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清风拂面来(清穿八爷)》霜**啼

15、如果失去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碧波荡漾的湖水边是我和四爷用餐的地方。湖水的正中是一方凉亭，独立湖心，悠然自得。
　　“多谢您了。”我望着桌子上的菜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胃口。
　　“他们说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看来，你对老八，甚是不同。”四爷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我。
　　“他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我看着湖水在阳光下反射的波光慢慢的答道。
　　“很重要的人？”四爷犹豫了一下之后问。
　　“很重要。”我抿唇。
　　“清毓，皇宫不比别的地方。”四爷斟酌了一下“你这样，会出事的。”
　　“我知道。”我闭了闭眼睛“也在努力。”
　　“有的时候光努力是不够的。”四爷来到我的身边“这里，只看结果。”
　　“四爷，如果有些东西已经失去，找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你会怎么办？”我轻声问。
　　“既然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那么留着也是没有用处的。”四爷果断的回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所以，四爷您是一个理智的人。”我苦笑“我若有您这样的魄力，想必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你说的结局，只不过是现在的开始而已。”四爷的话语在我的耳边萦绕“你要经历和面对的还在后面。”
　　“往事如烟灭，我自问做不到。”我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
　　“紫禁城就如同河水，会将水下的每一块石头的棱角磨平。”四爷冷淡的说道“不在乎你能不能够做到，到了时候，就自然可以了。”
　　“四爷不是说过，我是特别的？”我转头，看向他。
　　“是特别，所以即使是没有了棱角，你也不会同其他的石头有一样的形状。”四爷微笑。
　　“看不出来，四爷还是安慰别人的高手。”我吸了一口气，胸中是清爽的味道。
　　“是你聪明，一点就通。”四爷瞅了我一眼“可以用膳了么，到了下午还有你受的呢。”
　　“哦，好。”我连忙坐下，端起碗筷“四爷，这可是您第一次称赞我呢。”
　　“你不要得意忘形就好。”四爷看我一眼，开始吃饭。
　　下午的课程相对于我来讲是有些轻松的，男人们摔跤打架，我就在旁边吃点心喝茶看戏就行了。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照下来，碧绿的草地映照着悠然的光。
　　“你倒是轻松。”满头是汗的十阿哥有些不平衡。
　　“您总不是指望着我能够下场跟您过两招吧。”我微眯着眼。
　　“就你？”十阿哥一脸的敬谢不敏。
　　“呼啊。”抬起手来掩住一个哈欠，倒真是有些困了。
　　“就打算这么坐着？”大阿哥来到我身边。
　　“不了，等一会儿我就回去补眠了。”我懒洋洋的说道。
　　“那我就劝你尽快走。”大阿哥似笑非笑“不然的话，怕就走不了了。”
　　“恩。”我睁开半眯着的眼睛“什么意思？”
　　“因为今儿的课程是马上射箭。”一个曾经听过的声音插了进来。
　　“唔。”我努力的回想，然后，转过头，对上一双狐狸的眼睛“啊。。。。。。”
　　“参见清风郡主。”狐狸一本正经的向我行礼。
　　“哦。”我还没有进入状况。
　　“黎曦是我们的教习先生。”大阿哥介绍。
　　“啊。”我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就他？”
　　“可不要小看了黎曦，他可是高手哦。”大阿哥笑看了我一眼。
　　“是么。”半信半疑。
　　“郡主，请问，可以开始上课了么？”狐狸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什么课？”我问。
　　“骑马射箭。”狐狸靠近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哐当一声，我听见自己脑海中传来的绝望。

　　“我不会。”我叫，然后逃走。
　　“不会就学。”狐狸揽住我的去路，将我捉了回来。
　　“我不想学。”我又一次逃走。
　　“不想学也要学。”狐狸又一次将我抓回。
　　“不会骑马能够怎么样。”我死死的瞪着狐狸。
　　“不会骑马不会怎么样。”狐狸跟我大眼瞪小眼“但是，身为郡主，就不能够不会骑马。”
　　我无话可说，草原的后代，不会走之前就已经坐上马背了。
　　“上马吧。”狐狸为我牵来一匹看似温顺的马。
　　“不。”我消极的抵抗。
　　“清风郡主。”狐狸有些动气“从第一次见您的时候下官就觉得您会骑马，为什么要这样的抵抗呢。”
　　“我不会。”我别看眼。我有轻微的恐高，我们一起去骑马玩儿的时候，他都会与我一骑，我只要靠在他的身上就可以了。
　　“清风郡主。”狐狸眉峰一皱，直接将我往马上推“请您上马。”
　　“不。”我尖叫。
　　“清毓。”一旁练习的皇子们终于看不下去，都围了过来“上去试试看吧，我们都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我不想，为什么要逼我。”我丝毫不为所动。
　　“清毓。”四阿哥来到我的身旁“中午说过的话，不会这么快就忘掉吧。”
　　“这种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吧。”我咬住下唇。
　　“清毓。”四阿哥声音清冷“你，是会骑马的吧。”

