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本为狼》谨谦

2、于是，狼来了

　　回到我安置了顶盖与藤垫的树上，我从包里掏出肉干。在村落的附近我不敢生火，因为会暴露我的方位，幸好我在路途中准备了不少肉干。嘴里嚼着肉干，我心里默默为那些填包我肚子顺便训练了我速度反应力以及胆量的动物们哀悼两秒。

　　失踪的人十有八九已经死了，不知道有没有被野兽吃了，我真希望没有，因为或许我可以在他那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抬头望天，难道我的良知已经泯灭？对人的生死已经无动于衷了？狠狠咬了口肉干，我有些无奈。

　　突然觉得口干，我才发现因为专注于监视，我一天的水分都是从果子里摄取的。太不健康了！对我这种饮食养生者来说实在难以容忍。跳下树，我一边以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的理由安慰自己，一边拿着果子肉干吃着。

　　到了湖边，我捧了水小口小口喝。我喜欢细嚼慢咽，包括喝水。

　　黑暗中，刻意的安静。我转过身背朝湖面蹲着，手摸着腰间的骨头匕首，准备随时自卫。

　　血腥味。虽然只有淡淡的，但还是闻到了。我抽出匕首，慢慢起身。从森林某处传来的压迫感绝不是某只小动物能够发出的。两抹犀利的绿色在黑暗中一闪而过，我心下一惊，狼？怎么办！我没信心能跑过一头狼，而它在森林的入口守着，我无法回到自己的营地。

　　就这么僵持了十来分钟，我觉得气氛变了，压迫感渐渐消失，现下已是完全没了。它离开了？我松了松紧握匕首的手，发现手心已经满是冷汗，抬手擦了把额上的冷汗，我小心翼翼地往森林边缘靠近。我必须爬上树，在路面上我永远觉得不安全。

　　我离树木的距离越来越近，周围并没有异动。近了，近了，还差十米，好！安全距离！我拔腿跑向最近的树木蹿了上去，前后不到两秒。蹲在树岔上松了口气，我站起身，朝绿光闪过的方向搜寻。果然是狼，已经昏死过去，血潺潺地从伤口往外流。原来血腥味不是人，而是它的。我在树上静静看着。

　　记忆里，狼是强悍孤傲的动物，宁死也不屈服的血性让我折服。救不救？看样子它是失血过多而晕的，不救，看它失血的速度，必死。如果我去救，看它的伤势，短时间应该不会苏醒，就算醒也没有相应的攻击力，以我现在的身手，逃是不成问题的。

　　考虑完毕，我纵身下树，静悄悄地来到那头我喜欢的动物身旁。

　　小心地避免它的伤口，我费力把它拖到湖边。背上有处很深的箭伤，两侧肋骨处也有深浅不一的刀伤。真是彪悍的动物，我惊叹，在受了这样严重的创伤后居然还有力气反攻那些猎人得以脱身。心底有一丝敬佩划过，我用水仔细清洗了伤口，看见它的身躯因为疼痛而无意识地颤抖。摸摸它的头，看见它渐渐安稳下来，我撕下袖子，并把袖子撕成绷带状用水洗了，然后紧紧裹住最严重的伤口用来止血。

　　我能料到它因为我大力包裹伤口而身体产生剧烈振动，但我没想到，它，居然睁开眼睛。我下意识地往后跳去，拉开之间距离。

　　幽绿的眼睛，冰冷地望着我，似乎我一有什么不适宜的举动它就会跟我同归于尽。

　　怕，心里肯定有，但我更惊讶于它野兽的生命力和危机意识。我放慢动作，慢慢从包里掏出肉块，丢给它。谁知它看也不看一眼，只死死盯住我。不信任我？我又掏出一块来，自己咬了一口，再丢给它。明显的，它的眼神不再那么凶狠，也愿意闻闻我给它的肉块了。

　　不知为何，我看到它吃我给它的食物的时候，心里非常高兴，甚至有些兴奋。我胆子放大了些，尝试着向它靠近一点。它机警地抬头看向我的眼睛，大概是因为它没看到任何恶意，便低头继续吃，吃的是没被我咬过的那块。之后，它似乎认可了我的存在，不管我有什么动作它都不与理睬，颇有些只要我不打扰它它就随便我干什么的意思。而我，也得以在离它很近的地方坐下，并且很荣幸地可以近距离观察它进食。它吃东西的模样并不似我想像般野蛮，而是小口小口地细嚼慢咽着，就像很有教养的人类用餐一样。真是头特别的狼。我笑了，手情不自禁地摸上它的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它抬高了头把我的手甩下去，然后用高傲的眼神不满地撇了我一眼才又低头吃肉干。

　　真是头骄傲的狼啊。我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狼已经不见了，天也大亮。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斜眼看到身旁有一堆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披风，衣服，鞋，包，短刀，装着干粮的干粮袋跟一个铁打的水壶。我把东西一一展开，惊奇的发现这些东西居然与昨日打猎的人们的穿戴十分相似。果然那个失踪的人已经死了么？但是衣服居然没有狼攻击时应该留下的任何爪印齿印，只有一些擦痕跟划痕。这说明他不是被野兽攻击致死的，而是与大家失散后慌不择路，跌到什么危险的地方才死的。真是冤枉鬼。

　　大概那个人身材比较高大，但骨架并不是很魁，所以衣服倒不是大很多，但是鞋大了不少，我只好把另一只袖子撕下来填充，这下袖子对称了。衣服裤子的质地很粗糙，但是很厚实，幸好我有贴身的家居服，要不还不磨得痛死。

　　把衣服物件一样样穿戴整齐，我心里暖了一些，那头狼的谢礼？不过它是怎么把衣服从人身上脱下来的？算了，想也没用，或许它就是很有灵性又很聪明的狼呢？＝ ＝！！！

　　重新舍取了行装，我改头换面，用披风的帽子遮住头脸，潜伏在村子附近。

　　很好。似乎这个村子每天都会跟城市有来往，这天也不例外，当那辆马车驶出村子门口，我便悄悄跟了上去。

　　马车的行驶速度不是很快，乡间小道很窄，几乎只能让一辆马车单行通过，道路两边都是灌木跟树，能很好地隐藏身形。跟了一段距离后，我趁着马车夫不注意，跳到马车后头藏在货物堆后面。马车夫只是觉得车被路上的石子硌了一下。

　　约莫到了中午，道路开始宽阔起来，我知道快到城市了，便轻轻跳下马车。

　　于是，在穿越过来的第六个星期。我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城市。

　　带着帽子，我在城市小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竟然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并绝望地发现街上没有一个黑发黑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