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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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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了,灰蒙蒙的天空在在提醒时间还早,还可以继续赖床,然后像阵急旋风一样狂刮,像个陀螺一样猛转。
破旧的屋子,历史悠久,仿佛历尽沧桑的老人,充满了憔悴和裂痕。
“妈,我走了。”拎起挎包,夏侯焰弯腰,边穿鞋子边清亮的说道。
“嗯。”一边收拾碗筷,焰妈妈应道,“你今天要搭公车还是骑车?车钥匙我昨晚挂在门后面。”
“搭公车。妈,别忙了,我回来后再洗。”他说完,蹬蹬蹬的下楼。
不知不觉中,母子二人这一住就住了十六年。以前是拮据,生活窘迫使然,捉襟见肘的困顿,能有一个容身之所,猪棚狗窝都是天堂了。
如今,银行帐户里的数目也刚好有五位,另一张更是七位,却是他人的给予,所以二人都很自动的忽视这对他们而言的天文帐号。
呼,到现在才五位数是少了很多,但设想一下,一个没文凭、身体又不好的妇人能找到什么好工作?一个月的工钱又能有多少?独自撑着一个仅有两口的家,生活费、伙食费、水电费、房租费……加加减减,口袋里的钱又能剩多少?
儿子假日又要到武官习武,这是一笔不小的开资,虽然他现在的这笔费用已由夏侯家承担,但是二人都会把这笔费用汇入七位数帐号,绝不少一分一毛。年少懂事的儿子也争气,早上送报送牛奶,中午到小吃店帮忙打零,晚上帮人运货搬货,只要是能做的,别人又敢用不怕犯了雇佣未成年人――即使是临时的――他都去做。原本偷窃打劫等不法的事他也做,后来妈妈知道自责痛哭后他便收手,除非必要。
嘴里虽说是搭班车,然而事实上他是不可能搭的,如果他选择骑车,妈妈也绝对不会搭车,和他一样为了省点钱,她肯定会勉强自己把原本一小时半分钟的路硬在一小时内走完,把自己赶得气喘吁吁,呼吸不顺,双脚发疼,晚上回家后又痛得辗转难眠。
如今不是没钱买车,而是买了没地方放,这个区小偷很多,丢东西是家常便饭。唯一不知是庆幸还是该悲伤,他家只遭过一次小偷,在他一岁时,却什么也没被偷走——铁定是嫌太穷。连一丁点油也楷不出来。
对很多人来说,他想他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口袋里的手机。这部手机是他自己打工和初出资买的,在去年生日时。可笑的是四人中唯独初没有手机,所以要联络他是不容易的事。(初:拜托,我要是有手机的话没几个小时就说拜拜了,好不好?)
“嘀嘀。”几声汽鸣声传来,那是一辆银灰色奔驰。
他听而不闻,继续边送报边奔跑。这不啻于一种锻炼,体力、耐力、及毅力。
“嘀嘀——”车又响了几声,而且拖长尾音。
他瞥也不瞥一眼,报纸往门缝底塞进去,继续下一个目标。
对方不耐烦了,车子一冲又一扭,意图拦住他的脚步。
他纵身一跃,轻松跃过,一个漂亮的投蓝,报纸一如所料的进了铁箱里。这是困难的事,毕竟那个瞄头要准,力道要稳,速度要好,三者差之一毫,都将会是个失败的表演,如同杂技演员在表演高难度动作。
对方叹口气,下车,喊道:“焰,我有事要和你说。”
连施舍都不肯,他连回头意思意思的看一眼这位血缘上的父亲夏侯尊都没有。将报纸交给一家刚开门的小吃店,他又拐进另一家稍早开门的小饭馆。
眼巴巴的看着儿子,即是心疼又是无奈,不是没有拿钱掏心给他。是他不屑于要。另一个儿子的渴望这个儿子的拒绝,满满的父爱远不及他妈妈的不幸。他已经尽力在补偿这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焰又何必为难他这个他为人父的颓废中年人?焰这性子到底像谁多些呢?他妈妈的倔强和不认输,他这个爸爸年少时的自我和狂傲。
唉,除了叹气,夏侯尊找不到任何言语、任何动作与任何表情来表达他的心境。
“焰,我知道有一块碎片在哪里。”望着儿子的背影,看着儿子对自己的漠视,他说道
很明显的,夏侯焰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仍不愿转身看他,放缓了速度,他边回答:“我不稀罕。”不稀罕你的能力,不稀罕你的消息。因为我根本就不指望你,也不需要你。
宛苦一阵霹雳,夏侯尊神色瞬间黯然苍白,这句话对他的打击何等的大。他对他的怨恨不满如此的深吗?
送完最后一份报,夏侯焰意外的看到了尉迟冰洛和初。姐弟俩同骑着一辆单车。初也瞧见了他,车把一拽,朝他骑来,刹车,粲然一笑,阳光明媚地说道:“早上好——”随即,想到大前天被K的事,又改口道:“混蛋焰,去死好了!大混球!”以脚背抡起踏板,呼呼呼离开。背上大大写着“生气”二字。
心境从暗喜到不安,再从不安到高兴,又从高兴到安心。他怎么忘了这头猪无与伦比的烂性子,即使最近仍会气他气得牙痒痒,但是……哈哈,这头猪,猪得可爱。
深深吃了一惊,那二人不是尉迟家的萝卜头小鬼,夏侯家的死对头吗?他们怎么认识?!而且感觉上感情还不错……如果是那娘娘腔(初严重抗议:谁娘娘腔了!你杀千刀的别乱损人!)和炎的往来他还知道一些,但是和焰……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凭什么如何自若的在他两个儿子中穿梭?!(初既气愤又欲哭无泪:我是猪好不好?你别老拿我的外貌激我,行不行?我只是孩子气而已,可不可以?你要发泄就找些事或做运动发泄,不要找我当枪粑,OK?)
回过神,儿子已经走远,见不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