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誓之尘》月上苍华

11、11

　　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半年的游荡无业生活宣布结束，他找了一件工作，虽然又辛苦又臭，工资又低，但高兴的心情是不变的，他明天一早开始打扫这个区的垃圾，当一名清洁工。他从不认为这是什么低下的工作，相反的，这是份光荣而伟大的职业，假如没有了清洁工，试问到处不成了垃圾场？周围岂不是散发阵阵恶臭？蚊蝇不就到处乱飞？很多人瞧不起这工作，但是他们日进斗金却未必如清洁工伟大。有句话说的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这话听得顺耳。
　　在一家沙县小吃里，点了份蒸饺，来了碗汤粉，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今日觉得特来味。真是喜上眉梢，眉开眼笑。
　　夏侯焰端着蒸饺和汤粉走到那名精神饱满，神清气爽的中年男人旁，放下东西，又忙着去端其它的食物给其他客人。
　　当初夏侯雨荷和尉迟初恰巧也在这家店里打包，夏侯雨荷当场掉了下巴。尉迟初不以为然的说：“啥米？很难想象焰当服务生的模样？就像看到帅哥靓妹挖鼻孔一样怪异？开玩笑，是人还不都要吃喝拉撒，所以他当服务生根本没啥奇怪的。你应该谢天谢地他没去跳脱衣舞，虽然那极有可能是……痛，我闭嘴，你饶了我吧，我倒降（口头禅）。”揉着被夏侯焰敲了一记栗子的脑袋，尉迟初立刻投降。
　　“一份云吞和两份炒粉，在这里吃。”一位女生甲女盯着他直瞧，慢吞吞的为自己和朋友报菜单，看着他转身后，仍移不开视线，说：“怎么样，没骗你吧，他真的很帅，帅毙了。”
　　一样丢了魂，乙女：“是啊，帅毙了。你说我倒追他可不可能？”
　　“喂，他可是我的！我绝不把他让给你！朋友、情敌，二选一！为捍卫权力，甲女终于不得不暂时移开视线，威胁的瞪向死党。
　　无聊的花痴女。45°的暗自嗤哼，他个性的脸上依然神采飞扬，只是视线不时瞟向那名中年男人。
　　老板与老板娘歪乐了嘴，忙得不亦乐乎，这么个活招牌，还用怕生意不红火吗？
　　稀哩哗啦，放下筷，伸手一抹嘴，中年男人站起身说：“结帐。”边从口袋中掏钱。在他掏钱的时候，和钱放在一起的老式旧手表也顺势掉到地上，当的一声。这是块没有表带的表，从磨损的程度和款式来看，已有几时年的历史，而且还是便宜的地摊货。照理说，这表早就应该作废，然而它仍正常的运转着，只有夜深人静时才听得到的滴嗒响着。
　　如果是平时，夏侯焰是绝对不会弯下腰去拣的。可是，这一刻，他拣了。眉头微扬，露露笑容，他确定了一件事。待挺腰抬头时，晃动的红色刘海，45°上扬的个性笑容，他问道：“能把这表卖给我吗？”如果不能的话他也会将之占为己有，因为里面的碎片。
　　“这块表？”不确信的重复一遍，中年男人先是考虑了一会。这表旧是旧，却实用方便……算了，反正再买一块就是。主意一打定，他爽快的说：“送你。”
　　从口袋里掏出50元，夏侯焰拿给他，收拾碗筷，檫净桌面，继续工作——别说50元太少，他身上一般是不放超过80元的钱，这是习惯。
　　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绿镖子，再看看他，中年男人觉得给多了，也没必要，这只是地摊货罢了。上前，扣着他的手，把钱还他，双手包住，说：“打份工做份活不容易，留着好好用。”拍几下他的肩，随后向老板娘结帐。
　　夏侯焰看着他，没有感动，在经过他身旁时，又迅速把身上仅有的80元全插入他口袋里。即使明知他的好心，但是他不想白拿。45°的仰首，他帅气的笑瞬间掠夺不少怀春少女和未婚女子的芳心，已婚的也没幸免的陷入痴迷，甚至连一些同为男性的人也失神。
　　那抹笑含着自我，含着高傲，含着狂肆，含着挑衅，占尽侵略的本能，危险而摄魂，罂栗般的美丽。
　　一张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脸孔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桀骜的焰火熊熊燃烧，硝烟的锋味浓而危险，一触即发的暴力随时喷发。
