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0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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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请允许我笑一会儿。”
江云澜顾不上风知行什么反应，飞快跑到窗边，扶着栏杆放肆大笑起来。
才笑完，刚想说点什么，转身一看到风知行，又忍不住笑到扶墙。
风知行：“有这么好笑吗？”
他的头现在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成个木乃伊，只有嘴巴、鼻子、眼睛留了线空隙。
这就是他说的办法。既然江云澜说，看见他的脸会头痛，那就不要让她看到脸好了。
这办法确实立竿见影，现在看见风知行，江云澜头不会痛了，但是忍不住就要笑，一笑就笑个不停。
风知行就这么静静看着江云澜在他面前笑得东倒西歪，笑得一点没有形象，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冷雪来了。
“你是什么人？”冷雪口气一向冷，看到装扮怪异的风知行，口气更加不好。
江云澜告诉她，这是风知行。
“风知行？”冷雪不停地打量风知行那被布条裹着的头部，“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他是为了我才这样的。”江云澜收住笑，向冷雪解释，“我和他说，我一看他的脸就头疼，所以他就把自己的头包成这个样子。哈哈哈……”
她才说完，冷不防看到风知行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头，又笑了起来。
“哦？”冷雪听了，脸色略好些，还是板着一张脸问道：“风老师来做什么？”
一语点醒江云澜，对哦，刚才光顾着笑了，都忘了问，风知行来找她做什么。
风知行道：“我是来找朋友的，结果敲了门，就看见江老师。”
“找朋友？”冷雪满脸写着不信。
就算是信了，冷雪说话也是这个调调。
江云澜赶紧打圆场：“我记得我们到的时候，这包间是有人的。”
冷雪语气缓和了些：“你朋友在我们来之前就走了。”
风知行道：“看来他走得很急。”
看到风知行的头，江云澜又忍不住笑了。
可惜，在场三人，好像只有她一个觉得好笑的样子，显得她笑点很低。
总这么笑人家，感觉不大好，江云澜招呼道：“那个，风老师啊，一起吃早茶吧。”
说着，用冷雪刚带来的茶壶给风知行倒了杯热茶。
风知行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这样也吃不了。还是改日再登门拜访。”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啦。总不能以后每次见你，都让你包成这样。”江云澜心里很过意不去，怎么说也是同事，以后还要共事的。
“不不不，江老师会有头痛的毛病，是因为我。我得负起责任。”
江云澜道：“风老师打算怎么负责任？”
总不能到了书院，还天天这么包头吧。
冷雪还是冷冷地看着。
风知行解释：“前几日晚上，我不小心掉入江中，是有人把我救了出来。虽然当时我意识已经模糊，但仍看到了那个人的脸。直到昨天到府上，我一眼就认出，江老师就是那个救我的人。”
说着，便起身行礼，感谢救命之恩。
江云澜赶忙还礼：“风老师客气了。”
人不是她救的，她受之有愧。
冷雪在一旁道：“风老师打算怎么感谢？云澜为了救你，可是落下了这头痛的毛病，整个云谷镇的大夫看了，都说无药可治。”
风知行愧疚道：“是风某的不是。若是大夫治不了，也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其他的办法？”冷雪道，“说说看。”
风知行道：“比如找道士、巫师，或者北方的萨满之类，活着找江湖神医，我知道镇上就有一位。”
怪力乱神？江云澜是科学主义者，拒绝搞各种封建迷信，“其实也还好啦，这病我自己治得了，只是需要点时间。”
风知行本以为江云澜是安慰他，不料江云澜却和他介绍了系统脱敏法。他对这办法好像很有兴趣，问了江云澜不少问题。
在江云澜耐心答疑解惑后，风知行总结：“这么说，如果有让人感觉害怕或者不舒服的东西，都可以用这种办法治了？”
“也是因人而异啦，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江云澜话不敢说太满，她只是个心理学本科生，学得不精也不专。
她想了想，又道：“其实，对于害怕的东西，还有一种冲击疗法，和系统脱敏完全相反，而且效果更快。当然，风险也就更大。”
风知行：“愿闻其详。”
