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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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禅患有胃病，但一般情况下他会将这样的弱点隐藏起来。
十三看着修了一夜的窗棂，终于在鸡鸣破晓时上面打的木材勉强能看了。
他揉了揉眼睛，疲惫地看着一眼躺在榻上纹丝不动的李禅。
少年面色苍白，唇瓣殷红，似是阴沉的鬼魅，若不是时不时紧锁起眉头，十三都会以为他死了。
见他还没醒来，十三从药箱里翻出角落中的药丸，随手扔在床头，又重新望着漏风的窗户，叹了一口气，匆匆出门了。
这十三文看来是要不回来了。
今日的街道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就算他租的院子离城中最热闹的街坊，也能清楚地听见彻响天际的鞭炮声。
十三站在街边的小摊前，听着商贩们揉着面团，嘴上絮叨。
“这沈将军嫁女儿弄得跟他胜仗归来一样风光，这嫡小姐嫁的事哪家的公子？”
“我记得，梁家二郎，可真是门当户对，这沈家二郎听说刚有了功名在身，正巧有这样的岳丈，不得直登青云了！真是羡慕啊！”坐在摊上的人接上话茬，遥遥望着远方，好像自己置身于花轿之前，成了沈将军的女婿。
“我不像你，我连羡慕都不会有，你也不想想？这样顶好的事怎么会轮到我们这种人呢？”
“能娶得沈二小姐，一定是得了天大的福气了。”那人咬了一口包子，感叹道：“什么时候我才有这份好运，当上乘龙快婿。”
“什么沈二小姐？你是刚来到洛京的吧？”摊主一看那人是一副赶考生的模样，纠正他：“今日出嫁的事沈四小姐，沈二小姐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嫁人了，是东京的李氏一族。”
“李氏！喔，那也是顶好的世家，唉，这些人投胎投的好，哪像我，一穷二白的，到了洛京快连落脚地都没有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听说，沈二小姐当时可是对梁家二公子死缠烂打了许久，我们本地人都津津乐道呢，恐怕把她嫁到东京，也是遮丑吧！”
“这其中还有这种玄机？可否与小生说到说到？”那书生来了兴趣，凑到摊贩面前，满面堆笑。
“就是……”
“喂，我那包子好了没？”买个包子听到些市井之民之语，免不了招人厌烦，尤其是话题还是跟自己认识的人相关的。
虽说，沈大夫人不一定认得他。
“就要出锅了！”那摊贩这才从闲谈中抽身，从蒸笼中拿出两屉包子，麻利地包装好，递到十三面前，“刚出炉的，您拿好！”
十三收了包子，又瞪了他一眼，“以后别跟人聊着就忘了，我在这等了多久！”
摊贩干笑两声，搓了搓夹杂着面粉的糙手。
十三是个大顾客，他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锣鼓之声依旧响个不停，也不知婚礼进行到了哪一步。
十三脑中却想着在包子摊时听到的话。
沈大夫人对那个梁二公子死缠烂打？
扶光楼派他跟随李禅入李家之时，就已经把有关系的人和事查了个底朝天。
那梁二公子为人木讷，不算什么才敏之辈，而沈青隐之前确实与其定下婚约……
说起来，沈大夫人真像大人所说，是个水性杨花，红杏出墙，最后还抛弃姘头的女子？
可沈大夫人生来就有一股文弱温善的气质，与她起话，身心就如同被洗涤了一般，令人无比畅快。
没想到，居然也是这样的人。
十三不再多想，揣上热腾腾的包子，回去看李禅如何。
毕竟这位主子才是最紧要的，他可不想丢了扶光楼的工作。
当然丢了工作是小，毕竟没人真的能进了扶光楼后又丢了工作的。
因为，一旦进了楼里，再想要划清关系，那只有死。
想到这里，十三不禁加快脚步。
等进了院子，迎上那道冷厉的目光时，不禁又颤了一下。
“大人，你怎么没吃药？”床头的药丸去时如何来时也如何，他以为李禅是嫌弃那枚药丸放的久了，赶忙解释道：“大人，您已经许久没犯过胃病了，所以这药放的久了些，但药效没变化，还是快些吃了吧？”
李禅儿时吃不饱穿不暖，胃里的毛病颇多。
十三进到扶光楼那会，年级也不大，李禅比他早进来几年，也是一副羸弱少年的模样。
