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幸福诱捕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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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去哪？！”
童妆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相信。
境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从名字为什么要叫境外可以得知了，这是一片人类基础设施极度不完善，甚至大片地区都是没有搭载光联网和弦子的。
化外之地！
江如洗早就猜到家里人大概的反应了，默默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所说的：“境外调研，我们部门要拍电影，我作为部长要去实地考察一下。”
童妆直接忽略了后面所有的字，脑子里直接就是两个大字——境外！
她开口就要说什么，但是又生生憋了回去，脸部表情一下子就严厉了起来，但对江如洗讲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知道了，你先去洗澡吧，我和你爸商量一下。”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要去哪一块地区，或者说希望是去境外调研些什么也要和我说一声知道吗？”
少年跟着打了个哈欠，点点头：“我知道了，等会考虑好了发给您，妈妈晚安。”慢腾腾的起身就要往浴室去了。
十五岁，快一米七的个子了。感觉就像前不久还是个小小朋友，转眼就这么大了。
童妆在后面看着，喉咙不由的发梗。
江如洗这种慢节奏的行事作风也是她教的，一以贯之十几年，就是为了让岁岁形成保护自己的意识。
他察觉不到自己会受伤，那就只能慢点，小心谨慎些。
但，那可是境外，万一遇到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呢？这可不是做事慢些、精细些就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的。那里连弦子都没有啊，再万一感染了什么病菌，以岁岁的身体素质——
可作为母亲，她不可能一辈子把岁岁保护的死死的。江如洗即将成年，是一个独立完整的人，拥有着自己的人格和决定自己人生的自由，不是谁的附属品。
哪怕童妆是母亲，也不能替孩子做决定。
独坐在客厅的女人，罕见的失去了那种商业精英的运筹帷幄之感，落寞的像是个普通人。
她长长一叹，思虑良久也只能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孩子他爹：“弦子，打电话给江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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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洗确定自己的出门远行计划能顺利开幕，但也知道童妆那边心里很难放下心去。
爸爸姐姐那里都好说，只是妈妈这边，确实是…只能出远门之前，尽量给家里人一些心理保障。
必要的话，折中一下自己的原则也无妨。
在现在的社会环境中，光联网之外的地方统一会被打上“危险”的标签。有少数的境外活动爱好者会主动去到境外，这项运动被称之为是极限运动，而非旅游。
可想而知在大众心目中，境外是何等的洪水猛兽了。
江如洗思绪飘远，翻了翻放在书桌上的速写本，这一个本子上面胡乱记了许多东西，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对境外的幻想。
废土时期，自然灾害极为严重。洪灾、海啸、台风、干旱、地震、高温还有大量的生物灾害等等，几乎是一次世界秩序的重构。
在前现代温室中习惯了分工合作的人类先后经历了各种大型天灾和社会动乱，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开始文明倒退。
文明倒退的危机暂且不说，各种大型天灾直接导致了在废土之后，人类站在自然的旷野之上，只能感受到无处遁形的恐惧。
没有光联网，没有弦子的世界那样陌生，根本无法生存。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要再次发生什么天灾——恐惧起了未知。人类……分明是自然的造物，却害怕起了自然。
少年想着，收起了速写本，他的房间有着大量的纸制品书籍，其中关于那段人类黑暗时光的历史资料占了大半，看样子像是收藏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是一整个社群漫长岁月中逐渐根深蒂固的心理阴影，不是一朝一夕能治愈的。
何况每一次有人在境外出事——尽管相对于城市每天的死亡人数，境外死亡者是那样稀少，媒体还是会为了热度和流量大肆报道渲染，强化这些心理阴影。
江如洗是个异类，他从小就更贴近自然一些，也更加理智一些，能够辨明真伪和数据证据。更有可能是因为出生以后从未亲身受过自然灾害带来的伤害，一直都很向往境外。
只是家里人始终不愿意让他去冒险——冒生命危险。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以前的江如洗是完全没有自我保护这个概念的，又因为年少者无知无畏，好奇心强烈，恐惧感比一般人要小。
和其他普通的孩子一样，伸出双手肆无忌惮的探索着这个世界。
但到底是不一样的。
经常是旁人一个不注意，他就能折腾的自己伤痕累累。
可现在成年了，家里人会尊重他的选择的。
