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纱曼舞

9、第 9 章

　　一日，我闲来无聊，不知从哪听说，当时的魔君是一位绝世美人，同时我也听说了他的清高冷傲。我的老毛病自然又犯了，又很好奇：有谁会比先帝还清高，比冷颜更冷傲？
　　于是，我潜入魔界，偷偷溜入魔君的卧室，瞄了一眼，转身逃离。他的容貌比我看见过的美人加起来还要美，根本无法语言来形容。但这世上有一种人，我不能惹。卿本无罪，怀璧有罪，这个道理我很明白，他不可能属于任何人。况且，我对他竟没有一点感觉。
　　可能是从没有被人拒绝过，伤了他的自尊、清高和冷傲，他竟不惜以战争的形式来带走我。战争持续了很久，双方损失惨重，魔君终于松口，承诺，只要握一下我的手，就结束两界战争。我不忍再看见他们再次开战，便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忽然被他紧紧抓住，他念起一段古老的禁忌的咒语。
　　“不要，你会``````”我叫道。
　　他笑了：“勾魂，名不虚传！我知道你心中没有我，但我要你记住我，永永远远地记住我，即使是因为恨。”说完，香消玉殒。这咒语是给人无尽的生命的咒术，从冷颜口中我已经知道，这是一件怎样痛苦的事情。而施术者将会三魂七魄散尽，永不能聚形，肉身也会瞬间消失殆尽。
　　两界战争就此结束，可是两界的仇也就此结下。这时，我又听说先帝为了出战，答应了上上任天帝的条件：迎娶当时的西王母。我无颜面对先帝，逃离。

　　来到冥界，冷颜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无言地抱着我。我躺在他怀里感到无比疲倦。
　　“颜，让我永远地睡着吧。”我开口。
　　“我无法破除魔君的咒语。”他轻声答道。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我还是撒娇似的要求：“陪着我，不要离开我。”
　　“我会陪着你，永远地陪着你。”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然而，当时我以为他只是在安慰我。以我的性格，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荒芜的冥界，而冥王是无法在天界久待的，更是无法直接进入人界。除非他放弃永生，转世进入天界，但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况且，转世时还得经历万般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我在冥界逗留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冷颜成了我的情人，但随后我离开了，再也没去过。
　　我没有回天界，而是到了人界。我在人界开了许多店铺，拈了许多花草，直到遇到明霄。他总是破坏我的好事，我也只能收敛了许多。
　　在我带着明霄流浪的半年后，先帝遣人找到了我，说他临终前，想再见我一面。我便随着那人回了天界。
　　在先帝的病榻前，我看见了现任天帝凌轩，当时他还是十岁模样的孩子，和先帝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先帝已经病得奄奄一息，见我时正是回光返照，他看了我好久，开口：“子玄，辅助我儿子吧。”我点头，同意。他又转向凌轩吩咐道：“凌轩，子玄这人喜欢拈花惹草，处处留情``````（以下省略n字）你要记得看好他啊。”凌轩点头。我怎么觉得这话不像将凌轩托付给我，倒是把我托付给凌轩。接着，先帝又加了一句：“他的实力足以扶持你了，以后有什么难事，就找他商量吧。”
　　他挥手，让人都退下，房中只剩下我们两人。我望着他苍老的容颜，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打破了沉默，自嘲道：“已经认不出来了吧，你还是那时的容颜，我却衰老得不成样子。”
　　我上前拉住他的手，叹道：“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时的样貌，我不曾忘记。要不是我的任性，你``````”
　　“你不必自责。”他打断我的话，沉入往日的时光：“那时，你给了我整个世界，我至今不曾后悔过。”他又想起似的说道：“你的情人们也让我告诉你，他们或许恨过你，但都不曾后悔。我比他们幸运，还能在临终前见到你一面。”不久，他拉着我的手，平静而满足地仙逝了。
　　先帝遗旨：由我和一个叫作冰仁的人作为辅臣，辅助新任天帝御凌轩。在见到冰仁之前，便听见许多人在议论他，无非是天才、冰山、美人的评价。当时，我还真想早点看看这位被称为天才的冰山美人。但当我真的见到他时，却再也笑不出来。冰蓝色的长发，冰蓝色的眼眸，如同冰莲般冷艳，这不是冷颜，还能是谁？，但当众人叫他冰仁的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他成功了，为了我一个任性的要求，他真的转世到天界来了。我很快发现转世的痛苦，让他暂时忘记了我与他之间的事。于是，我尽量逃避与他的接触，让我们几乎没有交集，我不想他再因为我痛苦，我希望他幸福地活着，不要再记起我。
　　也因此，我很少上朝堂，朝堂的事都由凌轩告诉我，我也会帮凌轩解决一些难事，帮他判断一些难以决断的事。我一直以为凌轩是因为先帝的托付、老臣的迂腐、冰仁的冷酷，才使得他喜欢亲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想伤害人，我却伤害了更多人，怎么会这样！”
　　艾夜将我拉入怀中，耳语：“我的肩膀借你。”我像个孩子般在他的肩头哭泣，积了许多年的泪水倾泻而下，随后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