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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落师门 ...

  •   一九七二年,我进入霍格沃茨。

      我叫芙莫赫特,芙莫赫特·布莱克。爸爸说这是南鱼座主星的意思,是在天空排行第十八的星星。

      他们都说,我的名字独一无二,我的名字美好而美丽。但我却只能看见那颗遥远的北落师门在寂寂星河中孤独地燃烧着。

      就像我一样,幼年时代,我永远跌跌撞撞跟在哥哥们后面,西里斯扮演邓布利多,雷古勒斯扮演格林德沃,他们拿着捡来的木棍“决斗”,而我被要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饰演阿利安娜。

      我觉得挺无聊的,可哥哥们乐此不疲。

      后来我才发现他们两个只是想让我安静罢了。

      就这样,我们慢慢成长,我从站台挥着手告别大哥,又和小哥一起登上火车。

      十一岁的我满怀期待,踏上的当然不只是火车,还有新的旅程。

      然后偷偷甩掉了两个哥哥,坐在空荡荡的包厢里翻着书。

      “赫尔!终于找到你了。”

      西里斯突然推开门。

      “我还以为你和雷古勒斯在一起呢。”

      “没有。”我摇摇头:“他和克劳奇家的那孩子在一起。”

      “烦那家伙?”

      “烦所有人。”

      “包括我和雷尔?”哥哥指着自己。

      我拖长调子说着:“恭喜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不烦的两个人。”

      “我的荣幸,赫尔。”哥哥亲呢地揉揉我的脑袋,被我狠狠打开:“滚蛋,西里斯!”

      我倒是真的没撒谎。我讨厌热闹,讨厌人,讨厌热烈和执着。

      因为这些精神,我都不曾拥有。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长成了这样一个令人扫兴的家伙,我仿佛感觉到了他们看着我,然后失望地说,这就是布莱克小姐啊。

      分院仪式没出任何差错,当然,假如你认识我哥哥,你一定会知道“差错”是什么意思。

      但这次,我和两个哥哥大相径庭——不同于雷尔的斯莱特林,我被分进了拉文克劳,尽管我从没认为自己聪明。

      大哥看起来很落寞,我尽力不理会他孤单的身影,目光汇聚到他旁边。

      三个男孩子,其中一个拍着他的肩,正好对上我的目光。

      男孩高高瘦瘦,榛子色的眸子炯炯有神。

      我低下头,继续解决着晚餐。

      小哥也早就已经认识了不少人,此时也在打招呼。

      好吧,我应该承认的,真正落寞的人,是我。

      晚宴之后的几天里,我就一直这样,拉文克劳们大多安静,生性不爱交际,也有活泼的,只不过占绝少数。这点倒是与我类似。

      但也估计只有这点了。

      在我炸掉了第三个坩锅之后,我这样想着。

      翘掉魔药课,我独自去了医疗翼,胳膊仍在流血,却已经没了痛感。

      然而却碰见了最意想不到的人,哥哥和他的朋友詹姆斯,好像是选拔赛出了事故。

      “赫尔,你怎么了?”

      西里斯虽然烦人,但他的确很爱我。

      “加热的时候把坩锅炸了。”我举了举胳膊。

      “傻瓜,说过了不要直接加热坩埚。”西里斯把我的手臂拽过来看了看:“庞弗雷女士给詹姆斯拿药去了,你等会吧。”

      “西里斯,你趁我们不注意找了个女朋友?”那个男孩大叫,棕色的眼睛瞪大,有点可爱。

      “去你的詹姆斯,这是我妹妹,不是跟你介绍过吗?”西里斯翻了个白眼:“倒是你每天关心这些干嘛?”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他居然以为我是哥哥的女朋友。

      而我,只觉得这个毛毛躁躁的狮子很吵,记性和眼神也不好。

      毕竟一脉相传,不少人都觉得我和哥哥们长得相像。

      只有詹姆斯·波特认为,这是夫妻相。

      后来啊,我们的生活再没了交集。

      就像两条平行线,唯一的链接是我的哥哥,他的朋友。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我三年级了,战争也一触即发了。形势前所未有地混乱。

      “那位大人”很伟大,他帮助纯血恢复荣光,焕发生机。

      大哥自然不信这一套,但雷尔对此深信不疑。

      我从来不喜站队,但若非要说一方,我认为黑魔王是一个人才,但没人会无缘无故这么帮助我们。

      但这种论调同时被两个哥哥鄙视。

      “我以为你很明智呢。”

      “所以你也要学他吗?”

