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隐藏成就游戏系统后》陌凉笙

2、第 2 章

　　第一天以休息告终后，文月苍选择去外边转转碰碰运气。

　　三次下来，他也摸清楚了一些系统设置的定律，副本加载完毕后，前三天一定会让他碰到足够推进后来走向的人物或是事件三次，倘若三次以内他没有抓住机会，那之后要怎么继续推进剧情，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了。

　　虽然抱着下次再撞见特殊的“NPC”可以凑上去主动打打交道的主意，但文月苍也没打算完全依靠这一条路。

　　这样高自由度的游戏副本里头，自己不能立足、只能依赖别人的话，即使获得了一时便利，最后也只能是死路一条，不是长久之道。

　　他打算先逛逛这座城市，不过还是得从人多的地方开始。

　　顺路从路边的奶茶店里捧着杯珍珠奶茶走出来，文月苍刚往前走了没几步路，脚步微微一顿。

　　前边不远处是一家便利店，门口站着一群穿着校服的中学生，打打闹闹地在说着些什么，一派青春活力的模样。

　　这不是关键。

　　靠近那个短头发男生的位置，在他身后不到二米处，有一团“东西”，正缓缓地向男生的方向蠕动。

　　比之文月苍先前见到的那只，不论从体型还是外观上看，要显得无害许多，只有他小臂长，但这东西毋庸置疑还是咒灵。

　　他现在只是抽取到了天赋，但还不知道该怎么引导自己，这样贸然上前的话可能不太好，但……

　　本来也就不需要瞻前顾后，他是在副本里头玩游戏，只要不影响到整个大进程，那其他细枝末节的走向究竟如何自然要顺着他的心意走。

　　“啊——！”他几步走上前去，佯装成有事的模样，往前绊了一跤，整个人直直往那个男生身上撞，直接把人撞了个趔趄。

　　更糟的是，文月苍手里的奶茶也跟着一块儿飞了出去，本就没有多牢靠的包装更是脆弱无比，奶茶从杯中洒出，弄得二人一身全是。

　　这帮学生的初中校服是浅色，看着不怎么显眼，但文月苍穿着的可是件黑色的T恤，一时之间形容颇有些狼狈。

　　“抱歉抱歉，这位同学你没事吧，怪我刚刚被人绊了一下。”他嘴上说着道歉的话，眼角的余光却从未有一刻停止过对这只咒灵的打量与审视。

　　弱。

　　这是文月苍第一时间做出的判断，如果咒灵之中有等级划分的话，只怕这得是最低级的那一档，适合新手下手，不过他这种连门还没迈进去的菜鸟，好像也没资格评判哪怕任何一只咒灵。

　　“我说，你这人，下次小心点啊。”出门在外突然遇上这种事着实晦气又倒霉，那中学生没好气地骂骂咧咧上几句，和同伴一道走远了。

　　文月苍全然没有注意那名男生说的话，或者说，救下他不过是顺手为之的事而已。

　　既然已经正面撞上了，比起把这群学生引开，自己再半中间跑路来说，不妨由他来亲自上手试试看面对这样的怪物。

　　全息游戏早就和键盘游戏时期不一样，很大一部分上摒弃了按键的设置，玩家施放技能靠的是脑力，一本技能书一旦入手，学习之后即可随心所欲地施展。

　　这样视觉和心理上的满足感，是键盘游戏永远也无法给予的独一无二的优点。

　　他说不定可以试试看单纯地放出属于自己的力量……

　　心念一起，也就再难平息这样的想法，文月苍越想越觉这是可行之事，还没来得及真正动手，整个后衣领被人抓小鸡似的提了起来放到身后，他抬眼一扫，还没来得及抵抗。

　　“到后边去，小鬼。”一个中年大叔如是说道。

　　文月苍知道这么有底气的家伙，多半也是一位咒术师，落地之后往后退上半步，为他留出空间。

　　他还在盘算着要怎么好好观察一番这人的动作，就见不过一秒，不、可能是一秒也不到的时间内，那只咒灵便原地化作一阵尘埃消散而去。

　　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你，看得见咒灵？”夜蛾正道只不过是路过而已，刚刚那也就是一只4级的咒灵，用咒力动手甚至还显得有些大材小用的杂鱼。

