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尾声·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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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取县某地。
被人拽着胳膊、以突破人类想象的方式轻而易举地潜入到设立了层层防守的基地中，绕是赤井秀一向来稳重冷静，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是以FBI代表人的身份来到这里的。
一年多以前，日本公安最高领导人找上FBI，声称要与他们就覆灭黑衣组织一事达成合作，明显能看出公安掌握了他们不知道的重要情报，FBI‘愉快地’答应了。
不久前，犹记得波本臭着一张脸找到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有合作任务时，赤井秀一是发自内心地惊讶，但也有种‘啊，果然’的尘埃落定感。
……苏格兰的死有他一部分责任，他也只是对波本的真实身份有个模糊的猜测，现在盖棺定论了。
像他和波本这样，从以前组队的时候就互相看不顺眼的塑料队友，赤井秀一曾想过，如果波本真的是卧底，那么当有一天需要他们合作才能达成目标，有苏格兰的事横在他们中间，只怕难度很高。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对波本主动找上他谈合作任务这件事这么惊讶的由来。
抛开这点不谈，和以波本为代表的日本公安共享部分资料库后，组织在美国的势力被FBI和CIA联手围剿，组织连成为丧家之犬的残余都没有剩下。
FBI和CIA的高层——还有更上面的人——都想过要把黑衣组织的研究资料收在自己手心里，为此明里暗里争锋相对了不短的时日，直到他们发现组织的电脑比新出厂的还要干净后，脸上的假笑挂都挂不住。
——[请做个好人，不要成为第二个黑衣组织]。
每个研究所的每台电脑屏幕上都有这样的一句话，当站在实验室中，数十台电脑泛着淡光显示着这句话时，说实话，场面有点诡异和惊悚。
赤井秀一不知道这是不是公安的手笔——八成不是，但不赞成组织的东西流落到其他人手里、而后又被利用的他，对此乐见其成。
想到这里，他用余光打量着一手拽着他胳膊、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女人。
朱红色的短发、黑色的西装、腰间挎着刀。
从流露的表情可以看出，伏原朱鹭是一个很张扬，并且有实力肆无忌惮的人。
与他们两个同行的还有一个青年。
黑色的微卷短发、与女人同样打扮的制服，腰间也有刀，不过刀柄的颜色和刀锷的形状不同。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吗？
赤井秀一不禁发散思绪。
“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真的可以？”
过往三十多年的世界观被粉碎了个彻底，到底没忍住，赤井秀一低声询问。
朱鹭在松田阵平一脸‘又来了’的牙疼表情中双眸亮晶晶地炫耀起自家的崽：“我们家的小朋友很厉害的。”
但她没说诺亚方舟的名字。
赤井秀一也识趣地没有问，看来，‘小朋友’不是可以深思的存在。
其实，朱鹭觉得她和阵平两个人就可以搞定BOSS，带个不知道尸魂界的赤井秀一来干什么，都不能大肆搞破坏了。
降谷零实名点了个赞。
是诸伏景光说，他们已经达成了合作，此前的行动有他们参与，那么最终行动最好也别落下，免得最后留下什么话柄。
为了不让BOSS发现波本和基尔是卧底，针对BOSS的行动并没有带上他们两个，而是让他们两个作为组织抵御入侵的‘自己人’留在组织的基地中随机应变，关键的时候可以反个水。
……虽然朱鹭觉得没这个必要，不确定性太高了，不过她对友人很纵容、也很包容，她以及她背后的尸魂界，可以保障他们全身而退。
波本作为朗姆的下属，陷入被动境地的朗姆不得不带上这个好用的下属；诸伏景光那边只有他一个，为了以防万一，基尔去帮他了。
于是带上赤井秀一的是朱鹭和松田阵平。
总不能让他就是来观光一圈，那样朱鹭会心里不平衡的。是以，在进入基地前，暗中巡视着的保.镖都被赤井秀一远程狙.击掉了。
