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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   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段嘉宁猛地睁开了眼。

      天亮了。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和沉痛的头,翻身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房间了。

      看着这摆设,倒像是她在娘家丞相府的闺房。

      自己是怎么到了这的?她可还得料理府里徐狩的后事。

      想到此处,段嘉宁匆匆穿鞋下了床,打算好好问问自己是怎么被带到丞相府来的。

      如果她在这里,那青儿必然也随自己回来了。

      “青儿。青儿?”段嘉宁朝门口轻声喊道。

      “哎,小姐你醒啦。”门口的青儿听到主子的召唤,立刻打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兜正在绣着的手帕子。

      这是青儿在陪她嫁到摄政王府前的小习惯了,平时闲着没事最喜欢做些这个,倒是这几年不怎么见她绣这些小玩意了,可能是人大了,心思也变了。

      段嘉宁看着走进来的青儿的那身穿着。碧绿长襦,手里拿的绣帕子也是大红色的,完全不似她在摄政王府的穿着。更何况现在是在徐狩大丧期间,她作为摄政王府的下人,也理应跟着着素白衣裳的。

      段嘉宁就知道,这事情不对劲了。

      没有贸然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段嘉宁换了个说法。

      “青儿,那边的事进行的可还好吗?”

      她在试探,看看这个青儿知不知道已经发生的一切。

      “事?什么事?”青儿挠挠头,一脸困惑。

      果然如段嘉宁所料,自己的贴身侍女好似压根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的样子。

      “无事。”段嘉宁摆摆手,遮过了这个话题,心里却是有些喜意,“青儿,打些水来,我要洗漱。”

      将人支出去以后,段嘉宁就开始在自己的闺房里翻找起来,她要确定现在是何年何月。

      打开自己的衣柜,看着那一溜少女时期穿的衣服,段嘉宁的心越来越定。再瞧瞧自己的打扮,段嘉宁终于确定,这应当是她十七岁那年,还没出嫁的时候。

      刚刚好。她在心里这么嘀咕了一句。

      等青儿再回来的时候,段嘉宁早已整理好自己的心绪,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哦对了,青儿,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段嘉宁又在若有似无的确定着日期。

      “十九,腊月十九。”青儿接过了用过的水盆,将帕子投到里面,就打算出去了。

      段嘉宁听了,在心里略微算了算,然后就开口说道:“嗯,今日我要去金光寺拜一拜,青儿你待会吩咐他们备轿。”

      “是。”青儿答完了这句,就真的下去了。

      于是段嘉宁就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盘算着等会再见到了徐狩,该怎么好好和他“相处”了。

      上午巳时时分,一顶轿子从丞相府出发,慢悠悠地朝城南的金光寺而去。

      段嘉宁在轿子里坐着,默默盘算着,等一会自己被劫持了以后,该怎么演才会显得更逼真一些。

      想着想着,就感觉轿子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就听轿外随行的青儿又说道:“小姐,到了。”

      段嘉宁撩开轿帘,施施然下了轿。

      四下望了望,果然还是前世的那般场景。时值年底,来拜的人还是挺多的。

      段嘉宁一言未发,直接朝着人最少的那个地方去了。

      身后的青儿自然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只是疑心,自家小姐来拜佛,不是应该先去主殿?

      其实段嘉宁是在算着时间,自己主动出现,成为那个逃跑的犯人的“好人质”的。

      今天出门比原先晚了些,她怕错过时间。

      在金光寺主殿旁边,亦有一些小殿,而在这些小殿旁边的犄角旮旯里,还有一些低矮的房间,是住在这里的僧人的房间,还有禅房之类的。

      段嘉宁一边向前走着,一边用眼睛打量着来往的香客。

      她记得,自己前世正是在小殿的后方,人烟稀少的地方遇上了那个恶徒的。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突然一亮。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由于那次受到了十足的惊吓,所以她依旧记得那人的穿着和长相。

      那站在窄巷口,东张西望的男人,可不正就是那人了。而且看他那样子,显然是还在着急怎么脱身,没有发现徐狩马上就要带着人来抓他了。

      段嘉宁回头望了望,身后已经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脚下不停,继续往那犯人的身边凑……

      “徐成,你还想往哪里逃!”身后徐狩的声音就这么直愣愣的传到了段嘉宁的耳朵里,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眼眶有点发热。

      是活生生的他,她果然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这分神的功夫,那被徐狩点了名的犯人见无路可逃了,就想抓个人质再给自己争一条出路,刚巧段嘉宁就走到了他身边,于是徐成伸手一抓。

