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医院骑士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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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间，汉商敲响了林旗的房门。
林旗推开了木制的大门，见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雪白的僧侣衣物，汉商惊叹道：“我真的很难想象出，你穿这一身白是如此的合适。”
听见汉商的话，林旗愣了一下，随后不得不无奈回应道：“张总商，你得明白一件事，白色对于这个国家是智慧的象征，但在我们国家可是另一种含义。”
“抱歉，瞧我这记性，果然是在异乡待久了，有时候都忘了在我们家乡有些事情是不能乱说的，”张谦很诚恳的道了歉，随后开始说起了正事，“外面的警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严了起来，你一会行事的时候务必要小心。”
“好的，多谢提醒。”林旗知道城内警戒的变动多半是阿泰尔在耶路撒冷刺杀的事情传到阿卡这里来了，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行动变数多半会增加，“你应该知道我把酒精放在哪里了吧？”
“当然。”张谦点头，对林旗的话做出回应，“那么，一路平安。”
送离了总商，林旗整理了一下今天阿泰尔帮忙换上的僧侣服——这些僧侣衣物的穿戴方式与平常所穿的服饰有一定区别，为了不让医院骑士团本土的士兵看出太多弥端，林旗在今早阿泰尔离开之前求助了他。
还是需要靠他们这些真正熟悉民俗的人，才能做出最好的伪装啊。
林旗混入一群在商队驻地前歇脚的僧侣当中，与他们一同踏出商队的聚集地。
街上的巡逻的士兵比以往多了不少，刚一来到阿卡城的街道上，林旗就看见几乎到处都有士兵在游巡，就连屋顶上也有弓箭手时不时穿梭的身影。
故意露一些明面上的人出来吗…
林旗仔细观察了一番民居屋顶上交叠的阴影处，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确实还猫着一些难以被发现的弓箭手。
哼，果然…
林旗已经可以预感到接下来自己的行动估计会有多麻烦 了，他将兜帽戴上，双手合十置于胸前，低下头像身旁的僧侣一样，做着虔诚祈祷的姿态穿过士兵的队伍中——林旗与身旁的僧侣一般高大，除了体型相较于这些当地人更加瘦些，其余的所有不同皆被掩盖于白袍之下。
经过一队士兵，穿过街道，准备从一座巨大的铁栅栏门进入医院骑士团的城堡之前，林旗和其他几位僧侣被拦了下来，士兵向为首的那位僧侣问道：
“你们要去哪？”
僧侣用一种极为庄重的语气回答道：
“去将知识散播给需要它们的智者。”
拦人的士兵出于对自己宗教的崇拜，并不是很愿意打扰这些僧人。但是他们收到了这座城堡的主人的命令，需要向每一个进入医院骑士团城堡的人例行询问以排查隐患：
“很抱歉，我们的团长怀疑最近会有刺客混迹在你们当中，所以我们迫不得已需要检查你们每一个人。”
与打扰传播信仰的僧侣相比，守门的士兵更怕触及医院骑士团的大团长的霉头，然后被迫“自愿”成为“病人”。
为首的僧侣听了士兵的话点了点头，侧身让开，同意他们检查的意思十分明显。
“非常感谢！”
守卫大门的士兵简直要向这位善解人意的僧侣行一个恭敬的感谢礼了，这位为首僧人的态度简直帮他将检查的麻烦降到了最低点。
其实仔细想想，除了这些豁出一切去传播知识的僧侣，又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想进这座被外界传言为“Jahannam”的城堡呢？
居然要检查吗？
林旗周边的僧侣都没有抬头，他也像僧侣们一样，低着头，但是左手已经悄悄探回袖子里，反手握住了一把小巧的刀具。
既然没办法直接与僧侣们一起从大门这进入，那就在士兵靠近前先下手为强，然后另寻他法进去吧。
士兵的脚步逐渐靠近了，林旗不能随便抬头，就凭借着耳朵去捕捉随时变化的声音。
已经检查到身旁的僧侣了…
