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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同一个晚上 城西的民宅

      “叶罗和音岚还好吗?”兰筠看着湮凤诀问。

      湮凤诀点点头,“有洪槟在照顾她们。”

      “是吗?”兰筠喃喃道,她现在发觉自己不知道该和湮凤诀说什么,一想到当时林芷清的疯狂,连自己的心情也变得低落起来。

      “那……你来京是……”兰筠迟疑的问,她对此并不关心,但这却是他们之间可以交谈的内容。

      湮凤诀的眼睛中无限的深情让人一目了然,但,“来京的路上,林芷清和小东被人灭口了。”

      “什么?”兰筠怎么也没想到在云天曜的看守下,有人可以得逞!

      “我想大概有人不希望她们招认幕后主使者吧!不过,以今天暗中行刺你的人来看,有可能是他所为。”湮凤诀在见过今天的黑衣人之后,怀疑杀林芷清和小东的人有可能是他。

      兰筠不想跟湮凤诀继续这个话题,于是笑问:“这里是哪里啊?”说着,打量起这间简朴的卧室。

      湮凤诀并不希望兰筠离开,但还是问了,“想……回去吗?”

      兰筠笑笑,她知道有些事是一定要面对的,回去是迟早的,只是现在她还想再调整一下心情。

      湮凤诀微微敛下那双美丽的眼睛,虽然依旧带着亲切的微笑,但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喜悦。

      “咚!”一声巨响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怎么了?”兰筠听着这振耳欲聋的声音似乎是从隔壁发出的。

      湮凤诀笑道:“是隔壁老黄家在办喜事!”

      “是成亲吗?”兰筠有些奇怪,她还是第一次在古代遇到结婚这种事。只是为什么会在晚上进行呢?

      “想去看看吗?”湮凤诀笑着问。

      兰筠睁好奇的大眼睛,点点头。

      两人走了出来,林浩天一见他们,冲兰筠笑道:“你醒啦?”

      兰筠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扇着折扇有些面熟的人,“我们要去隔壁瞧瞧。”

      “隔壁啊!”林浩天看着眼前和善的女孩,心里却不住的跟红枫楼里的相比较,说实话,像她这样很轻松的改变气质的人他还从没见过。

      湮凤诀拉着兰筠往外走,他不喜欢好友对兰筠那打量的目光,所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卤莽。

      兰筠看了一眼自己被拉着的手,没有抽回,跟着湮凤诀走了出去。

      隔壁的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正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外迎客,一眼就看到他们,虽然刚开始有些怔忡,但很快主人就热情的邀请他们参加女儿的婚礼。

      湮凤诀同兰筠都是相貌出众的人,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虽然衣服不是很华丽,但精致的做工就知道不是凡品,而且一看他们那细腻的皮肤就知道身份必定金贵。

      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宴,招待邻里亲朋,到处悬挂着红色的灯笼,大红的彩绸将正房装点的喜气洋洋,来此贺喜的人们面带笑容,捧着各种贺礼,小孩子们更是嬉笑的四处玩闹。

      当湮凤诀拉着兰筠走进来时,人们都不由得被他俩吸引,愣愣的盯着他们看了好半天,但很快,喜宴就又恢复了热闹,毕竟丰盛的饭菜更加有诱惑力。

      湮凤诀他们没有备贺礼,只好用最实际的——银子,上了礼,虽然匆忙,但湮凤诀身上还是带着些银子的,应该不会太失礼,至少收礼的人盯着银子的眼睛都直了。

      他们在最靠边的一桌坐下,这一桌只有他们两人,而且这里离新人们即将行礼的地方很近。

      兰筠和湮凤诀都没有动筷子。

      兰筠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这里的婚礼习俗还是同现代电视剧中的极为相似。只是不晓得新娘漂不漂亮,还有新郎会背着新娘上轿吗?真想看看古人是怎么闹洞房的!

      兰筠看了看餐桌上的鱼、肉、酒、菜,看上去还好,只是那酒闻起来应该是烈酒,不晓得那些拼命灌酒的人能不能坚持到行礼的时候。

      湮凤诀此时心情却很感慨,他看着身旁的兰筠,不由得想看看她穿上嫁衣时的模样。

      兰筠见一位妇人正不住的向外张望,看她那身特意换的新衣服,应该是新娘的母亲吧!

