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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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药，须得入口才能发作。
林青的药，撒到风里就已足够。
众人还没太反应过来，林青就朝他们扬起了手，柯欣不动声色地又助了把风，而后几乎是立刻，围困住客堂的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尽皆昏倒在地。
困局瞬解。
张进、王霜立时是惊为天人，只顾拿眼神示意林青这个小神医，赶紧替他们把药给解了。
许是他们的这种意愿太过强烈，林青竟然接收到了。
他抱歉地对他们说：“我并不知道这个药要怎么解。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按你们喝下去的量，最多只麻上一两个时辰，它自己就会解了。”
因此接下来绑人的事，就只能林青和柯欣两人来做了。
三人也并不意外柯欣会亲自动手。
几乎同吃同住一个多月，柯欣身体力行的事情多了去了，一开始张进、王霜两个还有点为此惶恐，后来也都习惯了。
最多他们有点惊奇，他们殿下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点，拎那个二百来斤的庙祝就跟拎个小鸡崽子似的，只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把他拎进来了。
“这个香囊也对他们有用吗？”柯欣问林青，又解释：“我还有话要问他。”
林青赧然摇头：“这个药粉是被我研究来应急用的，并没有解药。会给殿下香囊，只是单纯想提醒殿下捂住口鼻，同时也是对他们的一种误导，要让他们以为这药其实是有解药的，只单纯捂住口鼻并没有用，也免得他们事先警醒，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让药不能发挥作用。”
“原来如此。”柯欣点头，告诉他说：“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不必为我想太多，直接解决敌人为要。”
林青不吱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柯欣伸手要将香囊还给他。
林青眼神飘了一下，道：“殿下若是不介意，就还留着吧。这香囊味道还好，倦时嗅嗅，还能提神醒脑。”
柯欣看小孩似有些不自在，想到这香囊毕竟是自己捂过口鼻的，便又收了回来。
林青转而又说：“这药粉散漫，他们吸入的量不会太多，就算没解药他们也不会昏迷太久，殿下有什么想问的，应该一会儿就能问了。”
又好奇问：“殿下要问他们什么？若只是麻药的话，这个我就知道。他们这个麻药的主要成分跟我的药粉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处置手段更为简单粗暴。而药性方面，除了能麻人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对身体也不会有什么伤害。”
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没特地提醒他们两个，怕坏了殿下的事。”
“麻药的确是一方面。”柯欣说告诉他说：“麻药不止能用来害人或者防身，给患者做手术时——我是说譬如截肢刮骨又或缝合伤口这些，如果能用上一些麻药的话，能给患者减轻不少的痛苦。”
“殿下说的是！”林青顿时眼睛一亮：“其实正是因为先前给府里护卫治伤的时候，发现他们太过痛苦，后来我才特地去寻了这种麻药出来。”
不曾想竟是个小华佗！
柯欣有些纳罕地仔细看了林青一回。
至于林青说的先前，想来就是她们被山匪劫了的那一次了。
也只有那一次，府里有护卫受过伤。
只是自己当时并没有太关心，没想到小家伙默默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事。
柯欣想了想，提醒林青说：“麻药用在大多数人身上都不会有事，但也有极少数的一些人，只要很少一点的用量，就可能致命。所以如果是要用来治病救人的话，你最好事先做个皮试。简单的说，就是在皮肤上戳个极小的伤口，然后在伤口上涂上一点点的药液，稍微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应该就没事。而一旦出现红肿、瘙痒，又或长出皮疹这一类的情况，就需要谨慎用药了。”
“我记下了。”林青认真点头，惊叹说：“殿下懂得真多！”
躺在地上的庙祝，恰在这个时候醒了。
听到了这些，他不由懊恼道：“也算栽得不冤！”
柯欣和林青遂又将视线都投向了他。
柯欣淡淡道：“其实有没有这碗药茶倒也无关紧要。在这么一个地界，有这么规模的一座神庙出现，本身就已经很可疑了——哪家海神庙不建在海边，而偏放在这荒郊野岭呢？只能是因为，这个地界，就是个最适合对外来人下手的地方吧。所以茶里有没有药，最多只能算一种佐证。”
