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见南山》思暖知寒

6、第 6 章

　　时三三的右边，正坐着一个男生，那杯奶茶就是时三三点给他的，不过这个男生旁人看不到。

　　白悠然拍了拍时三三的肩，“放心，老师我很人性化的，你让我好过了，我肯定也多照顾你，到时作为老师我啊，只管人类的男女生早恋，不管其他。”

　　哼！时三三看着面前的为人师者，这哪儿是老师啊？分明是只周扒皮！吃人不吐骨头那种！

　　洛崖想要安慰时三三，但看到白悠然正看他，他又不好意思开口，即使跟时三三这个厚脸皮的待一起这么久，小精怪还是很容易害羞。

　　白悠然站起来：“行了，我不打扰你们，记得跟自己班主任报备。”

　　临走又不放心的回头提醒：“四十二！记住了！”

　　时三三真的哭了，她就是想出来跟洛崖一起吃个晚饭，招谁惹谁了？

　　看到白悠然离开，洛崖才开口安慰道：“不要担心，我跟你一起学。”

　　白悠然转过拐角，才伸出手，这是刚刚她路过洛崖身边时，趁两人不注意从洛崖身上拿到的一丝灵力，她需要确认一件事。

　　洛崖身上的灵力，与她之前拿到的是否有关系。

　　之前东郊突然爆发的一次病毒绝非正常，她和许乘风去探查过，有妖灵参与，这灵力气息白悠然总觉着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上来，许乘风也有这样的感觉。

　　他们用了很多方法都没查到灵力来源，既然是靠感觉，那最笨的办法就是对身边熟悉的妖再感受一遍它们的灵力，他们将那些残留的灵力聚了聚，收集起来，方便对照。

　　为了这件事，白悠然的休息时间总是拿来被迫“加班”，镇山市的妖怪数不胜数，跟白悠然相识的没有全部也有二分之一，甚至更多，当然，这里面的相识，有一半也是因为结怨……

　　今天也是难得放松，没想到时三三自己撞上来了。

　　也不是白悠然不信任时三三和洛崖，而是这次的灵力确实有些古怪，不仅熟悉，而且让白悠然觉着有些亲近，像是很熟悉的老朋友的气息。

　　看着两处气息不同的灵力，悠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

　　也是，那么可可爱爱的小精怪，怎么会做坏事呢？

　　白悠然给许乘风发消息，时三三这边的疑问可以排除了。

　　许乘风：收到。

　　白悠然看着许乘风的回复，自己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认真啊。

　　说白了，白悠然还是多少有点嫌弃，小时候像个小古板，长大了像个老古板，这样的师兄怎么找女朋友啊？她开始为许乘风的感情生活担忧。

　　另一边的许乘风打了个喷嚏，开始提醒自己天凉了，是该加件衣服了。

　　再见到赤炎，白悠然还是决定问问上次他说的，把神识留在真身上的办法，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具体实施方法。

　　赤炎真是被缠烦了，这人不愧是做老师的，问题问的真是细致到极致，她甚至拿了本小本子记。

　　南山的真身便是南山殿前那株受过雷劫的柳树，当初若不是老山神的神力护着，那株柳树非被雷劈劈叉了不可。

　　夏蝉冬雪，几季轮回，雷劫的印记越来越淡。

　　白悠然把从赤炎那儿得来的方法告诉南山，她总想再试试，她不想南山就这样被困在这座山中，周围群山环绕，她便孤身一人在这山中看雪落花开。

　　现在还有她在，可以陪着她，但她能陪她几年，十年？五十年？她若再长寿一些，一百年？可这些年岁在南山的时间里又算得上什么？

　　等她死了呢？鸾雀也不在了呢？她还是要被困在这山神殿中吗？

　　试试吧，万一可以呢？

　　白悠然这么劝自己，然后去劝南山。

　　看着白悠然满怀期待，南山不想她的期待落空，那便试试吧。

　　按照赤炎的方法，南山将自己的神识分出一缕，留在了柳树上，然后隐了神息，和悠然一起踏出殿外。

　　鸾雀在一旁很着急，上次白悠然带南山下山，后果如何还历历在目，它并不想自己的主人冒险。

　　可一路下山，南山并没有任何不适，直至踏出南山结界。

　　“如何？”白悠然担忧地问。

　　周身灵力运转正常，也没有窒息感，一切正常。

　　南山摇头，“无碍。”

