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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登堂 ...

  •   “幸亏有你,不然。。。”
      我话音还没落,辰兽一个腾跃,又给我拱上了第一个枝头。
      “你这狗子!能让我落地歇歇么!”
      “第一次尝试还不错,没想到你能一口气爬到第二枝才掉下来。”
      “哎呦,我这么厉害吗!?哈哈哈!!!我就说我可以吧!一共多少枝来着?”
      “通天建木,高百仞。你抱着的这颗是箬芷从建木神树身上求来的一杈而已,百千年来攀长通天,虽远不及母体万分之一粗韧磅礴高耸惊天,但在寻常树木里,也算得上出类拔萃的祖宗了。”
      “所以?”
      “我没上去过,猜测起码百枝,这树没有母体的修为,但也总得有自己的志气吧。”
      “百枝。我靠你蹦上了第一枝,自己费了大劲才到第二枝,现在已经体力不支情绪不佳了。真好。符合事物发展的一般规律。一点幻想都不能有,一点捷径不可取,你这外挂相当于没有,万事还是靠自己。”
      “抱怨?”
      “没,感慨。”
      “你啊,抱怨,又不放弃。让人无所适从,不很招人喜欢。”
      “哦。需要你会叫你。我爬了,你闭嘴。”我吧,自己话多,但讨厌别人话多。自己毒舌,却讨厌别人对我毒舌。一听别人说我,就一身反骨冲到脑门子,特别不高兴。
      其实,刚才的第一次“试爬”倒也给了我一点经验。仔细想想,还是要从树的坑洼想办法。这树看起来高耸入云难以落脚,但就刚才的脚感来看,好像也不是太难,要不是我走了神,还是有把握往上多爬爬的。
      “要不总结下规律?”我自言自语问自己。
      “你自己看着办。”辰兽答的漫不经心。
      “不用你管!不是冲你说的,不许窥探我声音。”本来不是跟他说话,也没想被鼓励还是帮忙。但听辰兽那个语气,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起气来。

      其实这段时间相处,我也知道辰兽,懒一些,笨一些,仗着自己能听到万物之心,凡事不爱多想。很多事情,我不说他就不动,我心里想了,他也不能很好的懂,懂了也不见得认同。所以我们虽然形影不离,但经常配合不起来。
      我不是喜欢依靠别人的人,有时候急了,一遍说不通他,就不再废口舌,索性自己去做去摸索。就像现在,在我看来,我在上头废力气,他本可以在下面好好观察,给些往东往西的建议。可辰兽不会,他偏偏安安稳稳的坐在地上,踏踏实实的盯着我看,好似一个门神,除了能接住我,毫无用处。可能,这就叫,兜底吧。
      但,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懒,所以没有二心,时时刻刻,都是跟着我的。也算一点安慰,不知是好是坏。
      可想着以后要长相处,我总觉得有些心累。

