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8、第 38 章 ...
-
一回到房间,博雅就躺在床上,虽然闭上了眼,可脑海中又闪现出刚才那一幕,而不同的是他自动将那个女孩的脸换成了兰筠的。
博雅紧皱着眉,睁开的双眼神情严肃,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忘记那张脸。记得刚听说皇上让他回京时,他简直兴奋的想立刻就起程,因为他知道兰筠在京城。
他一直认为自己同兰筠相识只有短短几天,根本不相信会对她有什么深刻的情感,只要时间一长,他又可以回到从前的样子。可现实是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平时有公务忙可以不用去想念,但一静下来,从前的点点滴滴就又涌上心头。虽然他知道云天曜肯定知道兰筠的下落,或者让启栎去查查,相信也可以知道,但是他的骄傲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实在无法让自己的脑子停下来,博雅干脆爬起来,看书!
天渐渐亮了,所有的人都起了个大早,其实今天的仪式因为还有祈福的意义,所以大家都不敢怠慢。
只是人们看着太阳越爬越高,却等不来皇上,于是不停地有人去打听消息,随便抓个太监就希望问出个所以然来。
兰筠闲适的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她一点儿都不在意,这样正好,她也乐得悠闲。
而此时,行宫的书房里却气氛凝重。
皇上尉亟看着兰箫神情冷然的坐在椅子上,径自品着茶,根本就当对面的博雅不存在。
而博雅也神情倨傲的撇开头,好象没看到兰箫。
皇上尉亟挑挑眉,扬起手中的公文,道:“静王,这是南清国使臣送来的国书,你看看吧!”
兰箫一怔,看着那份薄薄的公文,不由自主的拧起了眉,没有去接,只是低下头平静的看着手中的茶杯。
博雅虽然一直与静王不睦,但也知道他极疼爱妹妹慧盈,如今要让他点头答应国书中的要求,恐怕是很难。
尉亟放下国书,叹道:“静王!这次南清国君希望慧盈去南清一趟,朕想这是两国修好的一次机会,希望你能答应。”
博雅看着依旧安静的静王,不过,他那瞬间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焦虑。
尉亟道:“静王,慧盈不但是本国的公主,而且还是南清国皇帝的外孙女。你也知道,如今泷巽和南清的形势,若真想同南清冰释前嫌,那最好的人选恐怕就只有慧盈了!”
博雅见静王的脸上一片阴霾,浑身僵硬,看来他的怒气可不小啊!
尉亟见得不到兰箫的回应,有些尴尬,立刻沉下脸来。
过了好一会儿,兰箫抬头看向尉亟道:“皇上也知道慧盈是泷巽的公主,别忘了,当年那场战争南清死了多少人,他们对我国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慧盈能全身而退吗?更何况,万一有人别有用心,借此机会挑起事端,反而会打破两国许久以来的宁静。”
尉亟当然明白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但这也是一次机会。于是他看向一旁的博雅,示意他说几句。
博雅心中暗叹,若是别人劝两句还说的过去,可让他去劝静王,无意于火上浇油。可这话……还得说!
“静王!既然南清国君有意邀请慧盈公主出访,那就一定会保证让她全身而退,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皇上只要加强对公主的护卫,相信那些另有所图的人也不会得手……”博雅顿了顿,静王投向他的目光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泷巽和南清如果仍旧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让那些小国渔翁得利。这次的机会可以让两国修补关系,慧盈公主的出访也多少可以化解南清百姓心中的怨恨。更何况,外祖父想见见自己的外孙女是无可厚非的,不是吗?值得去做!”博雅很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兰箫握紧的拳头将茶杯生生的捏碎,红色的血顺着手指滴了下来。他猛然起身,冲皇上尉亟道:“臣失礼了!臣先告退!”说完也不等尉亟反应,径自转身走了出去。
博雅没想到他会这样,只好将自己琢磨了一夜的那些劝告的话咽了下去。
兰箫匆匆的走了出来,正巧遇到兰筠来找他。于是,兰筠就莫名其妙的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根本不避讳周围跟来的太监、宫女。
兰筠感到兰箫的情绪不稳,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如此失态。“大哥,你没事吧!”
