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的回声》桑落扶摇

15、雪人啊，雪人，别伤心！

　　（十五）雪人啊，雪人，别伤心！
　　萧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一切还是昨天那最熟悉的风景，可在今天走过心情却和当年大相径庭。
　　萧筱魂不守舍，一路想着刚才谭亮说过的话，“萧筱，我在无意中看见了颜羽的日记，那里面写的全是你的名字，记录的全是他对你的思念，你说过的话、你写过的字条、你当年和雪人的合照，他都视如珍宝，我当时太惊讶就去问他了，他告诉了我当年的一切。还有，你还记得高三那年冬天的时候他曾经回来过一次吗？你还记得那是哪天吗？是你生日那天，他特意回来看你却不敢去找你，在你教室外面站了一节课，后来你们在操场相遇你却没有理他！其实他本来没有办法回来的，他身边那个女孩子廖晓洁原来也在我们学校呆过几天，她是我们校长也就是颜羽妈妈的朋友的女儿。当时她知道了你就说她想让颜羽陪她回来一趟，所以颜羽才能回来，她一直喜欢颜羽，对他很好，加上那个时侯她帮了颜羽，所以后来他也就没有对她太过冷淡，因为一个班，身边的人都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不过这样倒也抵挡了很多喜欢颜羽的女孩子，他也就懒得解释了！还有，萧筱，那天颜羽的妈妈和我说话，她说她也觉得后悔当初不该那么做。这么多年，颜羽对她始终礼貌但是却淡漠疏离，工作后颜羽在北京买了房子，每月钱和东西都不少，只是人不回来，他们之间横亘的鸿沟永远不能逾越了！”
　　夜风吹过，天空又飘下雪花，萧筱打了个冷顫，天啊，为何要如此弄人！一抬头，却发现自己走到了学校门口，萧筱的心狂跳不已，他在吗？他在堆雪人吗？一路走来都意志坚定，到了近前反倒害怕相见，是啊！今时今日见了又该如何自处，又能改变什么呢?
　　萧筱看着雪花，终于还是走进去。熟悉的甬路、熟悉的绿岛、熟悉的天井，一切景物在眼前掠过，终于还是走到最熟悉的小操场。夜幕茫茫，大地却一片雪白，萧筱忽然觉得这一切好熟悉，好像是……是夜夜在梦里！转过月亮门，萧筱看见了雪人，它竟抱着和当年一样的当年的音乐盒，戴着天蓝色围巾，只是比多年多了一束花。萧筱拿起花，并不是常见的花，也不名贵，看来却好舒服。她拿起音乐盒，生日快乐歌在寂静的夜空中清晰响起，萧筱的内心有一个地方訇然中开，沉寂了多年的氤氲过往终于浮出水面，心要怎样才能停止颤抖？彼此如何，如何才能拥有？是你等在这里，还是我回到这里？
　　“筱筱”
　　世界骤然静寂，只剩下雪落的声音，萧筱缓缓地回头，日日思念的容颜无比清晰地撞入眼眸，粲然一笑，曾经多少次回眸浅笑，再回首却已是前世今生般久远！
　　“你喝酒了是吗？”萧筱觉得颜羽已经醉了。可是他的声音听来却是字字清晰，有如钟鸣震击着自己已经再也不能平复的心。
　　“你终于来了，你知道吗？一年又一年，你的生日从来飞雪，回忆里的一切这里年年都有，只是从来没有你，可我一直在堆雪人，我告诉她，雪人啊，雪人，别伤心！你看今天终于又聚到一起了，回忆是不是也能画上圆满的句号。”
　　萧筱开口说：“我…”
　　“筱筱，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这么叫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萧筱点点头，终于忍不住开始流泪。
　　“当时，我说以后就叫你筱筱，可是从那以后，我却再也没能这么叫你。筱筱，你知道吗？我曾经最讨厌冬天，但是你的出现温暖了那一年的冬天，让我再也不能忘记曾经那些滴水成冰的日子里，你的巧笑倩兮，你的明眸皓齿。在后来的日子里，尽管一个人，但是往事浮上心头我依然满心温暖，即便是在寒冷而漫长的冬天，因为过去的点滴只要是和你有关，我就统统不曾忘记，哪怕只是—— 一颦一笑，只言片语！”颜羽双眼迷离，却满赋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