      只见她偷偷拉了拉自己夫君的衣袖,中年人会意,立刻找了托词从亲朋好友那里脱身,两人避到一处角落里,悄悄的说话。

      兰筠看向身边的湮凤诀,湮凤诀笑笑,看了一眼夫妇两人的方向,道:“他们在说新郎再不来就要过了吉时了。”

      兰筠了然,原来是这样,难怪新娘的母亲这么着急。

      就在大家都盼着新郎官出现时,一个胖胖的女人狼狈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她这么一嚷,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一起看着她。

      “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不好了’,真不吉利!”一个街坊大婶不悦的冲胖女人大声斥责。

      新娘的父母一见来人是媒婆,又听她刚才的话,心里不安起来,莫不是出事了?可又不希望真出事,于是立刻迎了上来,“五婶!人怎么还没来啊!”

      胖女人自从进了门,就坐在门边的一把椅子上喘粗气,根本没注意别的事,等过了一会儿,她才忙冲新娘的父母道:“不好了!新郎官娶了李家小姐,正在家里拜堂呢!”

      媒婆这一句话立刻让院子里炸开了锅,新娘的母亲一听,就气得昏了过去。新娘的父亲一面照看着妻子,一面气愤的问媒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媒婆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我过陈家那边,见他们忙着准备迎娶咱们翠喜,当时陈家的小子还问我什么时候走到这儿正好赶上吉时。可谁知,陈家老夫人把我叫去说话,等我出来时,新郎官人就不见了。当时我还纳闷呢,因为不到时间,我也没在意。”

      她说完,拿起桌子上一杯不知谁喝剩的茶,灌了下去。而后继续说:“没过多久,我就听见陈家门外放鞭炮,忙出去看究竟,谁知竟然看见陈家的小子将一个新娘子迎娶了进来,还不等我问,就被陈家几个媳妇子推到里屋那边了。后来才知道,那小子娶的是李家的千金小姐。你们说说,这是些个什么事啊!”

      “混蛋!”新娘的父亲破口大骂,愤怒的他将妻子交给一旁的街坊,自己就冲到门边上,抄起一把斧子就往外跑。几个机灵的好友硬将他拦了下来。

      新娘的母亲一醒过来就大哭起来,一旁的女人们纷纷劝解。

      兰筠真没想到在古代这种重礼法的社会里竟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在现代剧情里,结婚当天,不!即使是结婚进行中,也有当事人会突然变卦的,只是现代社会的观念很开放,而在这里,这种状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正当众人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疑惑不解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屋里冲了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新娘翠喜睁大眼睛,脸色惨白的瞪着媒婆。

      一见新娘,众人的目光可是各有不同,同情、怜悯、轻蔑、鄙夷等等。

      新郎官在成亲当天突然另娶他人,人们自然会猜测是不是新娘有什么不好,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新娘翠喜羞愤难当,但还是倔强的不肯流半滴眼泪,忍受着街坊邻里各色的眼光。

      一场好好的喜宴就这样变成了一场闹剧。

      兰筠很不喜欢众人对翠喜的质疑,这让她联想到在现代社会中她接过的一个□□的案子,那个女孩明明是个受害者,却被人们的眼光压的抬不起头来,几次想撤诉。

      人们不理会实施犯罪的人却对受害者多加评论,虽然最后犯人是受到了惩罚而那个女孩却只得背井离乡到别的城市去生活。

      想到这种不公,兰筠看看眼前的翠喜,于是走到她的身边,道:“去问个清楚吧!至少要知道为什么!”

      翠喜看着面前比她小两三岁的少女,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翠喜就穿着那身嫁衣往外走,此时,有个女人的声音却恶毒的响起:“去什么去啊!还不嫌丢人啊!”

      兰筠冰冷的视线直直的射向她,全身上下散发的冷肃影响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小的女孩竟然有如此让人胆怯的气势。

      兰筠没有再理会这些三姑六婆,只是冲身后的人冷冷的道:“既然大家都来了,就去给新郎官闹闹洞房吧!”说完,大步去追翠喜。

      湮凤诀就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陈家此时还处在喜庆的气氛中,只是当一身大红嫁衣的翠喜冲了进来,顿时,场面变得诡异极了。

      众人看看翠喜,又看看此时惊谔的陈家人,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

      翠喜的父亲也抡着斧子赶来了,随后是一群街坊,还有兰筠和湮凤诀。

      “你……你们……”陈家的老夫人指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又惊又怕,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翠喜愤怒的质问,“为什么迎娶我的人没有到,反而还娶了别人?”

