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宁宁小姐》壳春咎谈所

28、兄妹DLC

　　在初春的时候，母亲诞下了最后一个孩子。

　　那是个像兔子一样脆弱的女孩，细细瘦瘦，就连哭声也一样的虚弱，被下人抱给父亲看的那一瞬间，只一眼就被断定了今后的命运——她无法成长为强大的忍者，甚至可能无法成功长大。

　　那样的一个孩子，连哭声也没有，还拒绝吃东西，睡着的时候连呼吸都要听不见，一副随时会夭折的模样，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天意。

　　放在平民家里更是有可能会被直接丢掉，可就算出生在忍者，就算是宇智波这样的大忍族，她长大的几率也不大，可是母亲却坚持要亲自抚养。

　　“宁宁是需要保护的妹妹。”面容哀伤的母亲抚摸着泉奈的脸庞，“泉奈就是她的哥哥，作为哥哥一定更要好好保护妹妹。”

　　躺在襁褓里的妹妹沉浸在美梦中，对亲人的怜悯一无所知。

　　泉奈对此不可置否。

　　他看着妹妹，心里既没有怜爱，也没有厌恶。

　　『保护』这个词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对刀口舔血的忍者来说都格外的陌生。

　　更别说父亲并不让其他的孩子过多接触这个最小的女儿。

　　一是因为她身体虚弱，不适合总是和人见面，万一被人过了病气或寒气，治起来劳神伤心，稍不小心就一命呜呼。

　　二则是像斑哥说的那样，一旦因为相处产生了感情，在对方死去的时候就会更加伤心。

　　而他们的妹妹不像是能够活到成年的样子。

　　小小的、像兔子一样柔弱的妹妹——泉奈从没有见过那么弱小的生物，他趴在摇篮边看着她，对上了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因为不愿意吃东西，妹妹小得可怜，就连宇智波特有的黑色头发都泛着营养不良的枯黄，皮肤也不是婴儿那样的红润白皙，她的脸颊也一点都不圆润，手腕细瘦，仿佛抽条的嫩枝条，让人一伸手就可以折下来。

　　这样的妹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即将死去的不详气息，只有母亲一如既往地照顾她，把她当成救命药草一般地抱在怀里。

　　每当这个时候，总是昏昏欲睡的婴儿就像是能够听懂一样，对着满脸愁容的女人露出笑容，那双小小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我的孩子……”女人流着泪，“都是我的错，你才会变成这样……”

　　母亲也并不为她的诞生而感到欣喜，所有人都觉得她的出生像是个惩罚。

　　在这样的情形下，病弱的妹妹竟然活到了三岁，她就像庭院里那颗苟延残喘的桃树一样，平时的样子如同死去一般，只有到了季节，零星地开着几朵花，人们一眼扫过去的时候就会惊讶，“竟然活着，真是让人震惊。”

　　——那样也能算活着的话，泉奈觉得妹妹或许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坚强。

　　她很顽强，比其他人，比母亲、父亲、兄弟还要努力地活着。

　　那个小小的身影就像是庭院角落里的桃树一样，等到反应过来，就发现她已经陪伴自己许久还未死去。

　　有时候泉奈看着宁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坐在廊下看花的时候也会想——你为什么还没有死掉呢？

　　为什么还活着呢？

　　在母亲恋恋不舍的目光下，依旧能够露出温柔笑容的妹妹，在父亲下葬时，依旧能够用安慰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妹妹，在过去的每个日子，即使不被人看见，不被人重视，不被人爱着的——即使如此，也会露出笑容的妹妹

　　‘快点去死吧。’

　　泉奈不带任何恶意地想着，他握着对方带着血的手帕，要紧的牙齿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要再这样辛苦地活着了。

　　不要再给任何人希望了。

　　战争的残酷击垮了一切，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家里竟然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斑和泉奈，还有早早被判断活不下去的宁宁。

　　她呆坐在榻榻米中央，一脸茫然，连自己的兄长也不认识。

　　对于一直被母亲藏着的宁宁而言，眼前的两个人都是陌生人，或者说稍矮一点的那个会比较眼熟，至于另一个长发的就完全不熟悉，在这个即使是兄弟也要早早避嫌的年代，更别提是刻意地避免接触，宁宁不认识自己的兄长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揪着自己的袖子，眼神惶恐地看着斑，又看向一边似乎更和善的泉奈，就像一个被扔出窝的兔子一样，可怜兮兮地打量着周围。

　　——本来也没指望她能够上战场。

　　可母亲确实是彻底把这个孩子养废了。

　　斑打量着这个妹妹，他从来没有和对方接触过，即使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也不知道要怎么相处。

　　少年皱着眉，看着还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孩子，想要叹气。

　　母亲过于溺爱她，明明已经十三岁，却还是像个儿童一样无知天真……像这样的孩子，无法给宇智波一族带来任何的用处。

　　“找个人照顾她。”

　　丢下这样的话，斑就像他的父亲一样匆匆走掉了，仿佛身后有千手在追一样。

　　泉奈只能一个人面对这个年幼的妹妹，他蹲下身来，靠近那个兔子一样柔弱的少女。

　　“斑哥他看起来很凶对吧？”少年笑起来，语气努力温柔，“实际上那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宁宁相处而已……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宁宁歪着头，她明显也不熟悉这个只在襁褓里见过几面的哥哥，但他明显是在安慰自己，即使大部分的意思是让她体谅走掉的那位兄长。

　　“恩。”

　　宁宁只能微笑，扮演出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来。

　　“宁宁会乖的。”

　　穿着粉色和服的孩子微微歪头，脸上是泉奈熟悉的表情，她垂下眼皮，盖住那双春水一样潋滟的眼睛，也将自己真正的心意隐藏。

　　——只要『乖』就好了。

　　大家都希望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不要给任何人添麻烦，像个花瓶一样呆在原地就好。

　　得到回答的泉奈却感觉到了别扭，他看着眼前乖巧的胞妹，有种难言的尴尬。

　　为了缓解这份心情，他从袖口掏出来系着草绳的点心，隐隐带着红豆香气的点心被放进了宁宁的手心。

　　点心没比手心温度高多少，但依旧让宁宁惊讶地抬头，对上泉奈拘谨的表情。

　　她没想到会收到别人的礼物，眼睛瞪得滴流圆，比起先前记忆中的兔子形象，现在更像是宇智波族内惯常契约的忍猫。

　　“这是给乖孩子的礼物。”

　　泉奈羞涩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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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看银魂，不可避免地被分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女人就是花心的嘛，反正坑在这里，人也活着，总有会写完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