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指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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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南低着头，有些羞涩的对着燕黎说到：“燕黎姐，他们去那里，咱们就往这边走吧。”
燕黎看着周叙白和梁小结没了人影之后，才对着和自己分到一组的吴南说到：“你来带路吧。我来当你的保镖。”
燕黎本来是个活跃的性子，可这吴南在外面比在屋里还要蔫，燕黎也活跃不起来了。
他们走的这条路有些窄小，并不是特别好走，枯黄的野草横亘在路两旁，很是野蛮。
这附近也没有建筑物，倒是能听到流水声，却又不见河流。
三三两两的小姐妹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吸引了一瞬燕黎的目光，又很快把自己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吴南身上。
吴南好像习惯低着头走路，她走的小心翼翼的，好像脚下的不是路，是刀尖。
河流的声音更清晰了，燕黎抬眸，目光所及之处，正好可以看见三两女人在河边浣洗衣服。
遥遥望去，脸上均带着笑容，三两个小姐妹想谈甚欢，倒是与这深山野林有些挂不上钩。
“咱们去问问乡亲们吧，他们也更熟悉村子里。”
“好啊。”
“‘好啊’，她是这么回答我的。”
桌对面的女孩子笑的很好看，他直视着对面男人的眼睛，好像再说悄悄话一般，轻声说道：“你们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我当时还可害怕了。”
梁小结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对面的女人好像开始魔怔了一般，对于她诱拐燕黎的过程说了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详细。再问他别的什么，就闭口不谈了。
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又觉得她这么情有可原。
燕黎看着里面的疯婆子，在听着她疯婆子一样的言语，一拳打在面前的桌上，把控制电脑的小警察吓得一抖一抖的，生怕那拳头下一秒就落在自己身上。
燕黎愤愤不平，“头儿，她肯定还有知道的。”
周叙白看着里面的人，比之初见，整个人都显得疯狂了不少。
梁小结对于女人的疯状视若无睹，只是问到：“既然你只愿意说燕警官的事，那咱们继续谈谈燕警官。”
女人闻声抬头，对于男人又一次执着在燕黎身上表示不解。她觉得她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吴南也是。
她是个女孩儿，在这个地方，女孩天生就是不幸的。
吴南还算好的，最起码她活了下来，可活下来，有时候还不如死去。
梁小结没有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看到她放松了一口气，就立刻问道：“为什么选择燕警官？据我所知，与那个地方有关的‘失踪者’都是男性，这一次你们为什么选择了身为女性的燕警官？”
吴南耸了耸肩，浑不在意的说到：“我怎么知道，我也只是听她们的话而已。”
梁小结立马追问：“她们？村西的那些女人？”
“对啊。”
梁小结：“你最听谁的话。”
吴南兴致勃勃的指出了其中的问题：“不是我最听谁的话，是我能接触到谁才对。”
看到梁小结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她调整了一个对于她来说舒服些的姿势。
“其实我说不说也无所谓，这些事那整个村子都心知肚明。”
吴南是吴家的人，她父母是那个村子里面难得的有情人。
但爸爸对妈妈的喜欢，也改变不了那个村子男人对儿子的执着。
吴南活了下来，并没有成为家的一员。因为她的妈妈生了她，再不可能有第二第二个孩子，她是爸爸给妈妈的定心丸。
父母在她五岁的时候带她到了镇上，但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还在村子里面，幼时回去，总能听见父亲和爷爷奶奶的争吵声。
村子里面没有那么多女娃，那么只能找外面的。
吴南16岁就被指给了村子里面一位27岁的单身汉。从小长在镇子上接受了教育的她自然明白不应该，但她在17岁那年还是属于了那个单身汉。
那单身汉并不是没有女人，只是没有法定意义上的老婆，或许，这个村子里面大多数人都是没有的，女人，只有生了儿子，才会被带去加到那个红本本上。
那个女生没有给他生儿子，只有三个女儿，全扔在林子里凉透了。
吴南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深冬。