兰箫此时完全听不到,他要赶快带筠儿离开,走得远远的。
博雅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虽然那个女孩跟兰筠很像却一定不是她,博雅情不自禁的在心里祈祷。
走近他们,博雅有些迟疑,但还是唤了一声,“……兰筠……是吗?”
兰筠看向博雅,“咦?是你啊!”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清俊男人竟然是博雅!
随着兰筠的肯定,博雅又惊喜又难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兰筠竟然就是慧盈公主。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封号称呼静王,早已忘记了他的姓氏,不然也不会……
就在博雅暗自懊恼时,兰箫两眼充血的瞪着他,猛地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用力地揍了他一拳。
博雅踉跄的倒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让一旁的奴仆们惊慌失措,没有人敢拦,只好飞奔去报告皇上了。
“哥!”兰筠惊讶的望着兰箫,但很快她冲到兰箫身前,将准备再次挥拳的大哥拦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兰箫没有回答她,双眼依旧瞪着跌坐在地上的博雅。
博雅微微苦笑,却扯动嘴角的伤,脸已经有些青肿了。
皇上尉亟一赶到就看见两个人竟公然打起架来,大怒:“你们在干什么?身为朝中的大臣,竟然当众打架,还有点规矩没有。”
一干奴仆全都跪在了地上,博雅缓缓起身,重新跪下行礼。兰箫像根本没有听见一般,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尉亟咬咬牙,大声道:“静王,跟朕来!其余的人都下去吧!”
他一说完,几个宫女就簇拥着兰筠先退下去了,博雅一直看着兰筠离开才收回目光。甩开那些一脸关切的人,他现在只想好好静一静。
书房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以前那个风流潇洒的静王吗?”尉亟对于兰箫现在的状态十分不满意。
兰箫十分沉默,没有开口辩驳。
尉亟第一次看见兰箫如此颓丧,“你……你该不会……”一种猜测逐渐在尉亟的脑子里形成。
兰箫仍旧没有回应。
“该死的!你……真的喜欢上……喜欢上……筠儿了?”尉亟希望自己没有猜对。
兰箫终于抬眼看向他,从兰箫的目光里,他得到了答案。
“你疯了!你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吗……”尉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即使她不是你的亲妹妹,可她是你的堂妹啊!你怎么可以……”
“那又怎么样?”兰箫冷傲的看着他,既然说开了,他也不想再隐瞒了,索性心一横,承认了。
“你……”尉亟气愤的瞪着兰箫,“朕决不允许任何人做出有损皇室名誉的事!”除非他想像红枫楼里的人那样。
兰箫漠然的说:“那就将我和筠儿从皇室中除名好了!”
“除名?你该清楚朕不会那么做!”尉亟努力压下怒火,同兰箫对峙。
“静王!那么多的人看到你殴打博雅,朕对你不得不有所惩罚,就罚囚于泌园之中,除非有朕的旨意,否则你就呆在那里闭门思过吧!”说完,尉亟立刻让人下旨,还让侍卫押送兰箫去泌园。
兰箫没有说什么,也不用人押送,自己走了出去。
等兰箫一离开,尉亟坐回御座,深吸一口气,终于是结束了!
尉亟的神情又恢复了庄严,声音冷然道:“吩咐下去,连夜起程回京!”
传旨太监立刻飞奔而去。
兰筠斜躺在软榻上,闭着眼听芦儿的回话。
芦儿小心的看看兰筠,见她神态安然,道:“公主!皇上已经下旨准备起程回京了!”
兰筠没有出声。
芦儿迟疑一会儿,“公主让奴婢等在书房那儿听信……静王爷……静王爷被罚在沁园里面壁思过,没有……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得离开。”
兰筠没有如芦儿预想那般大惊失色,她轻应了一声,而后冲芦儿摆了摆手。芦儿见了,就静静的退下了。
等芦儿退了出去,兰筠睁开了澄亮的眼睛。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她并没有太大的惊讶,相信皇上早已同南清暗中互通过消息,她去南清的事恐怕早成定局的了。关于这一点,她在宴会那晚就明白了。
南清国吗?她没有去过,那里是母亲的国家,听说南清现在的皇帝是她的外祖父,去见见亲戚也没有什么。在某种意义上,她甚至是想要去的。
“公主!皇上请您去御书房!”门外响起芦儿的声音。
兰筠缓缓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进来吧!”