　　双手扶住鞍子，一脚踏上镫子，双臂用力，脚尖一点，我翻上马背。面前的景物一下子变得矮小了起来，丝丝的眩晕感袭来，下意识的就想要向后靠，然而，认为当中的温暖胸膛却没有出现。握紧手中的缰绳，双腿牢牢的夹紧马身，缓缓的催马向前，颠簸当中，随时要坠落的恐惧感袭来，随着速度的加快，慢慢演变成为一种绝望。
　　我怕，惊呼声被噎在胸口，全身都是僵硬的，紧紧的咬住下唇，颤抖的手拉住缰绳，马儿停下。然而我，已经没有下马的力气了。
　　“这不是挺好的么。”狐狸来到我的身前。
　　“我要下去。”声音颤抖，几不可闻。
　　“郡主？”狐狸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让我下去。”我重复。
　　“清毓。”四阿哥也过来将我扶下了马背。
　　一下马，我就坐了下来，将头埋进了膝盖，双臂用力的环抱住双腿。将自己放入黑暗当中。周围开始吵杂，不断的有人叫着清毓这个名字，我不闻不问，不视不听。
　　脑海中的还是那个温柔的他，环在身侧的手臂是他的保护，不必担心，不用担心。靠在他的胸口，那咚咚的心跳是治疗恐高的最好的灵药，只要听见就心安。
　　然而如今，那个环抱着我的他已然不见，可是我却依然能够骑马。有人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失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不愿相信，但是又能如何。
　　那些嘈杂的声音仿佛去了远方，周围又恢复了宁静，我依旧深埋着头，这样就很安全，这样，就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
　　“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四爷在我的身边坐下。
　　“到您叫我的时候。”我慢慢的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说过，你这样，会出事的。”四爷递过来一方手绢。天青色的底面，白色的兰花绽放在侧角。
　　“总是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的。”我擦了擦眼泪“我与他之间的经历，太多，太美好。”
　　“再美好也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紧抓着不放又能怎么样呢。”四爷看向我“你这样，永远也学不会面对。”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格外难受。”我吸了吸气平缓自己的呼吸“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都不用学习面对。”
　　“你所说的那个他已经不见了，或者说，已经不能够再在你的身旁。”四爷叹了口气“一味的逃避只能够让自己受的伤更深。”
　　“四爷，我不是您，学不来您的果断决绝。”我舔了舔干涩的唇。
　　“你需要的不是果断决绝。”四爷紧盯着我“你只是需要开始。”
　　“本来，我是这样打算的。”我低喃。再见到八爷之前，我确实是已经决定了忘记过去，面对这崭新的人生的。然而他，就如同镜子，不断的提醒着我，不断的告诉着我，不断的给我希望，不断的让我想起。不是不知道他不是他，不是不明白他不可能是他，但是心底的那种几近侥幸的企盼却始终没有办法消逝。
　　“真的那么像？”四爷叹了一声“如果你真的了解你所说的故人就应当明白，八弟不可能是他。”
　　“我明白，也知道。”我抽噎着“但是，真的做不到。”
　　“那只能够证明，你的故人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那份容貌。”四爷对下一句话，起身拍了拍衣服“所以你只能够用相似的容颜来维持自己的记忆不是么。”
　　我睁大了眼睛，在一瞬间停止了呼吸。是么，是这样的么。是啊，我喜欢的是纪恒歌，是那个夏日里芙蓉树下对我微笑的纪恒歌。将他的点点滴滴镌刻在心版之上，融入到血液当中，升腾到灵魂里面。
　　八爷与他相似的，只是那张脸。我，是因为那张相似的脸所以患得患失？还是因为生怕自己忘记了，所以才会用那张相似的容颜来加深自己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大爷们啊，就没有点儿啥是想要跟小的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