      雷尔和西里斯也开始吵架了。

      令人心寒的是,我没有办法,也无法解决。

      我们早已过了迷信父母的年纪,他们观念的差异在无形中拉开了我们的曾经的亲密。

      我不想做一个看客,却也无法缝合他们之间的裂痕。就只是一个中间人。

      也许正因为这份无力,我只能孤独而冷漠地成长,一直一直,就这样成长。

      生活一直持续,我继续保持冷漠的态度对待一切。

      回想起来当时的我是那么幼稚。就像一块冰,因为离开保护就会融化,所以固执地守在寒窑之中。错过春暖花开生机盎然。越冻越冷,越如同磐石一般,不会解封。

      我想我也许注定如此。

      芙莫赫特既没有贝拉特里克斯的忠心耿耿,没有安多米达的一腔孤勇,没有纳西莎的八面玲珑。

      果然是布莱克家最没出息的那个女孩。

      然后,我看见了詹姆斯·波特。

      年少时的一道光来的真的很简单,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然后从此天光大亮。

      荒诞而美好的,命中注定。

      那时我14岁,14岁的我陷入至亲决裂的纠结中,父母因为情人的事情冷战已久,我不曾渴望爱情,也清楚那东西强求不来。它对陷入囹圄之中的我而言,太昂贵了。

      再然后,他毫无征兆闯进我的生活。

      那时是雨天,我去温室取完落下的包便匆匆回城堡,雨点细密,不止一个保暖咒和烘干咒可以应付,我虽然不冷,却依旧被淋湿了。

      好在城堡不远,正当我松了口气时,皮皮鬼来了。

      14年的人生经验告诉我,皮皮鬼和我很不对付,因为我总能躲过他的陷阱,还是个乖学生。

      他将冷水从我头上浇下,来不及躲避,我只感觉到彻骨的寒冷。黑色的宽大袍子紧紧贴在我身上,几乎走光。

      那一刻,我只想哭。

      我无能为力,因为我被凉水浇湿了,因为家中琐碎的一地鸡毛,因为西里斯要闹的离家出走了,因为雷尔狂热得几乎不像他自己了。

      我害怕。

      害怕这个家分崩离析,害怕我的家人们离我而去。更害怕我该如何选择,如何面对这一切。

      我的尊严与面子在那一刻倾倒,如洪水猛兽,眼泪溃不成军。

      詹姆斯以最烂俗小说的开头一般登场,把我拢在他的衣服中。

      我头一回觉得西里斯给我看的那些麻瓜言情小说很美,起码它发生在我身上时很美。

      这叫怦然心动吗?

      我不懂。

      我只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房轰然倒塌,涌入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自此,用最做作的话来说就是:那颗遥远的恒星被照亮,然后爱上了阳光。

      詹姆斯的衣服温暖的不真实,我贪恋地攥紧来之不易的温暖,
      就仿佛短暂地攥住了阳光。少年衣服上的清浅香味原来真的存在。我毫无边际想着。他轻声安慰着我,丝毫没有平时大大咧咧的傻气。

      他对我真的很好。

      他对几乎每个人都是这样好的。

      “陪着我,好吗?”

      所以,当他想要把我送回去,我却握住了他温暖干燥的手。

      平生第一回,我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我知道,他不会拒绝。

      哪怕只是因为,我是他好哥们的亲生妹妹。

      “芙莫赫特,如果下次他再欺负你,你就找我们四个。”

      “好。”

      我轻轻点头。

      “叫我赫尔吧。”

      我当然知道他在喜欢谁,没人会讨厌那样一个女孩的,包括我。

      莉莉伊万斯是最温柔的少女,何况美的张扬旖旎。

      但就请让我的小小私心在黑夜里短暂地霸占阳光吧。

      我对着天空中属于我的星星轻声祈祷。

      然后就滴水不漏地守着这个秘密,只有上课时目光有意无意瞟向那个方向,然后默默低下头,嘴角仍是不自知的浅浅的笑。

      这份被深深埋藏的感情只有在深夜才会猛烈地滚动在心房,夜不能寐,只有少年意气风发的脸。

      几次三番“巧合”,我也和他混了个脸熟,魁地奇球场的少年翱翔于天际,我躲在卢平他们的身边,从低声加油,变成呐喊到失声。

      头发蓬乱的少年高高举着金色飞贼,对我们挥着手。

      我读懂了他的口型。

      “我是不是超帅?”

