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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序章 围城(捉虫) ...

  •   第二天清晨,林旗从休息室出来,透过城墙上小小的堞垛口,看见了昨晚黑色的帐篷的驻扎地中,有一小队人马从营地中离去。

      撤了吗?还是去搬救兵了?林旗看着越走越远的那只小队,微微皱了皱眉。

      他的作战经验让他从来都不敢对悄然离去的敌人掉以轻心,谁知道走掉的那一批人到底是跑去找援兵还是想绕后偷袭或者换一个指挥。

      况且这一小队人马走是走了,但是大部队却没有撤离,很有可能是还想继续围城,那这一小队人马离去的原因就有点微妙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对面想议和,所以换一个在说话上更有天赋的人来应对这里。

      衣角被人扯了一下,林旗低下头,正对上一双金色的眸子。

      这双金色眸子的主人,就是奥马尔的儿子,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

      林旗第一次在休息室见到这个金瞳小男孩的时候,心里是猛地“咯噔”一下的——这双眼睛,和当初他在北平城宫殿里见到的“祂”太相似了。

      除了没有“祂”的压迫感,颜色与瞳孔都近乎一样。

      不过,奇怪的是,林旗除了一开始的紧张之外,后面再相处起来,反倒是觉得和这个名为阿泰尔的男孩少了什么隔阂。至少,林旗觉得自己能从阿泰尔的脸上读出他想表达的意思。

      至于阿泰尔,他一开始看见林旗只觉得自己被极度浓郁的血腥气味包围,四周似乎变成了一片尸体堆积的尸海,这种压迫让少年一瞬间瑟缩起来,但很快压迫就消失了,仿佛潮水一般,刚一触岸,又迅速回退海洋。

      阿泰尔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他直面林旗。

      “——”

      金色眼睛的小男孩说着林旗听不懂的语言,但这并不妨碍林旗从他的表情中读懂这个男孩想问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旗回视阿泰尔的金瞳,轻笑一声,也不管阿泰尔有没有听懂,就自顾自的说了一句话:“我是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的流浪者,更是一个想回家的孩子。”

      林旗的表情很明显,阿泰尔听不懂这个人在说什么,但他能看见那个人的表情——一个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的人,才能够露出来的表情。

      阿泰尔后悔问他这个问题了,他虽然感觉得到这个人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但那个血腥味并不是冲着阿泰尔自己和这座碉堡里的任何一个人来的,血腥味的所有矛头,都指向了眼前这个黑发黑眸的外乡人。

      他是不是在自己承担着什么?小阿泰尔仔细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想不明白。

      阿泰尔明白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不可能现在就了解这个人的过往,他只是能感觉到这个人承受的事情,并不比他的父亲和导师少。

      时间回到现在。

      “他们正在离开,”林旗抱起小阿泰尔,让他也能看见堞垛外的景象,然后用英语慢悠悠的说道,“想离开的人,说走就走了,却把那么多的人仍旧留在这里,你说,他们倒底是想离开,还是想用武力威胁直到有人让步?”

      “———”阿泰尔回答了林旗的话,林旗自然是听不懂的,不过他也不需要听懂,因为他本来就没想过要一个答案。

      “等吧,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林旗看着那堆黑压压的帐篷,感受着腰间沉甸甸的重量,眼神冷峻。

      没过多久,另有一队人马登上碉堡前的坡道,一名使者站在一位衣着华丽的将领一般的人物的马旁,将一只手弯成杯状放到唇边,以此扩大自己的喊话声。

      那位使者使用的语言像是英语,但又与英语有别,不过不影响林旗解读他们交谈的内容。

      林旗大致听了一下,对面的意思是想和碉堡这边名为“阿萨辛”的组织和谈,但是由于“阿萨辛”这边有人误杀了他们这里的一位将领,所以黑帐篷那边要求“阿萨辛”交出那个人,他们要让那个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碉堡这边,“阿萨辛”的态度自然是不肯交人,哪怕对面用围城来威胁他们,他们也不肯交。

      场面就这样僵持着。

      林旗将阿泰尔放下,凑到堞口面前,用曾经训兵时的音量和毫无起伏的语气朝着堞口外面的人喊到:

      “You can besiege the city. Since you have to kill one person as a condition for peace, I don't need to reason with you.(你们大可以围城,既然你们非得要杀一个人作为议和的条件,那我也不必和你们讲道理。)”

      双方都没有料想到,除了他们的信使和首领,还会有其他人对着他们喊话。

      坡道上的将领对着一旁的信使说了几句话,然后信使继续帮助自己效忠的人传达对话:

      “who are you? If you really have the courage, go up to the city wall and face us directly with your mentor, instead of playing tricks in the castle!(你是谁?真要有胆量,就上到城墙那里和你的导师一起直面我们,而不是在城堡里装神弄鬼!)”