芦儿赶忙走了进来,而后利落的为兰筠装扮。
书房里寂静无声,皇上尉亟看似为难的不知如何开口,而兰筠则仿若未觉的垂眼喝茶。
“慧盈!朕……咳……”皇上尉亟想引起兰筠的注意,可兰筠仍旧低着头研究茶杯里到底飘着几片茶叶。
“是这样的……朕刚刚接到了南清使臣的国书,南清皇上,也就是你的外祖父,想你去南清看看他。”尉亟边看着兰筠的神色边说。
兰筠缓缓的抬起头,不明所以的冲尉亟眨眨眼,“皇上,您是说要慧盈出访南清?”
皇上尉亟忙点点头,“是啊!毕竟你外祖父年纪大了,想见见你的心情也更加急切。朕才认你,也很舍不得,但咱们兄妹来日方长,可你外祖父他……”
见尉亟不肯继续说下去,兰筠故做焦急的问:“他身体不好吗?”
尉亟迟疑片刻,道:“毕竟年纪大了嘛……自然是不同以往。”
兰筠不由得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心理不由得补充道:年纪大了自然不比年轻时了,自然不同以往,是吧!
“慧盈!朕知道你从没有出过远门,而这次又是去那么远的地方。放心!朕一定会打点好一切,你不用担心!”尉亟说的信誓旦旦。
兰筠抬起头,眼神中闪耀着些许的无措,“皇上,大哥会和我一起去吗?”
尉亟皱皱眉,“他竟然敢殴打朝廷重臣,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朕如果不给他一点儿惩罚,又如何像其他人交代呢?”
兰筠立刻伏身哀求道:“皇上,大哥他不是故意的,请您网开一面吧!”
尉亟忙将兰筠扶起,安慰她说:“朕只是给他个教训,不会拿他怎么样的。不过,这次他不能跟你去。”
拉着兰筠坐在椅子上,尉亟语重心长的说:“你该知道我国和南清的宿怨,而静王的身份……朕担心,如果他去了,可能无法全身而退。”
兰筠当然知道他说得是事实,于是,低头不语。
尉亟轻轻的拍拍兰筠的肩,“慧盈,你的身份特殊,南清的人不会为难你,而这次,是我国和南清达成和解的好机会,而你是唯一能够完成它的人。两国百姓的安危就看你的了!”
兰筠仍旧低着头,心想,这个尉亟还真是会说话啊!扣了这么大的高帽子给自己,自己想说不都不行了!
“慧盈!朕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的!”皇上尉亟鼓励的话却让兰筠觉得有些可笑。
兰筠点点头,“那……好吧!我去!”
看着尉亟欣喜的脸,兰筠心里就十分讨厌,“皇上,那大哥他……”
“放心!朕只是关他几天。你随朕先回京,准备准备,三天后起程去南清。”尉亟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兰筠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多做停留,告辞而去。
当天,他们就从别院返回了京城,然而,兰筠被尉亟直接带回了皇宫。
与此同时,行宫的沁园被严密的看守,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出入。
而京城的天垂别院,同样也被官兵重重围住。
一个士兵困惑的问身边一个年长的前辈,“大哥,咱们这是干什么啊?那岛在水中间,咱们又上不去,就干守在这岸边吗?”
老兵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上岛去!那可是静王的别院,别说是咱们,就是咱们的头儿,也轻易上不去。想上去,行啊!拿皇上的圣旨来!”
年轻的士兵吐吐舌头,看了一眼远处云雾缭绕的小岛,他们执勤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秘的别庄。就在他们靠近这里时,早已有人隐身询问他们到来的原因,若非他们那旗子上明显的标志,恐怕根本到不了这里。只是……
士兵小心的看看四周,虽然平静的没有任何动静,但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也已经被别人包围了。
一想到本来要包围别院的是他们,而如今他们却让人给困住,郁闷又不安的心情让大家都有些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