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我在雨中

9、出府

　　第八章 出府

　　“表哥！”
　　“惠儿，有什么事吗？”
　　“表哥来教惠儿写字吧，惠儿也想象凝萱妹妹一样写一手好字”惠儿拉着容若的衣袖，笑容明媚。
　　“呃，这……好吧，待过两日我便教你。”
　　“真的吗！”惠儿并没有松开容若的衣袖，拽的反倒更紧了。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容若说话很少有不算数的时候，但还是要多此一举问这么一句。
　　“嗯，到时把凝萱也叫上，你也可以向她请教，凝萱的字是很漂亮的。”说到凝萱时，容若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而惠儿的嘴角却是弯了下去。

　　“容若，我想出去透透气。”
　　“那我们去园子里走走。”容若抬起头来望向凝萱，此时他们正在容若的书房里一起看书。
　　“不，我想出府。”凝萱说的斩钉截铁。
　　“你是小姐，怎么可以出府？额娘不会同意的。”
　　“那我们就先出去，回来再告诉姨母好了。”凝萱盯着容若的眼睛说道。容若一愣，没想到她会有如此提议，毕竟凝萱也是个大家闺秀阿，怎可轻易示人。
　　“我看你是读书读痴了，满人又不像汉人一样讲究这些礼法，姨父姨母不会苛责我们的。何况，你带我出去，姨母根本不会怪你。”容若沉吟间凝萱趁热打铁。
　　“那……好吧。”容若冲着凝萱微笑道。“Yeah！容若你可真好！”凝萱欢呼起来。容若许久没见过她如此开心，一脸温柔的笑意，并没有在意她那脱口而出的语气词。

　　“柳儿！柳儿！”还在院子里，凝萱就喊了起来。柳儿急急忙忙奔了出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柳儿，快，给我找件衣服，我要出去！”
　　“出去？表小姐去哪？”柳儿奇怪的问。“当然是去逛街了！我来了以后还没逛过街呢，今天好不容易容若说带我出去！”凝萱三两步进了屋东翻西翻。“表小姐，您找什么？”柳儿显然是被凝萱今天的举动吓坏了，她现在全没有了往常的沉稳安静。
　　“汉服阿，我要穿汉服出去”凝萱头也不抬的回答。“汉服？表小姐，您哪来的汉服阿。”柳儿怯生生的回答。“没有吗？”凝萱停住了手脚。
　　“表小姐，您是满人，哪里来的汉服。”
　　“那……你给我把上回姨母新送来的衣服拿出来吧”凝萱失望的说，她是觉得旗装不如汉服好看。
　　“是”柳儿翻了一会，捧出了套绿色的旗装来。“表小姐”柳儿吞吞吐吐。
　　凝萱已经是等不及了，从柳儿的手中抓过衣衫便要跳上床去换。“表小姐，您既然要出去，不如穿件男装，不会太招摇。”柳儿小声的提议。
　　“男装？”凝萱一听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她可没少看过电视，每次那些小姐们出门都会扮成男装，公主出门还要穿上太监服，难看死了。穿着难看不是你的错，但是还走到大街上吓人就是你的万分不对了。凝萱想了一下，还是拿着女装义无反顾地钻进了床帐里。

　　从容若的眼神里，凝萱知道这套衣服是选对了。她的皮肤白皙，穿绿色的当然更显娇嫩。“表哥！”凝萱皱了皱眉的功夫，惠儿已是披花分柳的走到了眼前。“表哥和凝萱妹妹这是准备去哪呢？”惠儿含笑着问。凝萱心里一阵紧张，看向容若，说实话她是万分不想带上这个总在假笑的惠儿的。
　　“我们……凝萱家里的旧仆来了，我们正要去看看”容若迟疑了一下，神色如常的回答。凝萱倒有些愕然了。惠儿闻言，盯了容若一阵，眼神犀利，看得凝萱心里一寒，看来这惠儿也不是善予的。好在容若并未有什么异常，惠儿便笑了，恢复了温柔的样子，甜声道；“那表哥快同凝萱去吧，别忘了过两日还要教惠儿练字。”

