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美妙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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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什么情况？
班尼特目瞪口呆。
如果这是一部十二集的连续剧，他一定错过了□□集的内容。
阿贝多先生的声音极具辨识度，如清泉镇叮叮咚咚的泉水精灵。班尼特以冒险家的名义担保，他绝对没有听错。那道低沉优雅、充满磁性的声线，就是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无疑。
但是，阿贝多先生的声音，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照雷泽的说法，阿贝多先生理应还在提瓦特才对。
而且，听阿贝多先生话语的意思，他明显认识中也先生，甚至可以说与中也先生颇为熟悉。那么问题来了，阿贝多先生又是如何与中也先生相识的？
他在观测这个世界吗？通过雷泽的视角？还是什么神奇的占星术？如果阿贝多先生能够看见他们的冒险旅程，该不会老爹们也能看到吧……
班尼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神游天外。
按阿贝多先生所述，中也先生和涩泽龙彦不是人类。提瓦特的非人并不鲜见，比如世代居住在清泉镇的凯茨莱茵家族，比如可莉小妹妹和砂糖小姐。就算不是人类，也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大问题。
但异能生命体这种说法，听起来非常奇怪。
涩泽龙彦的异能力龙彦之间，能够将异能者与自身的异能力分离，这些被分离出来的异能力，便被称为异能生命体。
莫非眼前的涩泽龙彦，正是被龙彦之间分离的龙彦之间？
班尼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涩泽龙彦，这家伙的头顶并不存在红宝石，眼睛倒和红宝石有些相似。梦野久作说涩泽龙彦能够使用被他吸收的异能力，也许有什么隐藏红宝石的异能力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他们眼前的中也先生，真的是货真价实的中也先生吗？
如果他不是中也先生，而是由幕后的涩泽龙彦操纵的、与中也先生一模一样的异能力造物……
班尼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太宰治道：“班尼特君又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我还不至于认错朝夕相处的小矮子。”
班尼特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
他现在一团乱麻，毫无头绪，完全搞不懂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胡思乱想。
梦野久作道：“雷泽哥哥有闻出什么吗？”
雷泽摇头：“人和异能。一样。”
正如中岛敦的气味和异能白虎别无二致，雷泽也无法仅仅凭借气味判断中原中也和涩泽龙彦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芥川龙之介冷冷道：“不论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要解决掉就好了。”
中岛敦嗫嚅道：“可是……”
“可是就我所知，真正的涩泽龙彦，早就已经死掉了。”
*
这是中岛敦不愿回忆的过去。
他本以为他早已忘却，但当他看到涩泽龙彦的第一眼，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些尘封的过去。
孤儿院的生活死气沉沉，如同灰黑色的天幕。院长似乎认为中岛敦存在某种生理缺陷，不但缩减他的食物供应，还时不时关他禁闭。偶尔，院长也会邀请一些来历不明的医护人员，声称要给中岛敦看病。
涩泽龙彦便是医护人员中的一位。
他一袭白衣，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青年把不明所以的中岛敦带到诊疗室，宣称会治好他的生理疾病。
涩泽龙彦的治疗手段是电击。
后续的记忆画面断断续续，中岛敦隐约看见了老虎，抑或他就是那只暴起伤人的白虎。白虎锋利的爪牙贯穿了涩泽龙彦的身躯，涩泽龙彦不怒反笑，仿佛看到了心仪的物件。
在中岛敦的印象里，涩泽龙彦最终失去了呼吸。
他分明、分明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死人才对。
*
太宰治饶有兴味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就是最后一块拼图了。”
班尼特道：“太宰先生有何高见？”
太宰治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你面前的涩泽龙彦，并非涩泽龙彦本人，而是涩泽龙彦的异能力。”
涩泽龙彦道：“没错。”
他的声音阴沉而嘶哑，如同一条嘶嘶作响的毒蛇。
太宰治歪了歪脑袋：“中也。用那个吧。”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摘下漆黑的皮质手套。