　　但比起这个，这孩子……他注意到时，已经不自觉站在后边观察了一会儿，这才确定他不仅看得见，甚至还有想着冲上去和它战斗的想法。

　　虽然说4级咒灵实在弱小，可这附近是商业街，找不到什么特别趁手的武器、又是个毫无受训经验的普通人的话，哪怕是这样的4级，贸然冲上去的话也一定会吃亏。

　　从面相乍一看上去，这大叔其实有点儿凶，第一眼给人的印象不像是个好人，但听他这么一问，语调沉稳踏实，叫人不知不觉能放松许多。

　　“嗯。”文月苍知道这事瞒不住、也没什么好瞒的，点了下头直接应下，“你是咒术师吗？”

　　他目前只知道这么一个称呼，其他一无所知，但拿出这个来问相关人士总不会出错。

　　“是，你刚刚的举动非常危险……”夜蛾正道习惯性地想说他个三两句，却见对面这少年一副完全没在怕的模样。

　　有资质、但完全不知道怎么用的普通人，是无知者无畏的类型吗。

　　文月苍默默记下这有关等级划分的信息，他并非全无凭依，有系统在，即使他不小心被击杀了，只不过是倒扣些堆积在它那里没来得及领取的奖励就能找个地方复活。

　　“其实我想试试看的是把它逼到地上去，利用高度的优势，拿边上的凳子把它砸死。”文月苍指了指一边的藤编靠背椅，这应当是这家便利店提供给客人的服务，“大不了事后再赔点钱，总之，能把怪消灭掉的话，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钱是系统给的，他自己除了吃吃喝喝外没什么物欲，不会有太高的支出，他并不心疼。

　　“连我咒术师的身份也分辨不出来的家伙，你真的明白咒灵的危险性吗？”夜蛾正道反过来质问他道。

　　他的语气称不上凶狠，比起训斥一个狂妄的自大者，更像是在教训未经过事的小孩。

　　“它们会夺走许多人的性命，会犯下许多恶事？不知道，我没见过，但在眼前的话，也没有办法就这么当作没看见置之不理。”文月苍眼神微动，回忆起方才那只咒灵看过来的视线。

　　它的灵智应当不高，但也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存在，那只空洞的眼睛，仿佛是在告诉他：“你就是下一个猎物。”

　　现在这样的副本类型，可没办法采取什么“脱战”的机制，作为玩家，一旦踏入怪物的警戒范围，就会立刻招致怪物的攻击，文月苍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死它、或者被杀死。

　　“如果今天你的运气再稍微不好一些，在我过来之前，已经足够哪怕更强一些的咒灵杀你成百上千次。”夜蛾正道说。

　　“那我的运气恰好还算不错，就算哪天遇到了，那又怎么样，从能看到那样的怪物开始，就应该做好将来有一日死在某一只手底下的觉悟了。”文月苍越是回答，越觉得对面这个人是在试探着什么。

　　不过他所说的皆是出自真心，就是可能和他话里的真正代指有偏差，但也影响不大。

　　一千只……按那个成就里要求的那样来，不知道正常咒术师的工作强度究竟如何，但为了早日攻略下这个眼前最大、最难的成就目标，肉眼可见地他接下来得过上一段艰难的日子。

　　至于文月苍刚刚说的话，二人都能理解指的是什么。

　　身为普通人，即使可能遭到咒灵的毒手，但不是特殊状态下，他们看不见咒灵。

　　看不见，自然也就没有这样的困扰；反过来是一样的，一旦能看见了，也就算是半只脚跨进了这个世界的大门。

　　再也出不去的那种。

　　从此以后，即使想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大街小巷、酒店饭馆和公司医院里总能见到的怪物们也会时时刻刻提醒你这一点——你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虽然我不知道那些咒灵的成因是什么、不知道要怎么去正确地对抗他们，但我唯一知道的是，这之后的生活，也许会因为它们变得更有趣一些，这样就足够了。”文月苍小跑去便利店，买了水和纸巾，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把身上部分黏腻的不适感清除。

　　“我只做我想要做的且我认为有意义的事，目前来说，应付这些恶心的家伙，前者后者的原因都占着，那就是死在刚刚那家伙手上，我也是要去的。”

　　自始至终，他都在笑着。

　　这样的品性，可能不符合世俗大众对一个正常人的要求，甚至还有反其道而行之的可疑，但对于咒术师这个职业来说，却是刚刚好合适，但在乍一接触、什么也不了解的情况下，夜蛾正道无法立刻做出任何决定。

　　“你，名字。”最终他选择沉声问道。

　　“文月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