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归处[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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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先生、诸伏太太：
有一份喜忧参半的新年礼物预计于1月1日送货上门，希望您不要被吓到~]
在早晨起来看到门缝里夹着的纸条时，生前因为外守一的事，变得提高了警惕心的诸伏兼义瞬间就精神紧绷起来。
他在妻子有些担忧的目光中抽出那张纸条，然后被茫然糊了一脸。
举着纸条的诸伏兼义和妻子面面相觑，再看一眼落款处朱红色的游云图案，都不知道这是谁放的，也无从判断这是不是恶作剧。
过了一会儿。
诸伏玉子拿过丈夫手中的纸条，细细地抚平折痕。
她说：“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反正我们今天也没什么要出门做的事，不如等等看好了。”
生前只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的女人，在死后却有了惊人的直觉。
诸伏兼义相信妻子的判断，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提前联系了在六丁目巡逻的死神和警员们，和他们说了这个情况，拜托他们多留意一下自己家。
带队的三浦先生爽快地答应了，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毕竟保护居民安全就是他的工作嘛，而且诸伏先生一家又是很好的人。
在谢过在新年还要巡逻的三浦先生后，夫妻两人带着不安又期待的心情在家中等待。
*
‘叮咚——’
在上午九点半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响了。
诸伏兼义反应极快地站起来，在屋里边嘀咕着什么边来回走动，在妻子哭笑不得的催促下走出家门。
因为听到了光明正大的门铃声，他们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过了一会儿，玉子夫人开始疑惑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踏出家门，结果看到了丈夫和一个青年无措地对视着，一言不发。
冬日的庭院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很是单调。
青年站在院子门口，身形高高瘦瘦的，只是可惜突然模糊的视线让她看不清青年的脸。
——欸？
玉子夫人的指尖触及脸上的痕迹，这才发现，在身体还未反应过来时，她的双目早已因泪水而朦胧。
作为母亲，怎么会认不出来自己的孩子，即使他们已经有十九年未曾相见。
家人相逢本应该是件喜悦的事，可不该是在这里。
她的孩子，算算年龄也才二十六岁，怎么可以在这里和他们相见呢。
诸伏玉子用袖子擦拭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青年抬起胳膊，似乎是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仿佛往日里游刃有余的社交技巧全都忘掉了一样。
诸伏兼义走到妻子身边，她的脸本就在风中冻得有些红，又流了泪，摸到她的脸，只觉得冰冷得吓人。
他用拇指拭去妻子眼角的泪珠，搂住她单薄的肩膀，面上没什么变化，仔细听就能发现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颤意：“先进屋里吧，外面冷。”
没有点出名字，诸伏景光却知道这是父亲对他说的。
他跟在情绪不稳的母亲和看似冷静的父亲身后，走进了铭牌上写有【诸伏】的屋子。
*
挂在玄关处的围巾和外套、客厅里放在茶几上的水果、随手搁在沙发上的遥控器、流理台上的半壶咖啡、角落里摆放着的盆栽绿植……
家里一如他模糊的记忆中那样温馨，处处彰显着生活的痕迹。
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挨着坐下。
“景光……”
母亲坐在他身边，额头抵着他的肩膀。
诸伏景光能感觉到，肩膀那块儿被温热的泪水打湿。
他该想到的。
朱鹭让他来的地方，他该想到的。
为什么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因为只有他能来，只有他应该来。
他回忆着幼时对家人的笑，想告诉母亲他没事，想说一声“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几度调动面部表情都失败后，诸伏景光不得不承认，在黑衣组织中习惯戴上假面、隐藏起情绪的他，在家人面前做不到同样的事。
哪怕是善意，是好意。
最后，是母亲先调整好了情绪。
诸伏玉子坐直身体，对她的孩子张开双臂，温柔地笑着，说：“景光，欢迎回家。”
如果不看她通红的眼眶，这也许就是最温馨的重逢了。
但这也是最温馨的重逢。
诸伏景光回抱住母亲。
一向温和但情绪内敛的父亲拥抱住妻子和孩子，附和着：“景光，欢迎回家。”
铭牌上写有【诸伏】的屋子，不只是屋子，也是诸伏景光的家。
*
母亲握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诸伏景光都一一应下来了。
他看出母亲对缺席他人生中的大半部分而感到歉疚，她想尽力弥补这些年的缺憾，甚至有些过度了。
诸伏兼义无奈地拉住还想再炒几盘菜的妻子，示意她桌子上的菜已经够多了。
“我们还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去创造新的回忆。”
“不要着急，玉子。”
这是他对妻子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下午的时候，诸伏夫妇在二楼收拾出了一间房间，他们说既然儿子回来了，怎么可以在家里没有自己的房间呢？
诸伏景光和父母一起去附近的商场采购了一些家具，一起布置好了房间。
他看到朱鹭给他发的消息了。
——在家里多待几天也行，反正没什么工作，可以给你带薪休假的待遇哦。
他回复道。
——那就多谢总队长大人了。
*
晚饭过后，诸伏兼义想起来一件事。
他去玄关的鞋柜上取出压在花瓶底下的那张纸条。
“景光，你认识写这张纸条的人吗？”
诸伏景光默读完纸条上的内容，看到朱红色的游云印章，欲言又止。
“……是的，应该是朱鹭，我是说，伏原朱鹭。”他已经和父母说过他目前在瀞灵廷的工作了，这时候解释起来也简单些：“我是十一番队的，朱鹭是一番队的队长，也是整个瀞灵廷的总队长。”
关于没有具体的署名这点……
“她大概是嫌写名字麻烦，所以盖了个私章吧，因为不想打扰到你们休息，又怕放在信箱里看不到，才塞在了门缝里。”
诸伏景光回想起朱鹭敲窗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那么来给父母送信也应该是差不多的时间。
“这是有人给你的新年礼物。”
他记得朱鹭给他纸条的时候是这么说的，父母不知情，从朱鹭的反应来看应该是突发事件，那么给他这份‘新年礼物’的是谁呢？
想了半天也没有个思路，诸伏景光就先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反正回去以后问问朱鹭就知道了。
*
诸伏景光在家里住了三天。
母亲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过度紧张他。
他们体贴地没有问起他生前的经历。
一月三日傍晚，诸伏景光带着母亲做好的便当和一些点心回瀞灵廷了，说是让他分给朋友们吃。
虽然朱鹭特许他可以多放几天（带薪）假，但是他和家人相处的时间还很多，不急于一时。反倒是朱鹭，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加上朱鹭才只有六个，还没有步入正轨的瀞灵廷，怎么可能不忙碌呢？
*
分别前，父亲和母亲站在家门口目送他离开。
还和他说，“也带朋友来家里玩啊。”
下次回家的时候，带上萩原、松田、朱鹭一起去家里坐坐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归处[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