      当然了。

      因为你是詹姆斯·波特。

      我很花痴地想着,然后狠狠鄙视了自己。

      这一切就这样平淡而美好,直到圣诞晚会。

      “莉莉,啊不!是伊万斯,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鼻涕虫吗?”

      死皮赖脸。

      我冷眼看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苦大仇深。那份拙劣的演技在天光大亮后暴露无遗。

      伊万斯当然不会答应他,她找了我哥哥的另外一个好兄弟,莱姆斯。

      至于詹姆斯,像只小狗一样眼巴巴看着,瘪着嘴一言不发。

      我轻笑出声,周围的拉文克劳都向我看来。

      好丢脸,我一边切着羊排一边想着。

      “赫尔。”

      难得已经离家出走的西里斯叫住我。

      “你有伴吗?去鼻涕虫的伴。”

      “难不成你要邀请我?大名鼎鼎的西里斯邀请他的亲生妹妹?你什么时候喜欢参加这玩意了。”

      “我还没堕落到热爱那种鬼东西,赫尔。是詹姆斯。”

      我的好哥哥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我得给兄弟长脸,再怎么说我妹妹也是个漂亮姑娘呢。”

      我面无表情捶向他那张欺骗了无数小姑娘的脸。

      “去你的。”

      但我还是答应他了,怀着小小的私心。

      哪怕我们不能成为爱人,朋友也行。

      最起码我不想被当作好哥们的妹妹了。

      那天很快来临,第一次,我后悔自己没有朋友,哪怕叽叽喳喳,给我参谋一下也好啊。

      最终,我还是去找了哥哥们。

      “不错。”

      以及接下来的一句。

      “怎么突然这么隆重?”

      “喜欢上别人了?”

      雷古勒斯明察秋毫,被我紧紧捂住嘴。

      “知道太多会被灭口的!”

      然后对着似笑非笑整理着袖扣的哥哥红了脸。

      詹姆斯看起来有几分兴致缺缺,显得我的精心出席像是一个笑话。

      但他同样眼前一亮。

      “好看!那天没看清楚,你是真的很有料啊。”

      “闭嘴,詹姆斯·波特。”

      走进大厅,他挽住了我的手。

      依旧温暖干燥。

      就像阳光一样。

      只不过这次,我握得冠冕堂皇正大光明。

      “要跳舞吗?”

      我鼓起勇气问他,而他在看着伊万斯。

      也许是有些歉意自己的失礼,詹姆斯站起身。

      “好啊。”

      从小到大我去过无数次舞会,和无数个男孩子跳过舞。

      偏偏他,让我心跳加速,乱了步子。

      一曲舞罢,脸颊发烫。

      “抱歉。”

      我脚步匆匆离开了大厅,不料碰见了西里斯,他一脸严肃。

      “你这是,喜欢上尖头叉子了?”

      “关你屁事!”

      “他是一个很专一的人,他只会喜欢莉莉·伊万斯的。”

      “不用你提醒,西里斯·布莱克。不要显得自己无所不知。”

      我警告他,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恼羞成怒。

      但这句话有多少是因为心虚,多少是因为心事被点破的难堪,只有我自己清楚。

      “赫尔,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

      “我哪怕憧憬黑魔王你也不能阻止我,收好你的控制欲,无论对我还是雷尔。

      “就连你也叫他黑魔王?你清醒点,芙莫赫特!”

      我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叫任何人黑魔王的,这次也一样,仅仅为了气气哥哥。

      可我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那又怎样?这个家,一个叛徒就足够了。”

      不知为何,我们的谈话变得不可控,也许是因为他的控制欲,也许是因为我的敏感易怒,总而言之,我头一回和西里斯吵了一架,这耗费了我的一切精力,现在我只想回宿舍,好好哭一场。

      我不想见任何人。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詹姆斯喜欢谁,但我不在乎,哪怕被拒绝,被伤害。

      但这一切,都和我哥哥没关系。

      从1972年开始,我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人了,而非西里斯的木偶。

      但我迷茫。

      哥哥们都做出了选择。

      我呢?