　　走在街上，凝萱的心情出奇的好。这是来到清朝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平民生活。在明珠府的小姐日子过得舒服却不舒心，像凝萱这样来自21世纪的女孩怎么可能甘心日日躲在家里弹琴、画画呢。
　　“容若”凝萱抬头问，“你刚才为什么骗惠儿？”
　　容若笑笑，仿似不经意地说“因为我看见你皱眉了。”
　　此时，凝萱的心里满满都是感动。为了她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这小子都会说谎了。

　　京城里果然是很热闹。店铺、饭庄一家接着一家，来往的人群，比起凝萱的那个时代来自然是少了很多，但是形形色色，观察起来也颇有意思。有的衣着光鲜，有的寒酸破落，有的意气风发、趾高气扬，有的却是畏畏缩缩、低声下气，但民风也算纯朴，比起她的那个时代，这里已经是乐土了。
　　凝萱发现了一家绸缎店，进进出出的女子很是不少，就拉了容若进去看热闹。没想到古人就如此会做生意了，这个绸缎店既卖衣料，又可以裁制，还有现成的衣物，专设试衣间，一条龙服务阿。凝萱正感叹地时候，眼角扫到了挂在墙角架子上的一套衣裙。簇新的月白色长衫，上面绣着淡绿色翠竹，下裙纯白，没有什么花纹，整件衣服罩着层轻纱，看上去朴素淡雅，别有风情。“容若，你在这等我，我去试套衣服。”凝萱要伙计拿了那衣裙就头也不回的进了试衣间，剩下容若一人望着满屋子的大姑娘小媳妇尴尬脸红。谁让凝萱是现代人呢，21世纪的女人上街哪个不是见了漂亮衣服就走不动了，男人陪女人上街付账也是天经地义。所以，一会儿凝萱出来，容若要掏腰包也是必然的了。
　　望着镜中的自己，凝萱很是得意，真是人靠衣装。凝萱穿上了这套衣服，说不出的神清气爽，只看的人眼前一亮。她可是想穿漂亮的古装好久了阿。凝萱转身走出了试衣间。“容若，你看怎么样？”凝萱知道今天又给了这男孩一个吃惊，从他那由惊讶转为赞叹的神色就可以读出“惊艳”二字。“你付完账，我们就走吧。”凝萱朝容若报以赧笑，鼻子轻皱了起来，十足一副可爱模样。

　　尽管路上引来些狂蜂浪蝶的注目，但凝萱自问没那么大本事迷倒天下众生，所以还是不舍得把这身新衣服换下来。她上街一向都要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的。容若也不说，任她拉住衣袖走走停停。好香啊，凝萱走到一家饭庄前，正值中午，饭庄里很是热闹，菜香一阵阵的飘了出来。“饿了吗？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如何？” “嗯”凝萱使劲点了点头，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在清朝下馆子。
　　“两位上边请”小二热情地招呼着。容若要了个楼上的雅间，临窗可以看见街上的景物，楼下的嘈杂声也小了很多。看见那么多见都没见过的菜，凝萱的激动毫不掩饰的写在了脸上，可以说是狼吞虎咽的开动起来。倒是容若，微微吃了一惊，旋即莞尔，也优雅的吃了起来。
　　凝萱食量不大，每样都尝一些已经有些撑了。“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这丫头心满意足后还摇头晃脑的对容若吟李白的诗。
　　容若看着眼前这女孩的可爱模样，又想起了除夕夜倚在他怀里说着醉话的悲悲戚戚的女子，一直含混的轻喃“我要回家”。这女孩还真是百变啊。“你还想再来些酒吗，除夕那天还没喝够？”容若难得戏谑的问。凝萱的脸红了，除夕那天的事凝萱第二天起床就忘的七七八八了。后来听柳儿说，回来就见到自己已经睡在了床上，那不是容若抱的还有谁。凝萱自那以后不敢再碰酒，也不好意思和容若提起当日的事。今日容若主动提及，倒让凝萱尴尬了。容若看到凝萱的反应也自知失言，不再说话。正在这气氛尴尬的时候，外面吵闹的声音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