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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是很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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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卡西心里宁宁是非常不同的女性。
她在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就非常照顾他,那时的旗木朔茂还是和堂堂『三忍』齐名的『木叶白牙』,而宁宁也并非是大蛇丸的妻子。
两个人在奇妙的契机下越走越近。
美丽的少女向往着强大又勇猛的忍者,忍者大人也对此有意,最后两个人共结连理。
这是一桩所有人都乐见其成的美事。
唯一会觉得不高兴的人可能就是身为旗木朔茂儿子的卡卡西,和身为宁宁养父的大蛇丸了吧?
较于大蛇丸对谁都不是很温和的冷漠态度,卡卡西则是别扭于一个年轻的少女会成为自己的继母。
和卡卡西同龄的带土和琳,还有其他孩子们都是高高兴兴地喊宁宁“宁宁姐姐”,不如说当时村子里的小孩子都是这么喊她。
——除了早熟的卡卡西。
他在察觉到对方可能成为自己新的家人的时候,就怎么也喊不出那声“姐姐”,转而别扭地直呼宁宁的名字。
这看起来有点不礼貌,但是没有人去纠正他。
周围人出于考虑他们或许会成为一家人的微妙心理没有指正,而宁宁好像是不甚在意,她甚至会在卡卡西直呼其名的时候,露出有些惊讶的笑容。
宁宁不在意,那么旗木朔茂就更不会在意了。
这个早年成婚却又丧妻的成年男性在面对这个仰慕着自己的少女时,带着笨拙的无措。
在战场上收割无数生命的强大忍者,即使面对再怎么困难的任务也面色不改,就算被利刃破开腹部也能一脸坚毅地斩杀对手,而在面对所爱之人的时候他却会表现出一副害怕被对方刺痛的样子来。
每当听说宁宁要来拜访的时候,旗木朔茂高大的身躯就会僵住,然后下意识地整理自己的着装,他甚至会因为自己常年穿着颜色暗沉的忍服感到微微的懊恼。
年近三十的成熟男性像个情犊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
走在那样色如春晓的美丽少女身旁,旗木朔茂总觉得自己也应该穿得更加鲜亮一点才行。
好歹要显得再年轻一些,再优秀一些,那样才配得上她。
这在年幼的卡卡西看来十分的怪异,他不理解为什么如此强大的父亲会有这样的表现。
忍者的话,不是强大就可以受到欢迎吗?
“为什么呢?”
旗木朔茂带着有些苦恼,却依旧能看出甘之如始的笑容去抚摸自己孩子的脑袋,他的声音温柔低沉,“等到卡卡西找到喜欢的人的时候就能明白了吧?”
“虽然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是太早了。”
“不要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年幼的孩子一脸不满,但没有躲开父亲宽厚的手掌。
卡卡西想如果没有意外,父亲也许就会和宁宁结婚,宁宁从此改名叫做旗木宁宁,然后他们三个就会组成一家人,卡卡西就会拥有一个温柔又受喜爱的母亲。
老是找他麻烦的带土会被这件事气得跳脚,指着他说“狡猾的卡卡西,竟然一个人独占宁宁姐姐!”之类的话。
卡卡西是知道的,那家伙最喜欢宁宁了。
每当对上宁宁的笑容,带土的脸红的就和苹果一样,说话也支支吾吾的,那副样子看的卡卡西都觉得有点无语。
——吊车尾...至于吗?
卡卡西也知道,带土是有多么渴望能够拥有家人。
他甚至想,也不是不可以把宁宁分给带土一点,省得他每天追着自己跑上跑下的。
卡卡西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一切都会变得美好幸福起来。
可惜,身为忍者是无法得到幸福的。
杀人者人恒杀之,忍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夺取了他人未来的人是不会有未来的。
??他们只能背负着被自己杀死的人的灵魂,带着沉重的镣铐活在世间,一步一步走向灭亡。
——或许还会连带着周围的人一起下地狱。
卡卡西看着漫天的雨,不可置信地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他想:怎么会呢?父亲的任务怎么会失败呢?
都是骗人的吧?因为父亲的失败,前线的战事收到了严重的打击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吧?
那么强大的父亲怎么会!
年幼的孩子在雨中奔跑,耳边都是村里人带着责怪的话语,编织成无形的线紧紧捆着这颗年幼的心灵,割出鲜血,滴在每一个小小的脚印里。
卡卡西看不清回家的路,耳朵却能清楚的听见那些人在说什么。
他们说:木叶白牙简直让忍者蒙羞。
他们说:旗木朔茂的选择给村子带来了重大的打击。
他们说:他简直不配为人。
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的啊!
卡卡西在心里疯狂反驳。
——爸爸他才不是那样的!
可是那些言语如同乌云盖住了整片天空,暗沉沉地向着他袭来,卡卡西无力反抗,他的弱小在此刻成为了原罪,而父亲疲惫的眉眼则成为了对卡卡西的审判结果。
那个男人看着儿子的眼神依旧温柔,但是以往的高大的身体却弯折下去。
他坐在沙发上,身上还带着战场上的气味,好似已经死去的墓碑一般沉默着。
“...抱歉卡卡西。”
父亲这么说着。
他是在对谁道歉呢?
卡卡西不明白。
“...这段时间,你先到,”在说到宁宁名字的时候,旗木朔茂愣住了,他移开视线感到窒息般的伤痛,那头和卡卡西一样的银色头发被雨打湿,仿佛裹尸布一样垂在男人的脸侧。
卡卡西看不见父亲的表情,但是被折断一样的悲苦气息让年幼的孩子望而却步。
“你就住到宁宁那里去吧,”
卡卡西头一次拒绝了父亲的要求。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离开!
面对儿子的拒绝,旗木朔茂有些惊讶,他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沉默了半晌之后,伸手摸上了卡卡西的脑袋。
他看起来是想说些什么的。
紧闭的嘴唇颤抖着,最后还是紧紧地闭上了。
“抱歉,卡卡西。”
父亲又在向他道歉,卡卡西的心里充满不安。
与此同时,流言在村子内飞快地发酵。
战争让人们的心变得狭隘又脆弱,他们迫不及待地寻求着共同的目标,盲目地为此奋斗,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没有人愿意停下来认真的思考,又或者向着周围看一看。
人人都在指责这个往日为村子带来诸多荣耀的忍者,以往的荣光在此刻都成为了指向旗木朔茂的利刃,切割着他的躯体和心灵。
而卡卡西身为罪人的孩子在孩子们之间也受到了排挤。
虽然大人们的事情和小孩子们无关,但他们终将成为忍者,每个孩子都或多或少从父母或者身边人的口中听到了这件事,他们自发地组成一个集体,排斥着卡卡西,以及和所有愿意和卡卡西交流的人。
带土是,琳也是,甚至于宁宁也是。
在她出门的时候,人们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再也不复之前的喜爱。
就好像一块漂亮的宝石终于染上了瑕疵,于是身价倍跌,变得人人可欺。
“看啊,她又要去那个罪人哪里了吗?”
“她难道不会觉得羞耻吗?”
甚至会有对宁宁爱而不得的人散发出不堪入耳的谣言,卡卡西是孩子自然还体会不到传言的可怕,但是身为大人的旗木朔茂是知道的。
他开始拒绝见每天都要跑过来的宁宁。
——风言风语几乎要将旗木朔茂、连带着他周围的人一起钉死在耻辱柱上。
卡卡西还好,他太小了,没有人会揪着一个小孩子做文章,但是宁宁不一样,她背靠三忍之一、有望成为下任火影的大蛇丸,又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美人,在某些人眼里这简直再完美不过的出气筒。
旗木朔茂想,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