当然，诺亚早就替换好了监控画面。任务辅助系统也可以做到，不过在名侦探柯南世界，就由本土的小朋友来吧。
闲散地聊几句并不耽误他们的进程，松田的斩魄刀解放之后很适合拆东西，卍解后把零件一组装，内里漏洞百出、明面上糊弄人绝对不是问题。
他们现在已经走过了几道门槛。
乌丸莲耶的直觉似乎很不错，他们篡改了监控画面，又用类似于赝肤*1的技术开发局产品遮蔽了身形，拆掉的门都‘原封不动’地安回去了。
但在接下来的路程中，迎接他们的是高浓度的催.眠.瓦.斯，甚至还有毒.气。墙面两侧和天花板上还会有子.弹.射击他们，好在从耳麦中听到诺亚方舟‘说’这栋基地中其他地方也是如此的待遇，才没让朱鹭怀疑起乌丸莲耶是不是灵感很强。
不过也有可能？万一其他地方的动静只是为了麻痹他们呢。
朱鹭和松田没有回击——譬如劈开子.弹、斩碎墙体，他们只是带着赤井秀一，高速运转起瞬步，全都避开了。
谁知道这些东西连着其他感应系统没有。
气体不是可以用瞬步躲开的，两人就各自戴了个防.毒面具——没有朱鹭，她本体是咒（武）具（器），催眠一件器物？做什么梦呢，就算她已经化形了也没差。
对此，赤井秀一：想吐。
“小阵平，拆！”站在大概是最后一道关卡的门前，朱鹭大手一挥。
松田阵平额上滑下道道黑线，边兢兢业业地拆迁，边不满地吐槽：“你那是什么‘上吧，皮卡丘’的语气啊。”
朱鹭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但是换我上的话就是暴力拆迁了嘛，我倒是不介意。”
已经拆完的松田阵平：“你在说什么屁话。”
控制着把微小的零件全都抛到走廊里，位于基地最深处的房间一览无余。
没有拉开窗帘，或者说，没有窗户——也许只有狭小的通风口，封闭、压抑、昏暗。
靠着床头坐在床上的老人不甘心地瞪大眼睛看着卸掉伪装的三人。
身形微胖，头顶光秃秃的，脑后却有黑白参半的头发，与一侧张了张翅膀却没什么动作的乌鸦如出一辙的鼻子。
即使无法下床，也穿着面料上乘的乌黑色睡衣，竭力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就是乌丸莲耶，盘踞在黑暗中长达半个世纪的跨国犯罪组织乌丸集团的BOSS。
现在的他无法信任任何人，所以这座基地除了室外巡逻的保.镖.们，再无旁人，包括曾经深受他信任的二把手——朗姆，乌丸莲耶怀疑他生出了异心。
整座基地内，均由科技产品保护作为中枢的乌丸莲耶，各个关卡的控制权限都在乌丸莲耶本人手里。
“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偷来数十年的人生，我说，既然是人类，就好好遵循人类生老病死的规律啊。”
朱鹭逆着光站在门口。
也许是她语句中的‘死’触怒了乌丸莲耶，他的胸脯剧烈起伏，老人本该含糊的声音尖锐刺耳：“你懂什么！”
将权势、地位、财富牢牢攥在自己手中的乌丸莲耶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失去。
年迈而满是沉疴的身躯是如何无力，连呼吸都像是从喉管中挤出来的，他不甘心！凭什么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庞大帝国要拱手让人。
正是在那时，乌丸莲耶意外得到了两片世界意识的能量碎片，两滴银白的水滴形造物，无法研究出那是什么物质的他却在某一天发现，携带着的‘水滴’，‘治愈’了自己满是沉疴的病躯，重焕活力的身体让他以为那是上天对他的垂怜、是神明的眼泪。
野心像是燎原的烈火般越来越膨胀，乌丸莲耶生性多疑，他知道这种意外得来的东西，随时都可能被收回去，于是他利用自己的财富与地位，拉拢了政界、经济界、科学界的很多人，又四处搜罗人才，创立了蛰伏在黑暗里的乌丸集团。
乌丸集团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科研技术，他是这么认为的，可再厉害的科学家，也无法解析出‘水滴’的成分。
他们没用了。
第一批的科学家被乌丸莲耶灭了口。
随着时间的流逝，水滴形碎片中的能量逐渐衰弱，无法让乌丸莲耶的身体维系健康长寿的状态。
乌丸莲耶开始恐慌，已经得到的东西，他绝不容许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奇迹从指缝间溜走，他偏要强求、偏要强留。