林旗听着耳边士兵麻烦僧侣抬头的声音，心中默念着数字，以便确认自己接下来的出手时间。
过来了。
林旗握紧袖子里的小刀，随时准备在士兵靠近的某一个瞬间了结他们的生命。
就在林旗已经准备出刀划破在自己身边停下的士兵的喉咙时，医院骑士团城堡的大门传来一声怒吼：
“你们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如定身咒一般，只见那几个士兵仿佛被人当头一棒，马上吓得不敢继续检查下去。
林旗见状，不动声色地将左手握着的小刀又推回袖子。当然，只是推到刚好藏着看不见的位置而已，毕竟还需要留着等一会遇上麻烦再重新抽出来使用。
守门的士兵们回头看向门口，希望那个让他们恐惧的声音能给予他们下一个指示，以免谁不小心的动作又冒犯了那位大团长。
门口的声音冷冷地说道：“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我的孩子们，你们居然用你们手中的长矛冒犯了来我这里传播智慧的学者！”
“可是，团长，是您让我们检查所有进出城堡的人啊…”守门的士兵中，有一个人大着胆子说道。
然后，那个才新来不久的士兵看见了自己的同伴看过来的自求多福眼神——他知道，自己要出大事了。
“哦，我可怜的孩子，你看起来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门口苍老的声音说道，“我记得你的记性并不是差的，不然你也不会成为让我放心的守门人。”
所有人看着那个已经瑟瑟发抖的士兵，他跪在了地上，祈求门口那个人的原谅：“对不起！先生，是我冒犯了您！”
“冒犯？不，并没有，我的孩子，”门口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起来，那苍老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点怜悯，“你只是被一些连你自己都不清楚的疾病蒙蔽了认知，我想，你可能需要一点治疗。”
“不……”守门士兵说话的声音已经抖得像个筛子，他知道这座城堡的主人说出来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带他进去吧。”那个苍老的声音如此说到。
林旗借着僧侣们的阻挡，悄悄从人缝中看去：
一名眼皮看上去有点问题，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神懒散的强壮士兵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声泪俱下，试图逃跑的守门士兵，拽着这个人就往城堡里拖。
“我没有病！你这个疯子！你把所有你看不惯的无辜人都冠以'疾病'的名义抓进城堡进行你那见不得人的实验！”守门士兵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将自己从来到医院骑士团守门到现在无故被安上“生病”罪名的不满通通发泄了出来。
高个子的懒散眼皮士兵看起来并不喜欢这个新来的守门士兵对自己团长的言辞，他狠狠地打了新来的守门卫兵一拳，其力道之大，直接将那个守门士兵打晕了过去。
“哦，你不该这么对一个才刚刚被我发现的病患，”苍老的声音对那个打人的懒散眼士兵流露出不满，“病患应该得到妥善的治疗，而不是你的暴力相向。”
懒散眼士兵没吭声，林旗看见他和另一名上前的士兵架着那个晕过去的守门士兵，与一个花白头发，眼窝深陷，嘴角下沉，面带凶光，整张脸犹如死尸一般的老者一起进入城堡内。
长得真是一言难尽…不过，会无缘无故判处一个人“患病”的家伙，该不会就是医院骑士团的大团长，加尼尔·德·纳普罗斯吧？
“别在那发呆了，学者们，要进来就赶紧跟上，现在有新的病患需要医治，我可没空管你们。”
站在城堡门口的老者阴恻恻的说了一句，他胳膊上别着的医院骑士团的十字，胸口还挂着的耶稣受难像，配合上那犹如阴风刮过的声音，给人一种十足十的阴森感。
林旗觉得加尼尔说话的声音让人后背发凉，偏偏他四周的学者们却不那么认为，他们甚至开始讨论起了加尼尔大团长的这些行为，为这些无人看管的流浪汉，女支女带来了怎样的福音。
