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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改造千寿郎 ...

  •   傍晚的时候,文景听到了有人回来的声音,吃饭时却没见到人。
      对了,这顿饭,是邻家负责的。
      “炼狱先生的饭不用管吗?”女孩好奇。

      千寿郎放下筷子,神情有些郁结,“父亲的话,应该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杏寿郎那样的性格,真的看不出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啊,文景咬着筷子思索。

      不,一想起杏寿郎,就想起他的训练计划表,一想起训练计划,就开始浑身难受。
      没办法,先休息个几天吧。

      但为了在前期维持好学生的形象,文景还是姑且问了一句,“你哥哥他一般出去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让她临期装上几天。

      “一般是一个月到两个月才能回家一趟。”千寿郎吃饭时谨遵食不言的规矩,一旦要说话,必然咽下嘴里的饭,放下筷子后才会回复,显得恭谨又拘束。

      而看看旁边那个人,才踏进这个家门半天时间,就已经开始盘腿坐、穿男装、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张嘴说话。

      “啪——”文景左右看看这空荡荡的客厅,放下碗,一巴掌拍在孩子的背后,“千寿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即使你表现得再好,父亲也不会过来看一眼的!”

      “可是——”耷拉着眉毛的孩子刚想要反驳,却一时无话可说,只能低着头,轻声说着,“父亲只是暂时这样而已,他一定关心着我们,哥哥是这么说的。”

      哎,真可怜啊,五岁的小孩,明明有意识以来,看到的父亲就是这个样子,却宁愿去相信哥哥口中那个开朗的父亲。

      ——“文景,至少我在注视着你。”一脸温柔的妈妈,曾经是她的救赎,即使所有人都会忘记她,唯独妈妈会记得她,爱吃的菜、小动作、坏习惯,妈妈似乎从来都是乐观的。“别忘记,你最好的朋友永远是你自己,如果没有朋友,那就和自己对话吧。如果面前有人需要你,也不要吝啬帮助。”

      文景突然来了主意,她终于明白,在摆烂又没有丰富娱乐的时间里,她应该干嘛了,“千寿郎!你知道你哥哥最想看到的弟弟是什么样的吗?”

      “诶?”千寿郎终于抬起来头,只看到对面的女孩又伸过来手,捏住了他的两颊。
      “哪家的五岁小孩像你这么懂事,在你哥哥回来前,就让我来改造你吧!”
      这种亲昵的动作,肌肤相贴的感受,没来由让千寿郎产生一种拥抱的冲动。

      然后下一秒,手上的碗筷被抽出,一个属于女性的怀抱过来了,和哥哥的拥抱不同,力道轻柔,气味温柔,唯一相同的,就是那种注视着他的爱意。
      千寿郎产生一种荒谬的妄想,‘也许这就是妈妈怀抱的滋味?’

      耳边是长发散落下来的轻微摩挲,“一副想被拥抱的表情,就满足你一下吧。”

      好温暖,好熨帖,整个身体都被包围着,冷气被驱散,只留周身恰好浸透表层的热气。千寿郎在这样的怀抱里,久久沉溺着,在那之后,甚至爱上了每天睡前的拥抱。

      至于文景的作战,基本来自于她前世表弟贡献的素材。
      小孩子嘛,怎么能不上窜下跳,到处乱跑,变成这死板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必须懂事才能让哥哥放心出去吧,真让人心疼。

      第一天,文景把千寿郎手里的扫帚抽了出来,“你才多大,就要清扫庭院了!”
      这是虐待儿童吧!
      “可是我不想让哥哥回来,看到庭院里都是灰的样子。”一副低眉垂眼的样子,却拽着扫帚不松手。

      可恶啊,太乖了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来扫吧!”文景拿起扫帚开始快速在庭院里画圈,应该说这院子根本就不脏啊,干嘛还要每天清扫。

      终于把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文景身上都出汗了,这个院子很大,就只是糊弄一遍都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接下来还有泼水,将石砖地面的灰色洗出来的环节,文景直接将木桶抵在腰上,在千寿郎“文景姐姐衣服要湿了”的背景音里,将地面都泼了一遍。

      “呼——呼——”喘着气坐在日式走廊上,文景终于把今天的计划翻了出来。
      旁边帮忙扇风的千寿郎被女孩一把抓住,“那么首先,就是剃眉毛!你是八字眉,太丧了!”
      千寿郎在看到眉毛被刮成上挑后,意外觉得和哥哥有点像,便不再那么抗拒了。

      “怎么样?”
      在问及感受时,他实话实说,“和哥哥......看起来更加像了。”

      第二天,文景原本想要说服千寿郎将清扫频次变成一周一次。
      “你看这多干净!”为了证明,她还拍了拍石砖,结果摸到了一手灰后,老实的重复了前一天的工作。

      男孩想劝她,今天太热,不要出门了。
      文景一甩头发,“就是这种天气下河才最有感觉了!在屋里闷得很,干什么都不觉得有意思!”