江如洗洗完澡出来，智能管家已经把他的晚饭放在桌子上了。刚从恒温箱里拿出来，饭菜的温度正好适口。
少年坐下来，呼吸装置已经解开了，他十分自在的半瘫在房间的沙发里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吃着晚饭。
饭菜荤素搭配，营养正正好，都是根据自己每天的身体状况和成长需求私人定制的。饭后还有水果，也都是细心切好了的……薄薄一片。
虽然单薄，但有力。
今天的饭后水果是菠萝！江如洗幸福的眯起眼，插起一块就塞进了嘴里——结束。水果童妆一向给的很克制，就一两块，多的没有。
今天还因为是菠萝，所以格外的少。
智能管家过来收走了餐具。
“你明明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人类了，为什么吃一块菠萝会高兴成这样？”房间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声音很奇怪，不太像人声，像是……什么东西、小生物再学人讲话。
江如洗托着腮，没搭理，他忙着细细品味人生终极幸福的滋味呢。只是嘴里的东西一咽下去，脸上的幸福瞬间就消失了。
低头，看……
看了好一会儿才能说服自己痛苦的接受挚爱已经下肚的现实。
“咕叽咕叽，人类还真是奇怪的生物。”
“因为是很喜欢的东西，所以特地留在了最后品尝。吃之前也很期待，吃的过程很愉快，只是吃完以后会短暂的空虚。”江如洗舒出一口气，起身去漱口：“但是只要一想到未来还会再见面，就会重新开心起来了。”
“我们的情绪是很丰富的，所以对于同一件事物的体验也不相同。”
扫地鸡扑闪着翅膀飞到了他肩上：“虽然你解释了，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你可以去找童女士撒娇，这样不就可以多吃两块了么？”
“你很喜欢菠萝不是吗？”
江如洗伸手把祂揪了下来，严肃的解释：“我从没有撒过娇。”也没有必要为了一点菠萝人设崩塌。
蕉蕉转了转脖子，抖着羽毛，很明显不信某些人的一面之词。
蕉蕉，植灵化形成的一只……不明品种的鸟。
嗯，会讲话的那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和江如洗待久了的缘故，身体上也出现了奇奇怪怪的设定——蕉蕉是江如洗到目前为止见过的唯一一个其他普通人也能看的植灵。
根据这只走地鸡自己的说法是活过几百年的植灵都能这样，只是区分想与不想罢了。
植灵大多与世无争，懒得参与人世。能活上百年的植物也大多不在人类生活范围以内。且废土时期，全球范围内摧毁了大量生物的生存环境，所以像祂这样能完整化形的植灵也十分罕见了。
本来蕉蕉也是在野外快乐生存的，但天有不测风云……
江如洗伸手去挠小绿叶子毛茸茸的脑袋顶，把绿叶子舒服的都歪头了。
蕉蕉是他十岁生日的时候，爸爸出外勤在境外找到的未知品种，经过鉴定以后发现其颜值高、无毒害、好养活的优点，当即就做成小型生态球送给了江如洗。
他小时候对于一份礼物最高的赞誉就是爱不释手。
尤其是到蕉蕉化形以后……
化形以后，祂保持了颜值高的优点，是一只整体圆乎乎的小鸟，从头到尾都是非常流畅清浅的黄绿渐变色，颜色很浅淡不像寻常鹦鹉那样绚丽，颊间还有点橙粉橙粉的天然腮红，看起来简直不要太可爱。
虽然体型是个小圆球，但张开翅膀以后就显得格外优雅纤长。翅膀的颜色也是很流畅的渐变色，每一层覆羽都略有不同。
不过小扑棱蛾子毕竟是个植物本体来着，平常能用走的就绝不用飞的，移动大半时间是靠江如洗这个人形小车，翅膀算是半个摆设物件。
之所以叫蕉蕉是因为整只鸟型远远看过去真的很像是根没完全成熟的小香蕉，连弯曲的弧度都神似。
“我要去境外之地了，你想回归自然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这对于不得不在人类住处住了五年的蕉蕉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江如洗拿了本书，坐回了沙发上，任由小家伙在自己身上跳来跳去：“之前一直不好还你自由，限制了你这么久，抱歉。”
自由是每一个物种的天性，江如洗并不觉得自己是人类就高人一等，拥有着禁锢其他物种自由的权利。不过他生而为人类，身上自带原罪。
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
小扑棱蛾子眨巴眨巴眼睛，果断摇头。祂都多大一把年纪了，还放归自然自食其力？懂不懂尊老爱幼？
再者目前的境外是啥也没有，废土以前还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现在只剩下风、草了。
那些植物年纪太小未通灵识，都是笨瓜，聊不来。还不如城市里的绿化们。
江如洗也不算太意外这个回答：“没关系，想住多久都可以。你哪天想回去了，和我说一声就好。”
蕉蕉不甚在意的叫了一耳朵。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好好的待在房间里，别乱跑出去给妈妈添乱知道吗？”江如洗伸手去摸小香蕉，耐心嘱咐。
“什么什么？不要在家，我也要跟着一起去。”菜叶子不悦的扇动翅膀，嘤嘤吩咐：“我也要去玩去玩去玩！”
“外面很危险，你……”江如洗话还没说完，就看着蕉蕉狐疑的盯着他嗯……确实，他好像没什么资格说别人，怎么看感觉到时候万一遇到什么事都是他比较危险。
“你不用看着我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会带你去的。”江如洗挡脸，十分无奈。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幸福诱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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