林旗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耳边僧侣的讨论，心思却是放在了观察周围的环境上：
从进入庭院开始，笔直的石道就开始岔开，四面八方的石道通向各个不同的区域，石道边上的角落里，所谓的“病人”躲在那暗不见光的地方低声呻吟。
石道上有来来往往的士兵在巡逻，偶尔能见一些士兵在加尼尔走后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甚至还有一队士兵似乎急需去处理什么麻烦的事，他们快速地从僧侣们身边擦肩而过，差点撞到为首的领头人。
至于剩下会走上石道的人，除了隶属于医院骑士团的士兵，就是连话都说不清的疯子了——没有失去理智的“病人”是万万不敢走到这引人注目的石道上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宁可缩在阴暗的角落让自己被黑暗覆盖，也不愿因为出去寻找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自由”而再次被抓去“治病”。
疯子则是连僧侣们都不敢轻易靠近的存在，领头的僧侣和两个站位比较靠前的同伴被一个疯子猛地推了一下之后，一路上遇到这种人，他们全都避开走了。
真是有够倒霉的。
林旗看着最前方又被士兵撞，又被疯子推的僧侣领头者，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为那位运气不佳的僧人感到可怜。
随着僧侣们的步伐，林旗混进了医院骑士团城堡的大厅之中。
加尼尔早就不管僧侣们了，他让懒散眼的大个子士兵带着他的“新病患”到城堡内的“病房”之后，就带着自己的护卫往其中一块区域巡逻去了。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一条狭窄过道处，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僧侣们的队伍中钻出，闪身躲进了过道中。
林旗记得，阿泰尔说过他的任务中有一环就是刺杀医院骑士团大团长加尼尔。
他不知道阿泰尔会以什么方式进入到这座城堡要塞中，但不论是以什么方式进入，屋顶上和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永远是一个最不稳定的因素与阻力。
既然现在他已经混进城堡中了，那么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就尽量帮助阿泰尔减小一些进入要塞的阻力。
反正加尼尔正在巡视他领地上的“病人”，正好能在跟踪加尼尔的同时一路解决隐患。
林旗借助狭窄过道的墙壁来回穿蹬，爬上了城堡顶层的石栏支撑柱上，悄无声息的伏在石梁上俯身潜行，一路跟随着加尼尔的步伐。
阴影中的士兵不容易被发现，但是再怎么不易被发现的人，只要他确确实实存在于那个位置，林旗就有办法在不被城堡内的人发现的情况下吸引他暴露位置，然后在合适的位置将他解决掉。
医院骑士团的要塞内部规模十分巨大，林旗光是跟着加尼尔就走了小半天，这小半天的时间还是林旗自己估算的，不包括加尼尔停下来检查病人的时间。
直到加尼尔带着保护他的卫兵进到了一片血腥味浓重的区域时，林旗才因为突如其来的奇妙感觉知道自己找到了目的地。
有什么声音，在林旗耳边吟唱着林旗听不懂的语言，这些语言，调子婉转，似有人在耳边轻哼着熟悉的歌谣。
林旗并不能听懂这些语言所哼唱的歌谣，但是这些语言又意外的让林旗觉得很亲近，它们就好像多年未联系的老友，让林旗觉得熟悉却又陌生。
这些语言的声音似大地般淳朴厚重，它们在呼唤着与它们来自同一片土地的家人，它们能感觉到远道而来的东方人身上，有属于“祂”，属于长者的气息。
声音带给林旗的亲近，像是离家多年的孩子突然见到自己的亲人，那种久旱逢甘霖的热切亲近。
林旗四下追寻着这种奇妙的感觉，歌谣飘忽飘远的指引下，他看见了一个与歌谣的轻柔格格不入的东西——那是一张布满了血迹的长条石板，长和宽足以容纳个子高大的人躺上去。石板上还有用于捆绑四肢的麻绳——不用看也知道，这张石板是用来干什么的。
林旗俯视石板，石板四周除了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并没有多少东西。除了石板尾部那肮脏的桌子应该是动手术时用来放置手术用具之外，石板附近就只剩下转角处被随意乱丢的染血布料了。