      “你……你这野丫头,竟然敢跑到这里来闹!不让同儿娶你是对的。”陈老夫人大声的说。

      “你们陈家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呢!明明都已经准备办喜事了,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还敢说我女儿的不是……”翠喜的父亲气得说不下去了,干脆举起斧子来。

      陈家老夫人害怕的连连往后退,一帮人立刻将翠喜父亲手中的斧子夺了下来。

      “请告诉我,陈家到底为了什么中途变卦。”翠喜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陈家老夫人抚着胸脯顺气,冲着翠喜大骂,“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配得上我儿子。哼!告诉你,我儿子已经娶了李家的千金小姐。”

      陈老夫人得意的瞟了一眼翠喜,道:“京城知事李大人可是我们的亲家公,如果你们再在此生事,就让你们统统去住牢房。”

      翠喜的父亲一听,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他们娶的是官家的女子啊!

      翠喜此时脸色难看,原来李家突然变卦就是为了攀上官家,早知陈家是这种人家,就不会令自己落到如此地步。

      兰筠走到翠喜身边,道:“现在看清也不晚,还好你没有嫁到他们这种人家,不然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你个臭丫头,你说什么?”一个二十上下的女子吊着眉,指着兰筠叫道。

      兰筠沉静的看着她,道:“你也是女人,应该知道如果一个女子被人退了婚是何等的奇耻大辱,更何况是在成亲当日!”

      新郎的母亲当然明白,可她想儿子将来过的好啊!更何况李家突然在今天递过话来,想促成两家的亲事,对他们而言,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又如何?她不是挺好的嘛!还敢跑来闹事!”

      兰筠冷冷的道:“你们这样的行为令翠喜的社会评论降低,人们会因此而对她有诸多猜测。由于男方突然悔婚,给女方造成了精神以及物质上的双重伤害,男方应当赔偿女方所发生的一切费用,另外还要赔偿女方精神损失费。”等自己说完,兰筠突然有些懊恼的皱皱眉,如果是在现代社会她会毫不犹豫的劝翠喜打官司,可这是在古代,律法上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例。

      虽然兰筠说得人们都不是太明白,但至少有一点人们还是比较赞同的,那就是过在陈家,而陈家的行为的确对翠喜的名声不好,所以赔偿是应该的。

      “什么损失?哪有伤害到她?”那个尖刻的女子叫嚣着。

      兰筠淡淡的说:“你们陈家突然变卦却没有提前通知翠喜家,翠喜家今天为婚宴准备的一切不用花费吗?还有今天来观礼的街坊邻居不用送礼吗?而这些礼物不用花钱买吗?翠喜的母亲因今天的事气昏了,难道不用看大夫了吗?当然要你们来承担责任。更何况,今后翠喜因被你们损害了名声,她还能像往常那般生活吗?当然应该由你们负责她的日常用度了!直到她嫁人为止!这样才公平嘛!”兰筠试图将陈家造成的损失联系在每个人的身上,至少让翠喜的邻里明白,他们并不是毫不相关的看客,也遭受了损失,这全都是因为陈家。兰筠而用赔偿的原因来淡化翠喜将来会遭受到的猜疑。

      听兰筠说完,大家才想起来,他们也花钱买了礼物,可陈家这小子竟然不娶了,害他们白白损失了钱财。

      人是最实际的,一旦关乎切身利益,人们就会对陈家痛恨不已。

      兰筠并不想翠喜会得什么赔偿,最重要的是希望她今后不会被舆论压得抬不起头来。

      陈家人看着那群脸色愤然的人们,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今天的事错在他们。

      翠喜倔强的说:“我才不要他们的钱呢!这样的人家谁稀罕谁嫁!”说完就转身走到父亲身边,挽起他往回走。

      兰筠看着翠喜笑笑,古代的人讲骨气,而现代的人只讲利益,她还是喜欢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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