      我不知道。

      中间人,可战争没有中间地带。

      虽然自诩聪慧的拉文克劳,但我真的不知道何为对错。

      回去之后,我抱着一杯威士忌沉默不语。詹姆斯好像想问点什么,但终了没开口。

      “酒就要撒了。”

      他只是这样说。

      也许他明白,我们家的家事远比他想得复杂。

      我很想问他我应该怎么办,很想把那些卑微龌龊的心事全盘托出。

      但我清楚,我不能,我只有歉意地放下酒,感激他的提示。

      终究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大哭一场了。

      舞会终于结束,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向休息室走去。

      “何为对错?”凤凰轻声吟唱着。

      我苦笑一声,我真的不知道。那就睡楼梯吧。

      “我不知道。”

      门却开了。

      “世间本无对错,心之所向即为正确。就像你不知道何为对错,这本身就已经是你对于对错的观点了。”凤凰温柔地回答我。

      “哪怕那种行为令人不齿?”

      “当然不了,只要你坚持去做一件事,就证明你认为它是正确的。不齿也是他人的看法,你认为它对,又怎么可能同时认为它令人不齿呢?”

      “谢谢。”我披上衣服。

      真的很感谢,感谢它解开了我心头的忧虑。

      又是两个春秋过去了。

      我最终还是想要选择那条比较好走的路,尽管心中有慌乱。

      芙莫赫特,你慌什么。我安慰自己,你认为它是对的啊。

      何况,你的家人们都在这条路上。

      除了大哥以外。

      但我们没有可比性。

      怎么可能没有?

      我认为它是对的。

      真的吗?

      我反复挣扎,在两条路间犹豫不决。

      我不知道对错,可我也不齿于优柔寡断。

      那时十六岁的我清楚,走向黑魔王,就会与西里斯以及詹姆斯中间有着更深的无法跨越的鸿沟,但走向黑魔王对立面,就相当于反抗家族,反抗雷尔。

      我能怎么办。

      不受控制般,在黑魔王登门拜访之时,雷古勒斯答应了,他对此期待已久。而我沉默许久,说出了连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话。

      “大人,我还想再想想。”

      余光瞥见,母亲拼命冲我使着眼色,一向冷淡的父亲也坐直了身子。

      “毕竟是个女孩,情有可原。对了,你和拉巴斯坦的婚事,得尽快了。”

      黑魔王体谅了我,并让我随时找马尔福一家。还提起了那个莱斯特兰奇。

      我看见他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一段段记忆漂浮出来。

      有很多很多人,面目模糊,只有一对榛子色眼睛明亮的惊人。他在球场恣意洒脱,在课上打瞌睡,掉进黑湖里和巨乌贼搏斗,有时滑稽,有时又绅士而温和。

      是他。

      是他。

      我不受控制的伏在床上哭。

      这么久以来,原来还是念念不忘。

      终究还是不愿站在他的对立面啊。

      “看看那些被欺侮的麻瓜学生!你无动于衷吗,赫尔?”

      “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我突然想起哥哥临别前的话。

      果真,正确之路。

      我嘲讽般的笑了一下,拭去泪水,开始收拾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雷尔走了进来。

      “赫尔?”

      他坐下来,把手搭在我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我冷静下来。

      “没什么。”

      “不可能。”

      “雷尔,你会怪我吗?”我最终抬起头直视他。

      灰眼睛和灰眼睛对视,他沉吟半晌,说。

      “不会。”

      “从你分院开始,我就知道,你和我们都不同。”

      他站起身来,揉揉我的头发。

      “我永远,永远不会干涉你的。我只会努力承担起我该承担的,没必要自责。”

      他关上门,我对着门上我们的合影发呆,过了许久,轻轻说了一声。

      “谢谢,哥哥。”

      那天下午,我就收拾好了东西,父母不在家,雷尔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再见,哥哥。”

      “再见。”他淡淡说了一声,果真没有干涉我。

      我只是想暂时逃离这个家。

      只是暂时。

      我甚至都没想好自己要去哪里,只是突然想起大哥说过的一个传说中的公交车。

      举起魔杖,它就会来了。

      我满怀期待地举起魔杖,一辆破破烂烂的车果真停到我面前,一个老太太边呕吐边下了车,我犹疑不决,觉得有点恶心。

      但还是坐上去了。

      乘务员看起来有些秃顶,大概50多岁,叫杰克·桑帕克,还带了一个小孩子,叫斯坦。

      真新鲜,我好奇地打量着一切。

      因为没扶稳,摔了个狗啃屎。

      “抱歉,美丽的小姐!”司机厄恩油嘴滑舌地说:“你到站了!”