歌声就停驻在石板的四周打转，林旗一时半会也判断不出来歌声的源头到底来自哪里。
是石板之下他看不见的角落？或是那张可能暗藏玄机的肮脏桌子？还是那个大团长不把他们追寻的宝物当一回事，扔在了那堆擦过血迹的破布堆里？
想到这里，石制房间的门口传来动静，哼唱着歌谣的声音忽然消失了，在林旗听来，这间房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发生了什么事？
林旗居高临下的看向门口，只见之前拖走新兵守卫的懒眼皮和两个士兵一起从门口走进来，到达加尼尔旁边和他说起了什么。
目前的情况，林旗已经在心里开始计划起往哪条路线走可以绕过加尼尔，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绕到石板那里寻找竹简。
林旗不会对这位医院骑士团的大团长出手，虽然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位大团长，但是阿泰尔已经说过了，加尼尔是他的导师布置给他的任务，所以解决加尼尔的事情只能由阿泰尔自己完成，林旗不打算也不会插手阿泰尔的任何任务。
就在林旗已经计划好路线，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角落里加尼尔和懒眼皮士兵的争吵又让他想避开四人寻找竹简的计划暂时搁置了下来。
“纳普罗斯团长，现在随时会有刺客暗杀您，我不同意您让我们出去，自己留在这里的安排。”懒眼皮的声音响起。
“哦，我亲爱的孩子，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有'主见'了？”加尼尔的语气里带着对懒眼皮士兵深深地不满，“我让你出去，你就应该遵守我的命令。”
“可是…”懒眼皮士兵还想说点什么。
“出去。”加尼尔冷冷的命令道。
林旗看见加尼尔挥舞了一下脖子的东西，接着懒眼皮士兵就像是突然失神了一般，本来想做点什么动作的肢体突然安静下来，像一具被看不见的丝线操纵的木偶一样，行为僵硬的走出了这间石制病房。
他的项链能控制人…林旗皱起了眉头。
他不知道加尼尔到底是用什么方式使得他脖子上的那条耶稣受难像项链拥有控制他人的能力。
是药物吗？林旗的脑子里忽然闪出这么一个想法。
他没有错过这个灵光一现的猜测，如果那个懒眼皮大个子士兵之前曾经服用或者闻到什么能使人出现幻觉的药物，那他很有可能会再次被这个药物影响从而二次出现幻觉。
房间内发生的事情让林旗警觉了起来。
加尼尔并没有直接给懒眼皮士兵吃什么东西，他使用挥舞的方式就能让懒眼皮士兵乖乖听话离开，假设他真的是用药物控制的人，那这个控制方式很有可能是气味。
林旗不知道加尼尔用什么药物去控制懒眼皮，他能够根据他人使用的毒素去配置解药，但他没办法凭空配出一副从未见过的药剂的解药。
林旗觉得刚刚自己想要绕过他们去石板那里的决定实在是太草率了。
什么东西都没有弄清楚，就盲目的考虑过去找竹简，果然是离开了战场太久，在马西亚夫的安逸生活让他连最基本的检查周围环境的本能都快遗忘了。
不过…这个大团长想要干什么？他在明知道有刺客要刺杀自己，一个人随时可能遭遇危险的情况下，还让那个大个子士兵和另外两个跟班出去，是想隐瞒什么事情吗？
林旗不动声色的看着加尼尔神神秘秘的走向石板，似乎准备从石板的某个地方拿点东西，他马上聚集精神，想要看看加尼尔到底把竹简藏在哪里了。
然后他看见了对面的石梁上正趴着一抹白色的影子。
“别——”
林旗刚出声，另一端的阿泰尔就已经从天而降，扑倒在了加尼尔身上。
“扑哧——”
那是刺客们最隐秘的武器，袖剑出鞘的声音。
完了，这下子得自己慢慢找了…希望在自己找到竹简前那几个被加尼尔赶出门的士兵不会突然清醒又返回…
林旗无奈的看着阿泰尔收回自己手中沾血的袖剑，再看着对方一脸疑惑的抬头看着房梁上的自己。
罢了，再找就是了。
林旗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接着从房梁上下来，来到阿泰尔身边，朝阿泰尔努了努嘴，示意阿泰尔先站到一旁，他要听听加尼尔临死前都能说点什么。