张进、王霜闻言，顿时膝盖又是一痛。
“现在，你给我老实交代。”
柯欣正式开始审问：“你们在这里盘踞多久了？同伙一共都有哪些人？都做过哪些恶事？背后又有哪些人？具体走货路径是怎样的？下家具体是谁？只是你们自己过去，还是下家偶尔也会过来？你们的船平日都藏在哪里？有多大规模？”
庙祝眼神闪烁，拖延着并不肯立刻作答。
柯欣微微一笑：“我既是这么问了，就是已经笃定你们做过些什么。别的不说，想来这座极具规模的海神庙本身就建立在很多人的尸骨之上。现在我会问你，仅仅是想知道细节，而后方便给你们定罪而已。再者，如果你能直接供出背后的人，也算省了我一些事……然后，也不是不能对你从轻处置。”
又说：“你也不用想着什么避重就轻，我自然不会只问你一个人。”
说着她招呼林青说：“你去把其他人耳朵都堵起来，防止他们一会儿醒了，听到他的供词之后，就跟着他的供词来招供。”
庙祝因为身高体重的原因，虽然吸入了和其他人差不多的药量，但还是比其他人醒得更早一些。
此刻既是庙祝已经醒过来，其他人想来也都快醒了，因此柯欣的这个交代就很有必要。
其实最保险的是，把这些人都搬到其它房间去，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真的一点都听不到。只是堵耳朵的话，终究没那么严密。
只是一来她们人手少，没人能跟去看着，也分不出身去检查庙里是不是还有其它人，把他们放到其他房间去，万一被人救了，反而更不好。
再者，柯欣也不太忍心劳动林青去做这件事。
这么多的人呢，别说小孩能不能搬动，就算能搬动，只怕也要累得够呛，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而眼看着柯欣把事情安排得这么周全细致，庙祝自是明白过来自己推脱无望，只得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左不过是人口买卖这样的事。
也算庙祝走运，有一次在海上遇难，他竟飘到了一个岛上。
岛上人整体都很黑瘦，而他虽常年打渔，却天生是一张白皮，怎么也晒不黑，与当地的人就很不一样。
因此他被引见给一个贵族，并很受礼遇。
言谈之间，贵族曾提到，自己如果能有像他这样白皙得仿佛会发光的外族女子做姬妾的话，想来一定是件极美的事。
又曾提到，那些贱奴不肯好好干活，导致他的橡胶园很缺人手。
由此庙祝动了心思，便想方设法回去，做起了这贩卖人口的勾当。
好看的便卖价钱大些，由贵族自己享用；没那么好看的就直接卖去橡胶园做苦力。
为此他纠结了一批人手，并打点好了县令。
一开始，他们只对本县的人出手。
但次数多了，总会不小心弄到一些本不该弄走的人，县令那里压力越来越大，便禁止了他们再在县内掳人。
他们商议了一番，觉得这事儿其实贵精不贵多，便来这里盖了一间海神庙，借着天气的便利，对一些前来躲雨的人下手。
得了人的同时，连带来人身上的财物一并笑纳了，倒比他们先前单卖人更滋润一些。
而若是遇到一些极好的货色，只要不是背后的牵扯实在麻烦，他们基本也不会错过。
先前她们便被当成了这样的肥羊，他们才会先礼后兵，先用言语试探，确定可以下手，再用茶来麻倒，而不是简单的直接捆上了事。
“那如果确定了我们其实不能惹呢？”
听了这么一车的话，张进和王霜身上的药力总算过去。
张进觉得，其中有这么一点非常说不通：“你们那茶不是一早就上了吗，确定了我们能惹，你们的确可以劝茶把我们麻倒。可万一我们不能惹呢？你还能再把茶端走不让我们喝？”
“再者，”王霜跟着追问：“要是我们在你打听清楚底细之前就自己喝了茶呢？”
庙祝答：“我是不能把茶端走，但是我能借口茶凉了换上一盏。而要是你们先前就喝了，又或者我来不及换茶，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推说是你们自己淋了冷雨，又被这热茶一激，所以暂时人木了……或者干脆说你们自己在别处吃坏了东西，到我这里才发作。终归一会儿之后你们就没什么事了，之后也查不出什么来。”
就……好有道理。
张进和王霜瞠目结舌，再说不出什么来。
“又或者，对方要是非不依不饶呢，干脆将错就错，只要处理得干净点，孝敬也到位的话，最后还是不会有什么事。”柯欣帮他补上了这最后的一点。
林青跟着说：“单看他先前那么果断地对我们下手，就能知道，想必类似的事情早就做过不止一次，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熟练。”
总之人渣无疑了，没有任何拯救的价值。
二人对视了一眼，确认下这个事实。
背后的保护伞也已经挖掘出来，余下就只有一件事——让他们把通往那个岛的路线图交出来。
被掳去的人不能不救！
再者橡胶也是个好东西，很值得为此去探上一探！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愤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