      千寿郎想起更热的前几日,曾经在途中看到一群孩子在溪边玩耍,溅起的水花被日头照的像冰晶一般晃眼,他当时在桥上驻足了一会儿,怕被注意到,很快就走了。
      “那......能去新桥那边吗?”文景的手被人轻轻勾住,这还是少有的,男孩表达自己想法的时刻。

      所以,文景非常高兴,“很好,就是这样,自己想做什么就表达出来!”

      ——曾经,有人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可是这么说的人,转头就将她遗忘了。她没有记恨谁,只是当时突然觉得,世界于她其实一直在消亡,其他人只会在死亡的那刻开始,而她则是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在死亡。所以爱吃的东西就赶快去吃,想摆烂就摆烂,毕竟时间这么短,还要为别人而活那就太可悲了。

      “嗨!”
      两人踏足溪中,鹅卵石已被烫的温度正好,踩上去,圆润的抵在脚心,格外的舒服。还有那溪水,因已临近秋天,水流湍急了几分,冲刷在腿上,似有绢帛擦过,舒服得心脏都要哭出来。

      千寿郎拉着文景的手,两人一同在桥下仰望天空,有了高高的河堤做阻挡,岸边的房屋只露出檐角。蹲下,让身体更加贴近流水,那视角就更低了,河堤延伸到视野尽头越来越宽。

      到了最后,仿佛世界上只有眼前笔直的水,以及头顶蔚蓝的天,千寿郎只感觉到世间的一切向他倾泻而来,他不是在桥下,而是在碗底,四面八方正从天上将水倾倒给他。

      一阵浩大的情绪冲刷着他的内心,将狭窄的通道撞击得更加宽阔,于是他呢喃出声,“好想看海啊。”
      文景闻言,也轻声说,“那就等你哥哥回来,让他带着我们去。”

      第三天,两人对于一起玩闹已是轻车熟路,做完日常的事情,就一路跟着蚂蚁找到西边一处野地里。
      千寿郎突然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双手持着,以一种板正的样子向前挥击。

      “唰——”树枝很细,但是撕破空气带来的破空声很响亮,弯腰摘着花的女孩正好抬头看见。
      “那是什么,剑道?姿势不错啊,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得出来。”

      羞赧的千寿郎将树枝扔开,“不,只是挥了一下罢了。”
      “那——教教我呗!”瞧小孩的样子,大概又是被训斥得很了,脸上好不容易展开的皮又皱起来了,文景这会儿一点不认为大热天运动是麻烦事儿了。

      瞧见小孩又亮起来的眼睛,她觉得挺好玩的。
      ——实际上,她也习惯于这样去掺和别人的生活了。这也是为什么,她每次见到陌生人都要送礼的原因,一个人需要每天都念叨着她,才会在下一个黎明到来时,将记忆成功延续下去。

      这样的生活感觉过了很久,千寿郎虽然天生有些内向,也被带着心敞开了许多。

      有时候他们会在走廊上遇见拎着酒壶的父亲,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儿子到底是把时间用来玩,还是用来练习剑术。
      至于文景,父亲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其本性,半个月以来,都没怎么搭理过她。

      某天的晚上,她和千寿郎两人在走廊吹风靠着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体的移动,一睁眼,还以为是那个严厉的父亲大人,结果低头一看,“杏寿郎,你回来了?”

      杏寿郎翻墙进来的,第一个照面,就是弟子和幼弟依靠在一起睡着的场景,月光撒在他们身周,像是怪谈里会发光的妖怪一样,让他的心猛地一软。

      ‘看来他们两个相处的不错呢!’
      这么想着,就和悠悠转醒的少女对上了眼,他没有停手,就这么抱着对方,询问道,“你的房间是?”

      “在你旁边。”已经醒过来的女孩,动了一下,想要自己下来,却感觉抱住她的手臂一紧。
      “没关系,你继续睡吧!”杏寿郎的声音变小了很多,要飞起来的鬓发随着那股笑意抖动了一下。

      直到对方弯腰将自己放下,凸出的喉结猛地贴到眼前,文景才突地发现,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因为对方最后也没放她下来,而是直接将她放进了被窝里,还贴心的盖上了被子。

      没来及脸红,对方已经拉开门离开。
      ‘文景,那可是个小孩!你一定要淡定!’

      这么告诫着自己,文景重新睡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训练计划这回事。

  • 作者有话要说:  10.19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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