雷泽唤出重剑。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涩泽龙彦的身形逐渐扭曲，周身萦绕着黑红色的雾气。这些雾气仿佛无性繁殖的病毒，飞速增殖蔓延。黑雾越来越多，越来越庞大，直到几乎占满整间大厅。
芥川龙之介试探性地伸出了罗生门的漆黑触角：“有腐蚀性。”
在班尼特的元素视野中，骸塞充斥着这种黑红色的恐怖能量。能量重构了涩泽龙彦的身躯，改造了他的存在形式。也许这家伙现在不该叫涩泽龙彦，而该换一个更贴合实际的名字——比如黑魔龙。
龙是提瓦特最高贵的元素生物形态。班尼特心想。涩泽龙彦的本质是一头龙。
与东风之龙不同，涩泽龙彦没有闪亮的鳞片，也没有锋利的爪牙，更像是一团泥沼中的黑蛇，仿佛此前接触过的游戏里的沙虫。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躯越发庞大，几乎要把骸塞压塌。
“快走！”雷泽道。
话音未落，他突然身体一轻，飞了起来。
不止是他，其他人似乎也突然掌握了飞行的能力。班尼特打开风之翼，却没有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由下落。芥川龙之介对此接受良好，迅速召唤出罗生门攀附在墙壁上。
中岛敦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悬浮在空中的双腿。
“飞、飞起来了？”
梦野久作沉声道：“能飞的话，就不必再走寻常路了。这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战斗，快点从窗户离开！”
太宰治道：“梦野君说得没错。”
他站起身，拽住班尼特的小腿。原本飞在空中的班尼特忽然再度感受到了重力的滋味，风之翼打了个弯，歪歪扭扭地向地表飞去。
“怎么突然摔下来了啊——”
饶是班尼特飞行经验丰富，也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一激灵。太宰治还挂在他身上，他没办法使用下落攻击，只好操纵风之翼穿行在激荡的气流中。高处的风仿佛可莉小妹妹的礼花，噼里啪啦在他耳边炸开。
太宰治懒懒道：“没办法，我飞不起来，只好麻烦班尼特君载我一程了。”
班尼特大喊：“太宰先生——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男孩清澈的声线消散在风中。
直到数十秒后，班尼特才终于抵达了安全高度。太宰治一跃而下，班尼特也收拢风之翼。
他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
梦野久作抬手一指：“班尼特哥哥，你看，龙。”
昔日光鲜亮丽的西式建筑化为废墟，废墟之上是黑红色的巨型生物。
班尼特抬眼望去，这头巨龙有将近十层楼高，略微一动就能把身旁的楼宇压塌。
梦野久作道：“果然，每一位真正的勇士，都会遇到他命中注定的恶龙。邪恶是无法战胜正义的。”
龙这种生物，仿佛生来就带着不详。他上一次见到龙，还是魏尔伦体内的庞然大物。
班尼特道：“久作，别开玩笑了。这家伙体型太庞大了，得把他限制在这里。”
他也不是没应对过小山一般的庞然大物。人和这些得天独厚的长生种相比，恍若微不可察的蝼蚁，但蝼蚁也有撼动山岳的力量。
就算会一次次跌倒，就算会伤重不支，他也不会让这家伙跑掉的。
太宰治按住班尼特握剑的右手，幽幽道：“中也和我都在，怎么会有你出手的机会。班尼特君未免也太小瞧双黑了吧。”
班尼特定睛一看，空中漂浮着一道黑红色的人影。他身上的光芒与涩泽龙彦过于相似，以至于班尼特一时之间并未发觉。那道高高在上的、神明般的影子，正是中原中也。
他神色凛然，全无惧色。青年活动一番指关节，漆黑的风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圆顶礼帽随风飘落，橘色的发丝如一团明艳的火。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
“勿复吾之觉醒。”
太宰治目不转睛地盯着高空的中原中也，状似无意地复述这段意味不明的台词。
此时的中原中也，比起人类，更像是天空岛的诸神，或是从深渊爬上来的怪物。
中原中也周身浮现出黑红色的诡异纹路，鲜血汩汩流下，双眸散溢着闪耀的白光。他手腕一翻，一颗黑红色的小球在掌心成型。即便班尼特与中原中也相距甚远，也能够感受到那颗球的威压。
那是来自大地最深处的力量。是足以撕毁一切的重力。
班尼特忧心忡忡：“中也先生……”
他知道中也先生实力强悍，但这像是某种同归于尽的招数。
芥川龙之介道：“港口mafia的双黑是最强的。”
单从视觉效果上看，中原中也对上涩泽龙彦，无疑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那颗黑红色的小球直直轰入黑龙的尾部，黑龙瞬间短了一截——他的尾巴尖端，以及残存的骸塞建筑，都在重力球的作用下化为乌有。
这是一边倒的碾压性战斗。在中原中也的攻势下，涩泽龙彦全无还手之力。重力球弹幕仿佛一场声势浩大的烟花，宣告了涩泽龙彦的终局。
班尼特怔怔地看着天边黑红色的云。
他本以为会是一场持久战。
就这么结束了吗？班尼特难以置信地想。
他还有很多问题，但目前事项的第一优先级，是中也先生的安危。
中也先生浑身都是血。班尼特吸了吸鼻子。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美妙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