      林旗没理会那点没什么含量的挑衅,他看着城墙下已经有点不耐烦的将领,声音毫无起伏道:

      “Put away the tricks of your fierce generals. When you have the strength to compete with me, I will consider not seeing you again. Now, I'm just informing you that if you still insist on besieging the city, the little uncomfortable smoke last night is just a warning.(收起你们那些激将的把戏,等你们有能与我相抗衡的实力,我再考虑见不见你们。现在,我只是在通知你们,如果你们还是执意要围城的话,昨晚那点让人不舒服的小烟雾只是一次警告。)”

      城墙下的将领叫来了几个昨晚的当事人询问情况,没多久,他就从那些人的口中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一切,然后面色复杂的看向碉堡。

      因为林旗的威胁,主动权一时半会又回到了碉堡这边,城墙上的首领或者应该成为说是“导师”的人,与对面交谈说话时,又有了底气。

      林旗任由双方继续语言上的交锋,他摸上了堞口边的火把架,伸手进去探了探,摸了一手的粘腻黑物回来——里面的燃料是一种奇怪的油脂(后来林旗打听到那是一种动物身上的油脂)。

      这些油脂根据林旗昨晚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足以能支撑火把燃烧到天亮。

      可以撑得起箭矢燃烧的物品。林旗摸着手里黏黏腻腻的油脂,很快得出了结论。

      知道了火把的原料,林旗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浸到火把的油脂里,然后从身后取下一支箭,将浸透油脂的布条缠在箭头上,然后又收好。

      火石是常备在火把架旁边的,林旗顺手捞上两块,将它们塞进了领口内。

      “阿泰尔,你知道怎么到达那边的山坡吗?”林旗离开堞口,来到碉堡露天之处,指着不远处的耸立的山坡问到。

      阿泰尔点点头,他马上往一个方向跑去,并示意林旗跟上。

      在阿泰尔的带领下,两人在碉堡中不停穿梭,很快林旗就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座瞭望哨上。

      “——”

      阿泰尔指着贴在墙壁的软梯,又指了指碉堡半空中放着的木板,最后指向另一边的山坡。

      “很好。”林旗拍了拍阿泰尔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回去了,然后自己往软梯的方向下去。

      “——!”阿泰尔并没有走,而且似乎还因为林旗的动作而生气了,说话的语气很明显不高兴了起来。

      他追上林旗的步伐,然后超过林旗并用林旗都惊叹的速度从那座软梯上刷刷爬下,然后熟练的跑上半空的木板,很快就跑到了另一侧的山坡上。

      林旗…林旗少见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难道这小孩因为自己让他回去的事,触动到自尊了?林旗无奈的想到。

      林旗没有感慨太久,碉堡之下的人显然是个硬茬,单纯的口头威胁并不能让对方退却,他虽然有所忌惮,不敢再用强势的语言去威逼站在城墙上的首领,但话里话外还是透露着要是不交人,他们绝不离开的意思。

      估计是身后那片黑压压的人马给了底下将领十足的信心,让他觉得自己有恃无恐。

      如果这里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或许真的可能就此被围死,但是这里是山脉,是高低不平的山脉。

      来到另一侧的山坡,林旗对阿泰尔露出一个微笑后,拍了拍他,这次林旗没有再让阿泰尔回去的意思了,他示意阿泰尔跟着。

      阿泰尔看着林旗,眼睛是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明亮。

      林旗早在过来之前就已经观察过了,这座山坡的崖壁主要由泥石构,看起来很结实,其实只要有一个爆破点,炸塌那是分分钟的事。

      只需要在他预先找好点上放上炸药包,然后炸掉那里的泥块,这样上面突出山体所形成的压力,就能自行压垮下面失去最重要支撑点的山石。

      不知道一份山体滑坡能不能给下面的人一个惊喜?

      林旗也不避嫌——主要还是避不了,他一挪步,阿泰尔也会跟着过来,这小孩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他当着阿泰尔的面解下了身后背着的炸药包,拉出一点点引信,然后将炸药包摆在计算好的位置,随后带着阿泰尔又从山坡处撤回到另一边的瞭望哨上。

      阿泰尔看着林旗在忙碌,他也不多嘴,就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林旗,直到林旗取下背上奇怪的包袱,抽取里面的粗线,他才忍不住问了一句:

      “———”

      林旗听着阿泰尔疑问的语气,自然知道后者想问什么,但林旗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朝阿泰尔比了一个食指竖在嘴唇前的“安静”手势,就带着阿泰尔返回到了瞭望哨。

      “拿着,帮我点燃它。”回到瞭望哨的时候,林旗将火石和箭头被特殊处理过的箭矢交给阿泰尔。

      林旗不用看阿泰尔的反应,也知道阿泰尔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林旗退到下面的人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再次喊话:

      “How's the discussion going?(各位商谈得怎么样了?)”