      多想也是无用,就只好继续向上爬,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能快些,但我宁愿手脚并用边试边想,比什么都不做能让自己安心。
      说是总结规律,其实,这就是力气活,哪有什么经验可总结。
      就只是,爬呗,掉呗,越爬越累,大脑越懵,加上前前后后掉下来不下十次,虽然辰兽接着我,但每次都不由分说又扔回去,我也懒得多说一句话,闷头只是向上爬。
      天黑前,我已经快要失去意识,只是靠肌肉记忆灰头土脸的往上挪动。非常烦躁,又没什么力气烦躁。
      “回吧?”我终于第一次爬到第五十枝的时候,辰兽的声音从树下传来。
      我没打算回去,也没打算回话。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闷气,也可能是节省力气。但是,但是!
      “看到了!我看到了!是这树的尽头!还有!树屋!和长梯!是长梯!有长梯!”我禁不住喊出声来!这树,有人来过,不只来过,还在云烟缭绕的第五十一枝,建了树屋,搭了云梯。我一激动,不管辰兽有没有听到我的鬼吼鬼叫,一着急连滚带爬挪进了树屋,想一探究竟。
      我怎么能不激动,爬了这一整天,不说累不累,无聊也够无聊了。这下子可来着了,感觉像是探险。箬芷师傅一定是知道这里的关窍的,所以,也得谢谢她。不知她这一训练是想提高我哪里,但好歹,不无聊就好。
      进得树洞,树高又壮,果然,洞也深邃,只是天慢慢黑了起来,也没有照明工具,细处已经看不真切。只大致看到,洞内布置简单,就地取材做了桌椅板凳,没有卧榻,也没有炊具,开了几处小小的窗口,有点意境,但不像是有什么主人常住。
      正好没见到什么人,我也就不顾时间,安安静静坐一坐逛一逛。
      这里,大而空,仔细听,自己的脚步声轻轻啪踏,竟然能听到回声。
      就着天色暗下来,月影透进来,清淡的蓝色裹在四周的黑里,有些,浪漫。
      “好地方。晚上在这儿休息吧,我也懒得回去了。累了。”辰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了上来。我也没有太诧异,我早知道他可以上来,不能帮我而已。
      “嗯。”我太累了,不想说话,也没有什么心理活动,靠着墙角,团成团,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随着太阳升起,云丝手牵着手,肩绕着肩,飘进树屋。鸟雀开始叽喳,我慢慢醒了过来。辰兽还没醒,他伏在树桌旁边,睡得正酣,打着呼噜,流着口水。真是,心大。
      我自己抖抖身上的云丝,还有些潮湿,站起身来才发现,这树屋确实不是为了居住,是为了,读书。
      一排排书架,嵌在树屋四周,直通云霄,梯子确实通往树顶,但也确实是为了取书。
      “醒了?五天100个来回,还有四天,100个。”辰兽打着呵欠,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用了。剩下的四天,留在此处吧。你也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饿了就地取材,吃树上的果子。不饿就一起看。”我绕着书架一本接一本翻书找书,头也不抬的回道。
      “答应箬芷师傅的呢?”辰兽急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明白大小。箬芷大概不是让我为了爬而爬吧,爬100次为什么,健身么?是要练功法,这些书就都是了。还有什么继续爬的道理?就算她真的不明事理,要我守着这书屋傻爬,我也根本爬不够,而爬不够100来回又怎样?她能把我送回我的来处么?那倒好了,索性送我回去好了,正愁回不去。”我真的很烦辰兽拎不清的样子,怎么就总是不明白事理。我懒得多说,不想再浪费时间,一心想找功法修炼的厅堂。

      这里的书真的是,无所不包,应该是主人废了功夫和时间搜罗来的。我本来也不排斥读书,能用书指导进益也不错,就索性,既来之则安之,先了解下这是个什么世界,省的看这些人和兽故弄玄虚,言辞躲闪。
      “我暂时不回去了,你有空给箬芷师傅带个话吧。我不会乱跑瞎玩儿,就扎在这儿看书。”我对辰兽说。
      “随你吧。”辰兽没有异议,找时间回去报了个信,就又回来摇着尾巴睡大觉陪我。

      翻着这些书,我终于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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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觉得,书这东西,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东西。好长一段时间内,我很抵触读书。
      做学生的时候及其讨厌书,觉得看了就是服从,就是受规训。那里的道理,没一个是教人做人的,都是要人违背天性,从众听话的。书里那些越是深奥的内容,越跟我八字不合。越是广为传颂的句子,我越是不屑不想理。
      读书,不过是为了考试拿成绩,证明自己不笨,让自己不受老师欺负罢了。是了,成绩是做学生的孩子为自己赚取权力的唯一标准,而书是得成绩的工具。仅此而已。
      后来,点灯熬油,吃力费劲,终于走出校园,踏进了再也不论书本功夫的社会,才慢慢知道,书,是善良的。而抵触真知的我,才从未摆脱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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