逐步加深的贪婪与恐惧使这个杀伐果断的老人日渐疯狂与偏执。
他想。
既然无法解析‘神明之泪’的成分，那就不解析了，将其中的成分作为研究原料，提取其中的能量，研究出[使人永葆青春，或者使时间倒流、死人复生]的药物不就好了？
乌丸莲耶将剩余能量不多的第一滴‘神明之泪’给了研究所。
但那时，乌丸莲耶更想称呼‘神明之泪’为掌控着他命脉的‘银色子弹’。
后来，宫野厚司夫妇二人研究出了APTX系列的药物，乌丸莲耶服用后，有效果。他迫不及待地杀了与‘银色子弹’接触最久、最容易察觉其真面目的宫野夫妇。
说是水滴，但它其实还会变换成其他形状，毕竟是流体，乌丸莲耶猜测两滴‘神明之泪’只是一部分——是的，他不再认为这是神明的眼泪，悠久的阅历让他猜测，这是什么东西上掉落下来的能量碎片。
只是一枚碎片就可以让他的身躯焕发活力十几年，那么完整的呢？是不是可以让他永生，甚至倒流（在他身上的）时间？
乌丸莲耶制定了第二个目标：寻找其余的能量碎片。
找不到怎么办？
又过了十几年，他发现了一个在行业内斩头露角的、名为板仓卓的CG特效制作师，以乌丸莲耶前瞻性的眼光可以预见，他有天分，他可以做到。
这是他的备选计划，将思想与意识备份到电子网络中，达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直到在两年前，他还发现了辛多拉公司，当然，掌权人是谁他并不在意，他只是发现了泽田弘树，那个在托马斯·辛德勒的掌控下的天才少年，仅十岁就在人工智能领域有了突破性进展。
只可惜，还没等他接触辛多拉公司，那个天才少年就跳楼身亡。
“我为什么要懂？”伏原朱鹭一步步走向他，昂着脸，半点没有被他的情绪影响：“我只要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扰乱了现世和时代的秩序，会对世界造成不可逆的糟糕后果就可以了。”
多少人死于他的野心。
多少人手上沾满鲜血，又有多少人被殃及无辜。
她懂什么？
她懂他没有权力操控别人的生死、没有资格偷来了数十年的人生却还剥夺了别人的人生。
“你又凭什么妄想这个世界是你可以随意生杀予夺的后花园，一个人类，傲慢什么啊。”
“以为引.爆能量碎片就可以将我们置之于死地？”在乌丸莲耶震惊不已的目光中，朱鹭轻松地揭了他的底牌。
网络中无敌的诺亚方舟是跟你开玩笑的？
“知道为什么你只能堪堪维持着活着的状态却无法重返青春吗？”这时，朱鹭话音一转。
松田阵平知道，她的恶趣味犯了。
果不其然。
朱鹭恶劣地说：“这是反噬啊蠢货，要不是[世界意识]过于仁慈，不会剥夺[自己的世界中的]生命，你以为你还能活着？”
有些词句乌丸莲耶听不到，但这不影响他理解朱鹭的意思。
那样子，松田阵平都害怕他一口气上不来，被朱鹭活活气死。
赤井秀一往他没听到的词句中填补着空缺，无果。
……嘛，这件事还是别汇报给FBI了。
“坠落吧，遣解。”
松田阵平抽出刀，开始干活。
尚有活力的银白水滴被朱鹭从乌丸莲耶的手中抠出来，被灰蒙蒙的烟雾蚕食成微小的飞尘，融入空气中，别说，银白色、亮晶晶，还挺好看的。
希望被瓦解成碎屑，乌丸莲耶再也承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嗯？可不能让你死掉，还没审判呢，万一落到我的地盘上，气死的就是我了欸。”
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用刀柄戳了戳乌丸莲耶的脑门。
半晌，她起身，转向赤井秀一。
“赤井君，死后，来我的东梢局吧。”
人还没死呢，朱鹭就惦记起了劳动力。能让安室透恨得牙痒痒又难以反驳他能力的人，想来怎么也得是个队长级的苗苗吧。
——死人不够，活人来凑，先定下再说。
“伏原小姐说笑了。”
他带过这个奇怪的话题。
死后……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但是转念一想，会有他父亲的消息吗？赤井秀一开始迟疑。
赤先生：有点心动.jpg
“我的邀请长期有效~”
大不了到时候从西梢局挖过来，哼。
——乌丸莲耶，已成功逮捕。
最后一条消息在聊天群中浮现。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尾声·其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