      段嘉宁作出惊慌状,顺势就被人“挟持”了。

      徐成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用右手逼在段嘉宁颈下,左手又紧紧扯着段嘉宁的肩膀。

      段嘉宁好好的一个大小姐,此时却可怜兮兮的被歹人凹成了一个极难受的姿势,可是又不敢大声呼救,真是见着的人都要为她捏一把汗了。

      “小姐!”青儿吓了一跳,马上就要扑过去救段嘉宁,却被歹人在段嘉宁脖颈上划出的血生生逼退了。

      “都别过来!谁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徐成已经红了眼,下手也十分没轻没重。

      段嘉宁忍着脖颈上的痛,皱着眉看着徐狩所在的方向。

      徐狩匆匆几步赶至队伍前方,看到一名柔弱娇小的女子被徐成劫持了,顿感不妙。

      而且,他看着这女子,好似还有几分眼熟,大约是在宫宴上见过,八成是哪家权臣的小姐。

      如此,就更不能怠慢了。

      观察着周围的情势,徐狩轻声对同行而来的禁军头目吩咐道:“将周围的人都疏散开。”

      禁军校尉梁兴立刻领命退下,按他的吩咐行事了。

      今日这个犯人跑出来本来就是他们的疏忽,只是因为此人实在事关重大,所以才会令摄政王也亲自出马的。

      对面,失去理智的徐成见领头的人换了一个,竟然是当今的摄政王徐狩,心内更加害怕了,于是大呼着对对面的人说:“徐狩,让你的人都马上退开,给我让一条路,不然,我就马上杀了她!”

      徐成边说着,边将那刀又往段嘉宁的脖子里多割进了几分,血立刻顺着段嘉宁白嫩的脖颈滴滴答答流了下来,浸红了她的白色轻纱衣裳。

      当然,徐成是不会真的立刻要了段嘉宁的命的,毕竟这是他现在唯一的筹码。他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逼迫对面的人暂时妥协罢了。

      对面的徐狩看了眼皱着眉忍痛不发的段嘉宁,顿觉这名大小姐还是有几分气魄在的,居然这种危急的情势下都没哭出来。

      不过,接下来还是要再委屈她一二了。

      徐狩双手抱臂,脸上带着轻蔑的笑看着徐成,对他说道:“徐成,你以为你随便在路上抓一个女子当挡箭牌就能救得了自己的命?信不信,这女子,无论你杀或者不杀,你今天都是跑不了的。”

      言外之意,这个女子的死活他并不在意,他只是想把徐成抓到手而已。

      段嘉宁将两只手垂在袖中,紧紧握成拳头,悄悄呼出了一口气。

      不气,不气,她不气。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她知道徐狩这是为了救她。

      徐成见徐狩并不吃这一套,四下望望,见自己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对面的那些禁军,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只不过,在自己的东南方向,却有个缺口。

      徐成顿时看到了一丝生机。

      拉着段嘉宁,徐成猛地往东南角的方向跑去。

      段嘉宁被他扯得站都站不稳,就这么趔趄着也一起往那边奔去。

      禁军们见他往那边跑了,顿时都往那个方向追去,徐成就趁着这个时候把段嘉宁像一只沙袋一样扔了出去,打算让她挡住那些人的来路,自己趁机从小门那里跑出去。

      却不知,这个缺口也是徐狩特意为他设的。

      在那门口,早有他布置好的另一波人在等着,徐成今日是注定逃不掉了。

      段嘉宁被甩出去的时候,不偏不倚的,正好被赶在最前面的徐狩接了个正着。

      人就在怀里,凑近了看,徐狩突然记起来了,这是哪家的小姐。

      是当今丞相段习唯一的嫡女,好像是叫段嘉宁的。

      段嘉宁忙活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接近徐狩的机会,此时可不能错过了。

      可是,本来应该是诚心感谢的话,此时却变了味。

      “刚才可真是谢谢王爷的救命之恩了。”

      段嘉宁在他怀里抬起头,直视着男人的脸,但是自己的眼睛里却还是有一丝薄怒在,掩也掩不住。

      要不是自己和他过了五年,足够了解徐狩的脾气,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心好却爱得罪人的人,段嘉宁恐怕还是难以在这次真正意义的初见中对他有个好印象。

      这人实在是太欠揍了。

      徐狩将人放开,随即拂了拂自己的衣袖,大言不惭的说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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