“是你？马西亚夫的神医。”加尼尔?德?纳普罗斯眼中的光芒微闪，似乎是即将熄灭的生命的最后一次回光返照
“竹简在哪？”林旗没有接上德?纳普罗斯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了自己需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竹简？哦，那是你们东方人的宝物…它给我的研究带来了很大的帮助…哪怕失去了'那件遗物'，我的研究也没有因此被耽误…只是破译了一点点内容，我就学会了怎么让一个人彻底的放松自己，将身体交给他人…”血液从德?纳普罗斯的口中冒出，但是谈及竹简时，他的眼睛明亮得可怕，“难以想象，如果有一天它被完全破译了，他能带来多么丰富的知识…”
“我不想听竹简有多好用，我问的是它在哪！”林旗靠近德?纳普罗斯的身边，冷冷的说道，“你能通过药物控制他人，我也能用药物延缓你的死亡，增加你的痛苦。”
一旁的阿泰尔因为林旗逼问时散发的冷意默默后挪了一点，随后觉得这样子并不好，又不着痕迹的挪回了林旗身边。
“增加痛苦…是啊，增加痛苦！”德?纳普罗斯突然吼道，更多的鲜血从他的喉道里溢出，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一样，情绪异常的亢奋，“如果你们东方人不藏着捏着自己的医术，这座城市又怎么会因为瘟疫死去那么多人！我的孩子们又怎么会因为疾病而无助的病死呢！”
德?纳普罗斯的语言非常锋利，阿泰尔很不喜欢这个将死之人，还是整个刺客组织的敌人说出这种贬低佛利斯特的话。
他想开口反驳德?纳普罗斯，但身边的人比他更快的开了口：“纳普罗斯大团长，请你明白一件事，瘟疫的源头，来自常年不断的三方战争，而不是东方人不愿传授自己的医术。至于你说的因为医术不够高深而导致那些病人的'死亡'——医术不够，确实会致人于死地，但你并非没有接触到东方人的医术，你看看你现在拿它们做了什么？”
“你拿了我们的医术，非但没有全心全意的去救治病人，反而想着怎么用它们去提炼药物，想要控制他人。”
“我只能说，你像我曾经的'友人'一样，在诡辩这方面玩得很有一手。”
“他们的思想需要统一…只有统一了的思想，才能明白我在用医术救治他们，而不是像今天新来的守卫一样，全都认为我在做所谓的'实验'，一点都不理解我的苦心。”德?纳普罗斯的气息已经渐渐开始散去，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他那回光返照后的生命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林旗听着这个人的话，忽然就失去了从这人嘴里问出竹简下落的想法：“这就是我们和你意识不同的地方，你想着让他们知道你在为他们'付出'，就好像如果有谁忘了你的'付出'，你就会失神，就会难受，不想救他，让他自生自灭。
“谁不希望自己救下的人明白自己的苦心？可若是他们真的不懂，你就任其自生自灭了吗？”
“感恩我们的人，不必多说，他们也会明白我们的付出，不知感恩的人，多说无用，我们只当他们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们要对这个陌生人做的，只有拼尽全力的救治。”
说完，林旗就不再停留在德?纳普罗斯的身边，他站了起来，低下头看着德?纳普罗斯还想挣扎着说点什么，最后却因为鲜血堵满了喉道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愿你安息。”林旗不想再和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德?纳普罗斯废话。
林旗相信，就算给这位大团长强行延长生命再逼问下去，他也只会一昧的埋怨是别人不给他想要的东西从而导致了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活在自己营造的牢笼中的人，比被幻觉控制的人更加可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医院骑士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