      林旗的话再次引起了下面的人和碉堡上的人的注意,但是由于他所在的位置太过刁钻,不仅仅是下面的人看不见他,连碉堡上的一众人也无法看见他在哪。

      下面的使者也收到了名令,再次喊到:

      “Don't play the devil there! We just want a fair verdict. It's your first hand!(你别在那里装神弄鬼!我们只是想要个公平的裁决,是你们先动的手!)”

      公正?裁决?

      林旗觉得这两个词简直是在讽刺自己的人生。

      他的家乡被飞机轰炸袭击,以至于自己和家人失散,流离失所漂泊到北平的时候,有谁对他伸出过援手?他在留学时那些外国学生因为他的身份对他的歧视和污蔑,有人和他讲过公平过吗?自己部队的后勤为了给他们一线送上一点能吃的食物,顶着敌人的漫天炮火钻过一道道封锁线,又有谁去裁决那些侵占他们家园的恶鬼?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公平?有的只是强大的实力堆积出来的牵制。

      “Let me see if you are qualified for 'justice' and 'adjudication'.(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进行“公正”和“裁决”吧)”

      林旗喊完不再废话,他知道和强势的人交谈,只有向他们证明了你的实力,他们才有可能听得进去。

      林旗取下身上背着的长弓,接过阿泰尔点燃的火矢,起势,拈弓,搭箭,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对面的山坡距离自己这个位置不到两百米,炸药的引线已经处于肉眼不可看见的范围,但林旗的狙击瞄准从来都不是仅靠眼睛定位的。

      他凭借记忆,视力和感觉的辅助,在一个他感觉合适的时机,松开了开弓的手。

      箭离弦而出,携带着风声呼啸,大约四五秒后,沉闷的“呲”一声响起,似乎有什么被点着了。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响声响起之后的第四秒,灼热的浪潮裹挟着飞溅的沙石四处散落,手雷爆炸时的地动山摇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震得所有人一时间耳鸣目眩。

      “咯—咯——”

      比炸药爆破声更让人心惊的,是山坡断裂的声音。

      滚落下来的几颗碎石仿佛某种开关一般,瞬间山坡上的山石跟随断裂的山坡一起滑落。

      前来谈判议和的小队自然没事,但是在坡道下的大军就惨了,滑坡的山体堵住了他们上山的坡路,还把绝大部分的帐篷掩埋进了滚滚尘沙当中。

      现在,前来谈判的将领小队反而成了瓮中之鳖——前有刺客在碉堡虎视眈眈,后有巨大的山体滑坡将退路堵死。

      “Now, do you plan to continue to 'besiege the city'?(现在,城下的各位还打算继续“围城”吗?)”林旗的声音再次响起,没什么起伏,但足以让人听出他对城下那成千上万的人马并不担心。

      独自带小队上坡道来谈判,除非确定对面已经没有还手之力,或者自己的军队在随时可以接应的地方,否则都是在拿自己的胜利果实拱手相让。

      明知要道狭窄容易退路被堵,还敢脱离大军只带卫队前来,派普通士兵或者贵族过来也就算了,敢于把自己往敌人的虎口送,只能说这位将领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碉堡上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山体滑坡阻隔了坡道下的大军前来增援,现在不能后退的将领就是待宰的羔羊。

      即使那位将领有一支两百多人的护卫队,也不敌碉堡内一涌而出的人数。

      战局就这么被生生逆转过来。

      没有了指挥,由不同人种组成的军队,并不足以自己撑起一场大规模的战斗。除非另一支今早刚走的小队能及时收到消息回来,或许可能会让战局再出现一点变化。

      但再怎么样,战争的主动权也不会再回到对方手中。

      “走吧。”林旗收起弓箭,招呼了一声阿泰尔,便从哨塔的梯子上下去。

      “————”阿泰尔又说了什么。

      但林旗现在暂时没什么心情理会阿泰尔说的话了,刚才的回忆让他的心情很不愉快。他总是在失去自己的亲人,无论是至亲,还是后面和他一起度过艰苦岁月的另一种亲人。

      阿泰尔在后面看着林旗的背影,有点想不明白——明明已经将战局反转了,他们刺客已经转危为安了,为什么这个穿着古怪衣服的东方人反而心情不好了呢?

