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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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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被冻醒,看看客厅的钟表,已是凌晨,电视仍然开着,放着无聊的电视导购节目,主持人卖力的游说的观众。
姐姐!我赶紧跑回房间。姐姐的尿布已有快8个小时没有换过,我悄悄扭开台灯掀开被子,果然,床单全湿了。姐姐瘦弱的身子冷得发抖,牙齿格格的碰撞,脸却烫得吓人。
糟糕……偏偏这个时候发起高烧来。
我赶紧找了新床单和新睡衣,打了一盆热水,轻轻推了推姐姐。“姐……床单湿了,我给你换一张床单好不好?你在发烧,肯定觉得很冷,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姐姐像没听见一样,已经烧糊涂了,只是不停的发抖。我好容易从她僵直的身体上把睡衣脱下,用热水擦洗她一身的汗。擦完正面,我无法叫动姐姐帮我完成翻身,只好狠了狠心,硬是把她翻身过去,姐姐疼得“唔唔”叫出声来,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我哪有功夫去听,飞快的擦完背后,换好了干净的床单和尿片,再把姐姐轻轻地翻过来,抽出羽绒枕头垫在左腰,以释放左边的压力承重。忙完这些,看到姐姐冻得嘴唇已经发青,赶忙灌了暖水袋,搬了自己床上的被子也压在上面。取来体温计一量,不出意外的,38.9°C。我刚要起身去拿药,却听见了姐姐喃喃的呓语,我以为她要跟我讲话,就趴在她耳边轻轻问,“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姐姐含糊的带着哭音的声音,得使劲听才辩得清,“宝宝……不要……不要再……折磨…我…唔唔……”
我以为她是指我刚才不顾她难受还替她翻身的事情,正要辩解,却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呻吟,“宝宝……这些年……姐姐对你……姐姐心里……好苦……好苦……”
我心里一颤,有些事情已经呼之欲出。我着了魔一般,机械的问道,“姐姐……你对我怎样??”
姐姐眼泪一下子流出来,抽泣着再说不出话。我手脚冰冷,心里忽然想听,很想听。我想听这些年,姐姐心里最真实的,被她埋得最深的那句话。
我攥了攥拳头,声音竟发颤,咄咄逼人的问,“姐……你告诉我,这些年,你对我怎样?你为什么苦?”
等了似乎天长地久的时间,姐姐只是一直抽泣。我最终心软,摩挲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忽然姐姐喃喃的说“再也……不可能了……我脏……我不……配……”
我的手忽然停住,定定的看着姐姐。姐姐仍冷得牙齿格格做响,毫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不可能……了……我脏……我……不配……”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喂姐姐吃完退烧药又钻进被窝里的。我只知道眼前在我怀里不停颤抖的姐姐我温暖不了了,因为她的心冷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缩在姐姐怀里,姐姐不再发抖,额头却仍然烫得吓人,完全没有凉下来的意思。我害怕了,使劲摇了摇姐姐,她被我迷糊的摇醒,却只是喃喃几句又昏睡过去。我起身检查了尿布,居然干爽得像是新换上的。小便失禁的人五六小时没有排尿,我立刻叫了邻居大哥把姐姐背上了出租车送到医院。
姐姐以前的主治医师闻讯赶来,应该是急诊室的值班医生给他打的电话。他拿着抽血化验报告面色不善。“你是怎么照顾的?尿路感染了知不知道?!照膀胱照出800毫升的尿液!你憋着800毫升的水排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
黄医生一看我哭了,顿时手足无措。“喂……喂!我还没开始骂你,你哭什么?”
我哭得更大声了,心里比看姐姐在ICU昏迷的时候更加无措。
黄医生无奈,只好放柔声音,“已经插了导尿管把尿液排出来了,退烧针也打了,虽然烧还没退,可是人清醒了,正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