　　夏侯炎厌恨眼前这个与自己七八分相像的家伙，既因为他与他一半相同的血缘，又因为他和他妈妈抢走了他与妈妈本应拥有的爱。
　　这是杀千刀，气及牙痒痒的事，他和他的相像，他和他同音的名字，他和他的相同品味，他和他一模一样的打扮——差别在于他喜欢扣起扣子，虽然固定扣两个扣子；而这家伙则全然不扣。若说他和他不是双包胎，鬼也不会相信。而这是他极不情愿承认的事，他们确实有血缘关系，确实是同父异母，确实是兄弟！
　　现场很多人呆住了，一个这么帅的人已是难得一见，此刻竟又出现了他的另一个翻版（夏侯炎：靠，谁是的翻版了！别胡说八道！）就是老板和老板娘也都愣住了。但是……
　　这是什么气氛？凝重而低压，既像冷空气降临又像热气流侵来。冷与热的交错更是风云莫测。
　　“换个地方。”夏侯焰双手斜插进口袋里，斜瞥他一眼。
　　环视一眼周遭精神紧绷的人，傲然的抬头，夏侯炎无所谓的说：“随你。”
　　走进附近公园一处偏僻绿茂成荫的角落。
　　脚方落定，二人极有默契，仿佛演示了七八十回般，同时出手，同时挥拳，一来一往，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不分轩辕。一个蹲身扫腿，另一个跃身踢脚；一个侧闪劈出手刀，另一个，曲臂挡下回以上勾拳；一个手心拦下稳住下盘扣脚使劲想让对方失去平衡倒下；另一个不甘示弱，同他较起脚下功夫；一个趁其不备，使出李小龙的寸进，另一个迅速退出攻击范围，使出一记右勾拳……
　　黑色的发丝在甩荡，黑和红的刘海在振动，红色的衣摆在飞扬，红色的身影在迅速闪动。呼吸逐渐粗重，气息逐渐不顺，额头汗在飞洒，背上的泪润湿衣服。
　　都开始显得气燥，不知不觉失了路套，成了力量上原始的打斗。鼻的青、脸的肿，背的疼，胸的闷，腹的痛，腰的松，二人皆一身伤痕，互中对方一拳，吃的力道十足十，各退几步，摆着最佳出手姿势，气喘气乱。如此对峙盏茶时间，同时收手，皆知没得结果，只有两败俱伤。各拭去嘴角的血渍，仍然敌视对方。
　　夏侯炎怒气犹未减去分豪的说：“你竟然把那头猪打成那样子。你明知他不会打架，打人也不疼！”（初：拜托，我不是趴趴熊，行不行？“什么叫打人也不疼”我哪里看起来像蚊子来着？右半身还是左半身？或着全身上下？）那是他的权利！只有他能欺负那头猪！（初：妈呀？我身上何时贴上属于“夏侯炎专属虐待物”的标签了？！我没有这么笨，好不好？我也不是虐待狂，行不行？我只属于我自己，可不可以？）
　　邪肆一笑，夏侯焰嘲笑：“心疼了？跑来为他讨公道？你还真是‘有情有义’热血沸腾呀。”他不后悔打了初，虽然心疼、担心的滋味万分难受，比自己受伤还疼个千万分，但是谁让他一心维护尉迟冰洛那女人了。
　　“哼！你根本不配当他朋友！”吐出这么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他为初报打不平，“你的无情卑鄙不配和他沾边，那会污染他的‘蠢’洁天真。”
　　不配，不配，又是不配！
　　他听烦了这两个字，更恨透了这两个字！
　　夏侯焰怨恨甚深，恼火的怒吼道：“干你什么事？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你又不是他本人！别忘了，他姓尉迟，不是夏侯。何况，当初主动接近的人是他不是我，主动提出往来的也是他不是我。你压根没权利过问我和他的事情。”
　　“谁说我没权利？！他是我的！”回吼道，青筋暴出，夏侯炎怒火高涨的嚷道，“当初接近你，同你作朋友，只不过是因为他有一副烂好心肠而已，即使是其他人，他也会这么做！哼，别说这点你会不明白。”
　　“他不属于你！”厌恶他口中的独占欲与霸道蛮横，夏侯焰回驳道，“咱们走着瞧，看他会站在哪一边，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龙拳一出，印发碎片力量，残垣破瓦瞬间摧毁化为废墟，阵阵尘土滚滚飞扬。
　　二人同时愣了数秒，最后，夏侯焰松开拳头，踏过废墟，与甩头而去的夏侯炎背对背的相离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