不像十三能说会道，夸人的时候跟抹了蜜一样，李禅不太爱说话，开口也是能怼死人的类型，自然惹上了不少冤家。
那会，十三还动不动就看到李禅在暗室中，被好几个人欺负，但他也不喊疼，硬生生地挨别人的打，也不顾一切的反抗，就跟不要命一般。
但有时候，又能看到他捂着肚子，止不住地干呕，吐酸水。
后来十三在扶光楼里习得一手好医书，又派到了李禅身边。
彼此他已经是首席，除了楼主，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他第一次给李禅号脉的时候，首先蹦出来的想法便是——这胃都成这的德行了，还没死呢？
有些人命硬，是真的。
李禅依旧没动，十三又提了一嘴：“要不，我再给你重新捏一颗药丸出来？不过目前手头上的药材不够，效果肯定没这颗效果好。”
“不用。”李禅脸色苍白，如瀑一般的黑发柔顺地贴合着脸颊，他起身望向窗外，听着远处的鞭炮锣鼓之音，长发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
“大人，十三给你带了早点。”
“嗯。”
李禅扫了包子两眼，最终还是掏出一个包子，两口咽了下去。
也没再去拿。
完了。
十三如临大敌，就不吃了？
大人，你也不至于这么伤心吧！
他看着手上的包子，心想以前能吃几十个呢。
什么友人，能让大人这么劳心劳肺？怎么没为他这么劳心劳肺过！
“大人，别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啊。”
李禅听到这话，微微歪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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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隐今日随着亲朋一起忙里忙外，等到终于空下来的时候，早已身心俱疲。
尤其是，他没在身边。
“妹妹？你在这里啊。”
她刚找了角落休息，紧缩的心仿佛得到了放松。
啊，她真希望就这样呆在一个小小的角落，谁都不要找到她，她也不想想任何事。
但万事总与她愿违，片刻不过，沈辞微就出现了。
沈辞微在沈青隐的脸上稍一掠过，就知道李禅并没有将她
她看着心情不佳，难不成昨日两人闹了什么脾气？
沈辞微淡笑道：“妹夫人呢？”
沈青隐望着一片红色，心中难掩失落。
想到昨日李禅的表现，又不禁心头一酸。
“他……他临时有事。”
但今日可是妹妹的大喜之日，虽然和沈青璧闹了变扭，但也不能在她成亲的日子，满面愁云。
但她笑的实在勉强。
“临时有事？这……怎么偏偏是今日？”沈辞微笑容渐沈，步子不觉放大，直到距离自己妹妹不过一寸时，才发现有些近了。
但他也只是停住，并未拉开距离。
“今日可是青璧的大喜之日，难不应该以此事为重？就算他不觉得，却也应该以你为重，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才是。”
“还是说妹夫他……我听说一些传闻，此人多爱应酬，功课却不甚优秀，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见到妹夫却觉得并不是如他们所言。”
“大哥哥，你莫要说这些话。”沈青隐阻止了他，她不想听见李奉远的任何事。
总觉得听得多了，她会讨厌他，讨厌那个白日里的她，会厌恶的一整日都无法缓和。
“抱歉，我方才多言，以后不会说了。”沈辞微见好就收，可见到他这个笨妹妹又一副放空的模样，手掌不禁用力，心中充斥着对李奉远的轻蔑。
怎么还没死？
只要他快些死……那么沈青隐，他这个可怜的，总是被抛弃的妹妹就能被他名正言顺地接回家了。
“不过妹妹觉得自己过得如何，妹妹心里是最清楚的。”沈辞微低声劝道：“可觉得心思空荡，总是犹豫不决？”
“妹妹与哥哥说说吧，哥哥或许能帮你……”
“帮我？”沈青隐抬眼，逆着的光线让
“哥哥有一计，让你可以离开李氏，你可愿意？”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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