刚才话说太多，江云澜有些口渴，先喝了几口茶，才道：“打个比方吧。假如有一个人特别怕蛇，用冲击疗法来治，就是把他放到一个周围都是蛇的地方。”
冷雪首先反应：“若是这人承受不住呢？”
“所以用这种办法要慎重。但想要快，就得有代价。”江云澜道。
今天话说有点多，江云澜又觉得有些渴了。
这回给他添茶的是风知行。
“谢谢。”江云澜道，“所以，你也不必总这么包着头。逃避不是治病的好办法，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风知行迟疑道：“那……我把布摘掉。”
江云澜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才回道：“好。”
冷雪默默走到江云澜身后。
两人看着风知行一圈一圈地解开头上的布条。
江云澜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冷雪扶住她的肩膀。
看到了，看到了，又看到那张清贵俊美的脸。
其实江云澜几次看他，都是惊鸿一瞥。这一回，她压住太阳穴，忍痛多看了三五秒。
嗯，不错，比之前进步大多了。虽然头还是疼得要命。
“你怎么样？”冷雪也帮她揉了起来。也许是学过武功懂得头部穴位，冷雪按摩比江云澜自己来舒服多了。
“对不起。”风知行低头道歉。
江云澜大手一挥，看着面前的茶杯：“这也不能怪你。对了，我刚才看你轻功不错，你怎么会掉到水里去？”
她还没缓过来，现在不是很敢看风知行的脸。
“风某轻功是还可以，但不识水性。”风知行一只手遮住了靠近江云澜半边脸，好让她看不清自己的长相。
冷雪提醒他：“云澜刚才问的是，你为什么会掉到江里。”
风知行没有马上回答。
冷雪“哼”了一声，冷冷道：“不能说？”
眼看气氛不妙，江云澜赶紧和冷雪道：“那个茶又喝完了，冷雪你去换一壶。”
冷雪提着空茶壶走出包间，风知行才低声道：“对不起，江老师，我不想骗你，所以不能告诉你那晚我为什么会掉入江里。”
江云澜大度道：“没关系，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什么。那晚的事，我也不记得了。”
风知行：“你不记得了？”
“啊，都不记得了，一想起来就会头痛。”江云澜敲着头道。
头痛是真头痛，但不是只不记得那一晚的事情。只是，没必要和一个刚认识的人透露太多，江云澜也只好这么说了。
风知行又开始道歉了：“还是风某的不是。”
“唉，也不能都怪你。”江云澜是真这么觉得，谁愿意没事大晚上掉水里，水那么冷，而且还不会游泳。
这两个人说话，一个不看对方，一个遮住半边脸。双方都觉得这么沟通有些怪异。
冷雪很快提着热茶过来了。她一进来，就给江云澜和风知行各倒了一杯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风老师，不好意思，刚才我口气有些冲。我也是担心云澜。”
江云澜忍不住多看了冷雪几眼，她这变化也忒大了。
风知行还是用手掩面：“理解，理解。”
江云澜很过意不去，道：“风老师不必这样，我这毛病要早点治好，就得多看你。”
从治头痛的角度来说，这话没毛病。但年轻男女间这么说话，就很有那什么意思了。所以，江云澜说完，脸颊不由自主地发烫了起来。
风知行闻言，倒没说什么，缓缓放下了手，江云澜鼓起勇气看向他。
这一回，她没有看风知行的眼睛，而是从下往上看。
这张脸生得十分白净，脸颊微微发红，嘴唇不薄不厚，鼻子精致得有些锐利。
视线慢慢往上，又看到那双狭长的丹凤眼。
头好像被什么刺到一样，又开始痛了起来。
这一次的疼，和之前不一样，并不是单纯的疼痛，江云澜眼前浮现出一副画面。
像是在水底下，光线十分昏暗，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这双大眼睛，满是恐惧和痛苦，让人印象极为深刻。
“对不起。”
这三个，风知行也不知道是今天说第几次了。
“后天就要开学了。云澜这个状态，到时怕是不能上课了。班里的事，就劳烦风老师了。”冷雪一边帮江云澜按揉穴位，一边道。
“应该的，应该的。我是班主任，这是我的份内职责。”
江云澜也是好奇，问道：“听院长说，黄班非常难管教，老师们都避之不及，风老师这次还是主动请缨，这是为什么呢？”
风知行回道：“再难管教的班级，也得有人管教。”
*
夜已深。
江云澜站在墙边，静静看着风知行的画像。回想着记忆里那一瞬间的画面。
水里，风知行一脸的惊恐，无助地挣扎着。
自从想起这一瞬间，江云澜再见风知行，头就已经不会痛了。
她现在可以好好细看画中人。
越看，江云澜越觉得，风知行这人真神奇，明明眉眼生得精致凌厉，周身却萦绕一股似有还无的忧郁气质。
不禁让人猜想，他身上有着什么样的故事。那个晚上的落水，究竟有什么隐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0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