眼神,等着他的回话。
疏影迟疑了一下,看了尔期一眼,在尔期要走之前开口了,“泽海上有埋伏,是冲着小姐来的。”
“哦?”埋伏吗?“是谁?”来了吗?
埋伏?冲着她来的?她的身上真的是有很多谜,她的身上有那股子时有时无的无奈、落寞、疏离,源自何种原因?是什么使得她肩负着这么多本不该由她这个女子肩负的东西,她……让他心疼,却帮不上忙,这些事不是他这个外人所能解得了的,也不他所该解的。也许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帮得上她吧……
“领头的人是灰衣人,他们的来历怎么都查不到。”对于这一点让他们很错败,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居然还有查不到的,不得不承认那伙人的厉害,更让他们打起了万分的精神,他们可不能让社长有危险,“看样子他们是想在泽海上行动,属下已经安排了人在泽海附近听候吩咐。”泽海上他们不敢贸然进入,怕打草惊蛇了。
“如果属下等人所猜不错,应该就是那股至今还查探不到的势力。”如果他们真要对付社长,对付叡侦社,这后果还真是不能设想,连他们是谁,人有多少,背景如何,有什么目的,这些都没有明了的情况下,他们这边等于处于被动,只有挨打的,难以设防。敌暗我明,这是危险的,所以无论如何都得阻止社长进泽海才行。
“看来这次真遇上‘麻烦’了。”叡笙沉思了一会,倒是不担心,有埋伏就有埋伏,危险的事她经历的还少吗?只是她有预感,这次的事虽然千丝万缕的,可是只要找出那条隐藏着的主线就不怕理不清。可是那条主线是什么?对付叡侦社?现在只要是个人都明白,毁了还不如收服。一旦叡侦社毁了,恐怕这安忻大陆都会震荡吧,不是她自夸,现在的叡侦社可是牵系着整个安忻大陆,所以对付叡侦社倒是不可能的。没了她,叡侦社照样能运行,所以杀了她这条还不如说用她来牵制叡侦社。可如果是这样那也说不通了,她的身份可是瞒得很好,如果真是用她来牵制叡侦社那么幕后的人倒是范围大大缩减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出了“内鬼”。再往深了去,那……
尔期在一旁安静的站着,看得出这些不是表面上那几句问话那么简单。那片泽海恐怕不安宁了,该让松海派人去看看。既然不能帮她解惑,至少他能安排一下,到时真有危险也好有条后路,他不想她有事的。
“小姐,这泽海恐怕是不容易过。”如果让他选择,他不希望社长去泽海,可是他也明白以社长的性格一定会以身犯险的。先不说那些事,单是独邺,社长也会为了他一定要去大岙基山,这泽海便是非渡不可的。
叡笙看向尔期,他眼中的关切让她心中一暖,他的话更是让她不知哪来了股勇气。他说他会陪她渡泽海呢,可是随即她又做个决定,“我不能拖累你们,明天我们就分道而行吧。”
尔期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只是那似乎容纳了满天星辰的眼坚定得在月夜中分外清亮。他是一定会陪她一起过泽海的,一定会护她周全。
疏影沉默着,银制的半面具下的双眼紧锁着面前的两人。这人在社长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位置了,他肯定地想。
“疏影,安排人帮我送朵儿回朝栀仙庄,如果她不愿意就先送到就近的分社,切记不要暴露了身份,更不要泄露我的行踪。朵儿那里我想她会明白的。”如今还是先把朵儿送离,这一路上真的是辛苦她了。现在危险就在眼前,她要护她安然离开才行,否则先不说她会自责,单花叔那里她该怎么交代,“还有这份周报的稿子。”
“是。”他其实是想问社长对泽海一事有什么打算的,但是见她没有要交代了的样子,动身离开了。
“我是叡侦社的社长,也是叡侦报馆真正的馆长。”等了会,叡笙与尔期四目相对,认真地说。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对于这些他其实早就猜测到了,只是现在确定了而已。但她告诉他这些……
叡笙抬头仰望他身后黑幕中的弯月,又看向他,“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想瞒着你,让你有疑惑。”她知道他应该已经有猜测的,只是放在心里没有询问。她知道如果她不说,他就不会问的。既然相信就没有什么好瞒的,诚如自己所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尔期有些动容,面上却如常无异,“不怕我会害你吗?”虽然他不会,却还是那么问了。
“你不会。”三个字便肯定了他,这一肯定便是肯定了一辈子,而尔期也诚如她所说在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中,永远选择站在她身边,一起面对。当然这些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