      也许,我该下去陪陪他,哪怕是因为他帮助了刺客们这个理由。阿泰尔这么想着,快速的跟上了林旗的脚步,和他一起回到了休息室。

      入夜,碉堡外又有了新的动静。

      不过那已经不是林旗需要关心的问题了,休息室内,林旗换上了奥马尔在村民那给他找来的一套长衣,他的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小阿泰尔,就这么与奥马尔聊起了天来。

      林旗通过和奥马尔的聊天,终于明白了这里并不是他熟知的胜利前夕的八月,而是一个比他诞生的年代更为久远的过去——十字军东征的年代,1176年。

      而自己目前身处的地方,名为马西亚夫。

      马西亚夫,林旗知道这里,他在留学时曾经在老师家的世界地图中看见过这个名字,那是属于叙利亚的一座富饶的城市,只是不知道被那场第二次波及全世界的战争影响得怎么样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林旗,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奥马尔担心的问起林旗的情况,后者才叹了口气,朝奥马尔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自己,然后接受了这个现实。

      而被林旗救下的那个人,林旗也从奥马尔口中知道了他和奥马尔一样,是“Assassin”,是刺客。

      阿萨辛是什么林旗并不懂,但是刺客,林旗很熟悉:他们部队里就有一个连队里面培养有专门刺杀敌军将领的刺客。

      林旗很佩服那些被称为刺客的人——他们隐于黑暗,无人知晓,却能为无数人创造战争的转机,让他们能够看见光明。

      想到这里,林旗转头看向奥马尔,问起这里还有没有适合他这个刚刚逃难来马西亚夫的难民居住的地方,他打算先在这里找个合适的地方住下。

      是的,林旗为自己所找的身份是“东方逃难而来的难民”。

      不过,林旗留了一个心眼,他只说了自己是逃难的人,身世一类的更细节东西,他一律以沉默作为回应。

      好在奥马尔并没有强求林旗再多说什么,他只当林旗是因为遭遇大变故而出逃的人。虽然他是因为自己的导师阿尔穆林对这个异国人还有点顾虑才再次来与林旗交流,但这并不影响他感激林旗救了艾哈迈德和所有刺客。

      要知道今天林旗做的那一切真的很精彩,不仅让他们免于被万人大军围城,还生擒了萨拉丁的叔叔希哈布?阿勒丁,有了能和萨拉丁谈判的资本。

      可以说,林旗也是间接救了他奥马尔的性命。

      于情于理,奥马尔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去逼问林旗。

      何况,听林旗的意思,他并不打算与刺客组织再继续深交,他想去附近的村庄看看,有没有什么空地能让他种点东西。

      至于林旗今天倒底是用什么炸的山坡…奥马尔知道东方人是有很多古怪的东西的,也许林旗来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就刚好带了一些也说不定。

      阿泰尔不就说了,这个神秘的东方人是拿一种黑色的小球炸的山坡吗,那个黑色的小球很有可能就是东方人所说的火药。

      虽然导师阿尔穆林也希望他从林旗这里问出今天炸山坡的火药的下落,但如果林旗不打算给的话,他就告诉导师这个东方人的火药已经在炸山坡的时候消耗殆尽就好了。

      用完所有炸药炸塌一座山坡,这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又继续聊了一些相关事宜,奥马尔看了看外面的月亮估算了一下时间,又看了看在林旗怀里睡得几乎不动弹的阿泰尔,不由得笑了:

      “(阿泰尔真的很喜欢你,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在谁的怀里睡过,更别说睡得如此安静了。)”

      “(我很高兴你的儿子能喜欢我,可能是他在我身上找到了亲情的感觉?要知道,过去我的朋友总是说我像老妈子,可嫌弃我了。)”林旗也打混着说道,他不得不承认,他也喜欢这个有点粘人,还很容易被打击信心的小孩。

      如果他当初爱上哪个心仪的姑娘的话,现在应该也会有一个像阿泰尔那么可爱的孩子吧?

      算了,一想到要去过那种活下去都是奢望,根本无法安定的生活,还是不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奥马尔于今夜拜别了林旗,围城的大军也因希哈布?阿勒丁被捉而被刺客导师阿尔穆林挥退至山下。

      几日后,刺客组织不知与希哈布达成了何种协议,希哈布和他的护卫队被放归,大军也被希哈布随之撤走。

      所有人都在欢呼,刺客们的碉堡重新开放,村民们回到了自己的村庄,一切重新恢复平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序章 围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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