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関]狐者异之目》小神明

77、十六·二

　　结果就是全都死掉了。不管是采访者、被采访者，反正全都死掉了。
　　如果只有一个人突兀地死在了面前的话会受到非常大的冲击，但一旦发现死了许多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能够接受了。——甚至还会产生自己怎么会还活着啊、太与众不同了的想法。
　　总觉得不太妙。因为自己活着而感到不太妙，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我莫名其妙地回忆着，惊慌失措着。
　　有时候会觉得还不如死掉呢。又不好对别人说这样的话，只能自己在内心深处莫名其妙地懊悔，懊悔个没完，直到木场说不上是沉重还是阴郁地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不是产生那种奢侈感想的时候。
　　“光是从事件的角度来看，好像有某些部分很微妙地联系在了一起。”
　　“是……是么？”
　　“没错，不知道这个说法是否准确、不过确实或多或少地产生了很多奇妙的圈子。其中之一是曾被采访过的作家菊川，想要采访的作家夏生，然后还有作为联系人的记者塚元。还有一个说不上是被认同还是怎么的、总之大家似乎都觉得有关联的列车杀人案，受害人是在列车上被杀害的那个记者先生，那个笨蛋嘴里说的那个漂亮男人三鬼毅，还有一个书店老板——暂时还找不到联系。然后是不巧就是叫做三鬼的那个漂亮男人，和被长生不死的同样姓三鬼的老人家迷得晕头转向的佐古。”
　　看样子前一天分开之后木场考虑了很多。
　　“还有就是最明显的联系之一——漂亮男人和大概是夏生的松野是租客和房东的关系。”
　　即使有这样那样可以把死去的那些人扯上关系的所谓圈子，那又能怎样？如果他们还活着，说不定还可以进行通过这个人找到另一个人这样的游戏，而现在，除了能将他们的名字写在同一张纸上之外，这些联系没有任何价值。
　　木场似乎和我的想法一致，这样用穷举法说明了这些人的关系之后耸了耸肩。
　　“找不到动机。”
　　动机。
　　京极堂说不要在意动机。可是没有动机就无法找到凶手，至少无法将嫌疑人缩小到某个范围之内，即使弄错了，也比没头没尾地原地乱撞要令人安心吧。

　　不过破案什么的，也不应该是为了寻求安心吧。

　　所以我才不可能像木场一样成为警察。同样是从战场上奇迹般生还的士兵，木场是怎样想的我不清楚，可是我却曾经确实曾经遗憾过自己没能和大多数人一样、至少和我所认为的大多数人一样——

　　就这样回不来了。

　　在我看来只有死掉才能够彻底安心。除了这个方法，稍微低一层的安心就是指和所有变动不产生关系的那种心情吧。因此破案了的话就可以安心，没有不安定的因素在身边仿佛不定时炸弹般随时可能会爆炸了。
　　其实就算破案了我大概也无法安定下来，总会发生某些变动。人要保持一成不变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的奢望不想也根本就不能告诉京极堂。他一定会用各种我听得懂或者只是觉得听得懂的道理来驳斥我。
　　更何况换句话说的话、其实——

　　京极堂就是我最大的不安定的源头。

　　“说不定只有一个凶手。”
　　这时候发挥一下京极堂常说的作为小说家的想象力的话，也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首先是按着采访者和被采访者的顺序杀害了，然后为了掩饰杀了另外那些人，产生许多奇妙的圈子，搅乱警方的视线。事实上这样的循环开始于哪个圈子都没问题，列车杀人案开始也没有问题，反正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可以说服自己接受。尽管自己也知道这样生拉硬扯有些滑稽，可是作为我个人，即使没有逻辑也想要生硬地扯出一个结果来的心情再简单易懂不过了。
　　“哦？”
　　可是却不能这么回答木场。别说警方不会接受，大概连木场都会嗤之以鼻吧。
　　“没什么……只是觉得如果就像大爷你说的有各种可能的话，是同一个人杀害了这么多人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
　　“话是那么说……”
　　“那样的话会有什么不妙么？”
　　听语气，木场似乎很不希望得到那种结果。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要是有的话，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杀过头了吧。”
　　木场说完突然伸手捂住了嘴巴，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

　　如果这个叫做杀过头，那么怎样才算是没有过头呢？

作者有话说

　　作者傻掉了……打几下脑袋可能会好一些……【小关老师到底在想什么啊我都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