他脚上带着镣铐，就跟她小时候在电视看到的犯人带的那样，不，比那个更粗。人蜷缩在窝棚里，身上是看不清颜色的单衣。
吴南是18岁那年离开那个男人的，由一个女人救得她，她问她：“你可有去处。”
我答：“回家。”
她记得那女人笑的很美，眼睛里好像有着异样的深情。后来才明白，那是怜悯。
回家，多么美好啊。
“梁队生活在大城市里，你们那里，对于嫁了人以后的女人回家是什么态度？”
梁小结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所以你就杀了你的父母。”
吴南笑了，“你已经查到了？城里的警察速度就是快。”
梁小结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进入派出所的。”
吴南：“吴叔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梁小结：“继续吧。”
“那个女人叫吴琪琪。”吴南突然问到：“梁队，看在刚才我说了这么多的份上，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梁小结从从水壶里倒出一杯给她。
“热的，小心烫。”
“谢谢。真没想到，第一个递给我热水的人，会是送我上断头台的人。”
梁小结笑着回她：“你误会了，我只是负责审讯你。继续吧”
吴南小心的饮下一口水润喉，“我主动找到了那个女人。村西头那些女人，都是被逼的。”
梁小结：“展开说说。”
吴南已经不知不觉说了许多，一开始闭口不谈的，就自然而然说出来了。
“那村西头住着的的女人几乎都是被拐来的，用来怀孩子。
这个村子不仅拐女人，还会卖孩子，女孩子生下来就被扔掉，男孩子则留着，一家子想留几个留几个，其他的就托人带出去卖个好价钱。”
梁小结停下来喝了口水，然后看着那两人又说到：“吴琪琪，那个救了吴南的女人，是第一个逃出去的。然后她开始救别人。”
燕黎的声音悲凉且气愤，“穿上婚服的女人就相当于一辈子被绑在村子里了，可就算逃出去，比吴南也好不了多少。”
周叙白翻看着什么笔记，听了以后，也接到：“舆论是强大的，那些被拐卖的女孩儿被救回去，也会被邻居戳着脊梁骨，这不是她不在意就可以略过去的。人毕竟是需要社交的存在。”
燕黎听到纸张又翻了一页，终于忍不住凑过去：“头儿，你这到底是在翻看什么？”
周叙白将封面给燕黎看：“《吴蒙》，余殊的剧本。”
“殊哥的剧本！”
燕黎一把抢了下来，又悄咪咪瞥到周叙白有些和善的眼神，把书还了回去。低声吐槽：“小气鬼。”
梁小结看不下去，把燕黎揪到一边，问到：“怎么，这事儿与你那小明星有什么关系？”
周叙白：“与他倒是没什么关系，毕竟剧本不是他写的，只是……”
周叙白将剧本翻到他刚刚看的那页，手指指着某一内容递给两人，“也别浪费时间了，你们直接从这里开始看。”
梁小结接过剧本，和燕黎一起看。
燕黎随着梁小结手指移动，将看到的内容直接读了出来：“‘这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他从没有想过，他还有离开这个地方的一天。他还以为他终会被黑暗侵蚀，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用别人的啼哭换取金钱，和自己活下去的支撑。从此以后，这里的一切将会在我的记忆中永远封存，他不会带着这里的肮脏离开，这个且无可救药的地方，将慢慢在他的记忆中荒凉。’这是什么狗屁描写，这啥意思？”
周叙白没有给他答案，反而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燕黎看完后感慨到：“这样的描写不就舒服多了吗，现在的编剧就是瞎改剧本，这也太压抑……了。”
燕黎后知后觉的抬头与那两人对视，“这写的不会就是这个村子吧？”
周叙白将手机拿回来，“剧本是有寻清梦和导演两人改的，编剧挂的也是寻清梦的名字。这寻清梦前些日子，就已经回市里了。”
燕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咋又跑了？”
梁小结也觉得奇怪：“这寻清梦总不能也是什么‘死神小学生’体质吧，怎么每一次，都能让他干啥呢？”
周叙白：“回到正题，说说那些被害人。”
梁小结往后靠了一下，伸了下腰，“估计带我开会的时候也会说，现在先给你说了也没事，就之前发现的那些尸体，村西院子里面的那几十具，其中，有15具尸体的右手小指骨失踪了，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熟悉？”
“怎么有点熟悉？”右手小拇指？
燕黎想了一下，总觉得，最近接触过类似的案件。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指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