      我走下车去,努力远离每一摊不明液体。

      车下是戈德里克山谷,阳光明媚,美得不像话。

      我真的只是来找哥哥的,不是为了詹姆斯。

      我努力给自己做解释。

      却都无法说服自己。

      当我将视线望向远方时,我真真切切不为来到这里而后悔。

      我好像明白西里斯为什么要逃离家族了。

      没人不会被这里的美丽感染的。

      突然,一声机车的轰鸣由远及近。

      “小心,姑娘!”

      机车将将停在我身畔,上面是两个我所熟悉的身影。

      一头黑发,跨在车上的哥哥,和后面的詹姆斯。

      “姑娘,以后小心着点,我俩差点……”

      “赫尔?”

      詹姆斯摘掉了头盔,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我轻轻笑了。

      “我啊,离家出走了。”

      “也不知道波特先生愿不愿意收留我呢?”

      “有其兄必有其妹!”詹姆斯对我举起酒杯:“致敬勇敢且自由的芙莫赫特·布莱克小姐!”

      “你该不会是为了尖头叉子跑出来的吧。”西里斯在我耳边低声问:“爸妈和雷古勒斯没骂你?”

      “是啊。”我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头脑发昏:“我……是为了插座板子跑出来的,爸妈……嘿嘿嘿。”我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不许喝了!”西里斯抢过酒杯。

      “凭什么啊?”我眨眨眼睛:“等一会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我就趁喝醉酒把詹姆斯……呼呼呼。”

      一觉醒来,我头痛欲裂。

      只记得昨晚喝了不少,还有一个龌龊的计划。

      我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他。

      那就是失败了,我低下头,只有一撮头发倔强地挺立着。

      “笃笃。”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我连忙说了一声:“请进!”

      詹姆斯穿着睡衣,印花幼稚的托马斯小火车那种,对我微微一笑:“早上好,睡的怎么样?”

      “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我趿拉着拖鞋,站起身来:“不错,你家床很软。”

      “不愧是拉文克劳的高材生啊。”詹姆斯哈哈大笑,带着几分爽朗:“下来吃饭吧,我父母正想见见你。”

      “詹姆斯·波特!未经父母允许留宿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你翅膀硬了?”尤菲米娅夫人边做饭,边挥舞着鸡毛掸子,看见我,就切换成一个微笑:“哦,亲爱的,稍等一下,早餐马上就好啊。”

      “谢谢您,波特夫人。”我拘谨地道谢,真心实意为这位夫人的热情感到愧疚。

      没打招呼的不请自来太没礼貌了。

      但波特夫人似乎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啊,詹姆斯这孩子不省心,但就是朋友多,没心眼,这是好事。不用客气啊,赫尔,就把这当自己家。这本来就是自己家,你应该知道,詹姆斯的姑姑和你家人有联姻的。”

      “妈,是不是西里斯和赫尔才是你的亲生孩子,为什么对我这么残酷无情!”詹姆斯夸张地呻/吟着。

      “去去去,詹姆斯,快点帮忙,别搁这里添乱。”尤菲米娅嗔怪一声。

      真好啊。

      我都可以嗅到空气中甜饼与阳光的味道。

      “早安,老妈!”哥哥突然把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朝波特夫人问候着:“愣什么神呢,快去帮忙。”

      “诶!知道了。”我连忙跑去干活。

      真是一个热气腾腾的家,我默默想着。

      波特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儿子,以及……

      他们的儿媳。

      想一想不犯法吧。

      我羞耻地低下头。

      早餐很丰盛,波特夫妇都温和热情,有种让人不自觉靠近的温暖。

      后来的几天,雷古勒斯来信说他对父母撒了谎,说我在圣芒戈兼职,父母也无异议,只是又一次劝我加入那位大人的队伍,也能和那个拉巴斯坦培养感情。

      但我却让他们失望了,不是吗?

