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我在雨中

12、敌人

　　第十一章 敌人

　　凝萱和容若回府后，便分开走了。容若去给明珠请安，而凝萱则向后园走去。“表小姐！”还没进院，杏儿就从里面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杏儿？”
　　杏儿跑到凝萱跟前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表小姐……柳儿姐姐……”
　　“柳儿？她怎么了，你慢慢说”
　　“夫人……发现您出府了，把柳儿姐姐召……过去打呢，您快去看……看吧”杏儿小孩子家哭着说话含混不清，不过凝萱已经听懂了大概。赶紧向明珠福晋的院子里奔去。
　　刚进院子里，就听见啪啪的响声，夹杂着柳儿的哭喊声和求饶声。凝萱一阵火冲上脑门，掀起门帘就闯了进去。众人见是她进来都是一愣，负责掌嘴的人也停了手。福晋正坐在堂上，凝萱向跪在地上的柳儿看去。柳儿的双颊已经肿起好高，紫红色的脸上甚至开始渗出些脓水。
　　“你舍得回来了？”明珠福晋冰冷的声音含着愠怒。
　　“是，凝萱回来了”她干脆地回答，蹲了个万福下去。福晋一愣，盯着凝萱的眼睛，凝萱也昂起头来毫不示弱。
　　“罢了罢了，我们满人也没什么好讲究的。”福晋到底是疼自己的甥女，脸色缓和了下来，便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柳儿身上。“只是这丫头太可恶！我问你的去向，她一口咬定你还没睡醒，白白的糊弄起主子来了，你说是不是该打？！”
　　“是……柳儿不好，欺瞒……夫人，是柳儿的错”柳儿肿者脸，边说边哭。
　　“还哭！委屈着你了？！”
　　“没有，没有，都是柳儿自己的错”柳儿急忙辩解。
　　“姨母，如果不是凝萱擅自出去，也不会让您这么担心，要罚就连凝萱一起罚吧！”凝萱扑通一声跪在了柳儿旁边。本来是学电视上的做法，可没想到触地的刹那如此疼，凝萱低着头呲牙咧嘴。她还没给人跪过哪，这次为了柳儿豁出去了，再说祸也是自己闯的。
　　“凝萱，你这是做什么！为了个丫头也陪着跪！”旁边早有人把她搀了起来。福晋冲着柳儿凶神恶煞的吩咐道“下去吧，以后好好伺候，不然小心你的皮！”柳儿千恩万谢的起身出了屋。
　　凝萱也想告退，但偏偏福晋就喊住了她。
　　“凝萱阿，今日可是和你表哥出去的？”姨母换了副笑脸。
　　“你们为什么不叫上惠儿？”姨母仍旧是笑眯眯，但是凝萱却在狂汗。总不能说讨厌惠儿的假笑吧。
　　姨母见凝萱不说话，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哼哼，你们年轻人怎么想的我可是知道！你们是不想让惠儿掺合进来吧，不然怎么会骗惠儿来了个旧仆？”姨母一席话，说得凝萱摸不着头脑，转而大悟。正要辩解，却被姨母堵住了话头。
　　“凝萱你放心，姨母定会为你做主的，就是你姨父，也要听我的！”做主？凝萱满脸的无奈，这回是彻彻底底被误会了。明珠也要听她的？没想到明珠居然惧内！

　　回到自己院里，凝萱进了屋，杏儿正在帮柳儿上药。柳儿还在抽泣。凝萱心里一阵过意不去，走上前接过了杏儿手里的药。杏儿还小，手脚不麻利。
　　“对不起，连累你了”
　　柳儿猛地抬起头，惊讶得看着凝萱。虽然凝萱待她不薄，但一个小姐向丫头道歉，始终是让她受宠若惊。“表小姐，您别这么说，不怨您。怨只怨夫人早不找晚不找，偏偏您出去的时候找您。”柳儿安慰凝萱。
　　偏偏出去的时候找我？凝萱想起姨母刚才和她说的话。“你们为什么不叫上惠儿？……不然怎么骗惠儿来了家仆？”经柳儿一体醒，她前后想明白了。柳儿这打可不是什么巧事，惠儿脱不了干系。“每日里假笑，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表小姐，您这是说什么呢”柳儿含混不清的问，倒是止住了哭。
　　“没什么。”凝萱仔细察看柳儿脸上的红肿，轻轻地吹着。“我看姨母对我出去并没什么大反应，怎么打你打的就这么狠？”
　　“表小姐，夫人疼您自然不会为难您，我们做下人的，打两下还不是常事，夫人不也说了，气的是我撒谎。”
　　“那倒不是，夫人脾气确实是差了些。前阵子老爷无意中提了句小兰的眼睛生得俊，第二天早上，那眼睛就被摆在了盘子里给老爷过目”杏儿说着身上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杏儿”柳儿厉声打断了她。“表小姐，杏儿她年纪小，乱说，您别往心里去！”柳儿急急得向凝萱解释。
　　“没事，我刚才愣神了，什么都没听见。我到院子里坐坐。”凝萱转身出了屋，身后传来柳儿责备杏儿的声音。
　　杏儿刚才说的话，让凝萱心里结了个疙瘩。虽然明珠福晋并不真的是自己的姨母，但对她平日疼爱有加。在她心里，也是真把这位福晋当作了长辈来尊敬的。想起刚才姨母喝骂柳儿，原本温柔的脸一点点扭曲，还有把人眼珠挖出来的残忍行为，都让凝萱不寒而栗。她又开始怀念起她的那个时代来——没有君王，人人平等。虽然人心险恶了些，但却比这里文明许多。没有人可以任意剥夺别人的生命。凝萱又想起惠儿，看来没多长时间，自己已经有了个敌人。到底为什么和自己敌对呢？脑中又浮现出惠儿盯着容若的那双眼睛，凝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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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直有点困，就少了点更新。而且查到了明珠老婆的一点记载，还真是残忍咧。

　　纳兰太傅明珠，康熙朝喧赫一时，其夫人赫舍里氏，与公起自微贱，甚相和睦。性妒忌，所使侍婢，不许与太傅交谈。一日，太傅偶言，某婢眸子甚俊。次晨，夫人命侍者捧盆置太傅前，即某婢双目也。
　　——《啸亭杂录》清宗室昭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