　　白悠然松了口气，看来成功了！那个赤炎也不是毫无用处。

　　松开南山的手，白悠然站在她面前缓缓行了一礼，“那么，我亲爱的山神大人，欢迎来到——人类的世界。”

　　关于白悠然带南山下山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让旁人知道的，尤其是隐宗的人，若是让玄青长老，也就是白悠然的师父知道，他一定会打死悠然。

　　所以白悠然再三告诫鸾雀，三缄其口，好好守着南山殿，就像南山还在殿中一样。

　　若是泄露消息，她就在师父把她打死之前，先把它丢进三川途去陪那一应孤魂。

　　白悠然带南山逛了许多地方，若不是时间不允许，她们还能再逛逛，但白悠然要上班，她还有课要上，于是，她先把南山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两室一厅的小屋子，刚刚好。

　　白悠然把主卧让给南山，书房收拾出来自己住，南山说自己睡书房也可以。

　　白悠然坚决不同意，“那怎么行！我这小屋比起山神殿已经很委屈你了，再让你睡书房，我可是要折寿了！”

　　许乘风很快便知道这件事，但还是选择帮自己这个到处惹祸的师妹瞒下这件事，他怕师父知道了，会为了清理门户，杖毙这个小师妹。

　　白悠然的课没上多久就回来了，因为全市封控，学生回家上网课。

　　白悠然不喜欢网课，但没办法，只得准备好各种生活用品，开始居家上班。

　　既然不能出去看看，南山本可以回去，不过一息之间的事情，但她不放心白悠然一个人，虽然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最后南山还是留了下来。

　　晨起夕睡，南山的作息标准如老年人，白悠然每次都是不得不上课的前半个小时才起床，那时南山已经完成了早课修炼，东边的阳台刚好能看到晨起的日出。

　　白悠然上完网课，屋内没有南山的身影，她四处没有寻到，倒是透过纱窗看到楼下广场上围了一群人，正中间刚好就站着南山。

　　白悠然吓了一跳，赶忙下楼寻过去。

　　围着南山的那群人在领中药，小区诊所熬的，悠然下去的时候，已经分发的差不多。

　　南山看到白悠然，“我……”

　　“我知道，谢谢你。”白悠然抱住南山，似乎只要南山在，她总会很安心。

　　“对不起……”

　　白悠然摇摇头，周围已经没人了，她们可以放心说话：“你不用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而且你要相信，人类的力量是很强大的，我们可以度过最艰难的那一年，就也可以度过现在。”

　　“你这样……没事吗？”白悠然突然想到天道对上神的束缚，有些担忧的问到。

　　南山知道白悠然的意思，摇了摇头：“药材是诊所的，药方是医师开的，药是机器熬的，我只是提了一些小建议，然后来帮忙，不改命数，不泄天机，不算插手人间事，天道不会降惩。”

　　看到白悠然在工作，南山就自己下楼去走走，小区的人都很好，虽然被圈在这方寸之地，却也自娱自乐，互不打扰，小区内的广场上，有秩序的做核酸的，聚在一起打球下棋的，还有给大家分发药品。

　　南山走进去看，旁边正有一位老者在检查一个小孩儿，他本是中医院的大夫，现在退休在家，左右无事，就出来帮帮忙，分发的重中药就是他自己写的方子熬制的。

　　桌上就是他写的方子，南山看了看，做不到完全祛除毒症，但也确实有效，等到老者忙完，她拿着方子跟对方讨论了几句，没有明确说什么，但几句问话间，老者自己思索了片刻，在方子上又加了几味中药。

　　“小姑娘学医的？也在这里住？之前没见过你。”老人眼中带着赏识，虽然药理有些不清，但几个问题都问在了关键上，这小姑娘是个学医的料子。

　　“懂得不多，跟家里长辈学过一些，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刚好发药却人手，南山就留下来帮些小忙。

　　她只是问了几个问题，药方是老人自己改的，算不得她的功劳，这算是她钻了一点小空子，天道降不了惩。

　　“那可真是太好了！”听完南山的解释，白悠然又开心地抱了回去。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小孩儿痛苦的尖叫，中间还夹杂几句对话。

　　大人愤怒地质问为什么逃课！以及小孩儿倔强的回吼自己我没错。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高楼声源处，旁边也站了其他听热闹的，兴致勃勃的跟身边人讨论，头抬得比白悠然还高，

　　南山疑惑地看向白悠然。

　　白悠然笑着说：“没事，大概是哪家熊孩子又逃网课了，正被家长训呢，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