      西里斯如是说道。

      这些日子里我也没闲着,真在圣芒戈找了一份工作,我天生对于救死扶伤有一种执念,这份工作也正合我心意,毕竟马上也要考虑毕业和工作的事情了。这样的未来对我来说也很圆满。

      至于那两位真正快要毕业的男士却每天游手好闲骑着机车在山谷跑来跑去,有时还加上他们的另外两位狐朋狗友,一次波特夫妇出差,他们四个人全都住在了波特家,我本来以为有一个莱姆斯他们会消停一些,但当我晚上回去的时候还是被震撼了。

      我亲爱的哥哥和詹姆斯,莱姆斯以及彼得坐在房顶上,屋顶着着火,他们若无其事地烤肉,酒瓶叮叮当当摔了一地。

      妈的,我骂出了自己人生第一句脏话。

      但嘴角却悄悄翘起。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里就好了。

      我没有很大的野心,没有追逐的勇气。

      那就这样吧。

      新学期开始,我成了一个七年级生。

      他们也毕业了。

      同级最灿烂的少年们长成了大人,他们奔赴着理想,与黑暗对立。

      我终究没有这样的勇气,选择了以后从事救死扶伤的工作,不问血统,只挽救生命。

      我觉得这样很好 。

      那个叫做莉莉·伊万斯的姑娘是我的实习期领班,詹姆斯最终也没有和她在一起,她选择了另外一个格兰芬多。

      以及,不带任何偏见来讲,她真的很好。

      她知道我喜欢上了詹姆斯,没带丝毫意外:“他真的很值得。”

      “那你为什么没选择他?”

      “有些东西,错过就会没有机会的。我发现他是个好男孩的时候,他已经松手了。”

      我愣愣反应着她的话,却说不出高兴还是可惜。

      或许两者兼有之。

      但不久之后,我就又见到了他。

      被重创的他,还有哥哥。

      治疗过程很快,他们也恢复的不错,许久未见,聊起了彼此。

      毕业之后,他们加入了一个社团,为抗争伏地魔而战,随后又去考了傲罗,我哥哥自然没通过家庭背景审查这一关,詹姆斯为了陪他也没有加入傲罗的队伍,反正有没有工资都不影响这个家境宽裕的家伙为正义而战。

      “义气,但是傻。”我简短地评价了他们的行为。

      “话说雷古勒斯呢?”哥哥主动提及了小哥。

      “是个漫长的故事,有一天他突然打算悄悄出门,被我发现了,灌了他吐真剂之后他交代自己要去殉道,然后的然后我把他关起来了,话说你们知道什么叫魂器吗?”

      随后,我就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解决了一切,我至今依旧记得霍格沃茨校园中那两个浴血的老人。

      另外一个叫格林德沃,梅林知道邓布利多怎么说服他的。

      我仿佛看到了童年那场荒诞的游戏重现,而我们,都已成长为最好的大人。

      我弄明白了何为对错,站在了想要站在的道路上,为了热爱而努力。

      西里斯被强行弄回家谱上,雷古勒斯成为了新的家主,他们都很出色,也都很快乐。

      哪怕少了什么。

      我把他当成是年少时候的一抹月光,仅此而已就足够了。

      但当我以为这个故事终于结束时,詹姆斯站在了我家楼下,眼神晦暗不明:

      “赫尔,我知道这可能很突兀,但是——我喜欢你。”

      “我看着那个大脚板身后的小姑娘一点点长大,直到她变得那么好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我早就该明白,我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布莱克,但他却是最纯正的格兰芬多。

      就好像明亮的北落师门从来不是黑暗,但他却是最灿烂如昼的阳光。

      当年那个脆弱而孤独的我终于羽化成蝶,眼角是不带半分悲伤的泪。

      “你知道的,詹姆斯·波特。”

      “我不缺哥哥,你也不要做我哥哥了。”

      “做我男朋友吧。”

      我早就该明白的:既然格林德沃都可以和邓布利多并肩而战。

      那么他喜欢上我,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了。
      ——选自《芙莫赫特·波特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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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北落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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