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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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死王神诞生之前，灵魂的价值三六九等，有些高贵，有些轻贱，然而唯一相同的是，灵魂是个古怪的存在，不会轻易被任何生灵拿捏在手中。
沙加琳尔的失败是显而易见的，无论任何因素的影响。
文季与塞秋是相似而又不同的存在，一个是宁静的春天，一个是寒冷的秋天，她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彼方，不同的灵魂无法嫁接到不属于的容器里。
灵魂拥有无比沉重的分量。
---《众神名册·不死王神》
罪与罚之审判者·罗姆俟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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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怎么会无用，你是灵婆的孩子，还有魔族的力量，你很强大，比这个族落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大，只要解开妈妈在你身上下的封印就好了，到时候你的世界就不这么灰蒙蒙的了。”
塞秋的语言对于文季来说总有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她会不自觉露出笑容，下意识点头认同。
“塞秋，无论我们变成什么样，之后都不要忘记彼此。”文季说。
塞秋认真看了她好一会，重重点头。
原来从一开始文季知道的就不比她少，生与死的概念对她来说模糊又遥远，隐隐约约只知道会消亡。不像是塞秋的突然得知，文季或许在更早以前就知道了这一天的到来。
空间深处传来细微的震动，越来越强烈，直至震碎周遭漆黑的墙壁，露出斑驳的光影。
“好像要出结果了。”塞秋惨淡一笑。
文季握紧塞秋的手，黯淡无光的眸中半点情绪也无，仿佛解脱一般说道：“要是能就这么结束就好了。”
塞秋心转过头去，只见文季平静的笑着，笑意不达眼底，不似以往懵懂。
“你知道吗塞秋，大概是魔族与生俱来的本事，死亡对于我们来说是可预测的，这或许是我生下来继承魔族之力的唯一好处。”
“你母亲不会解开我的封印，我会死在今天，就这样。”
“……文季？”塞秋的嗓音发颤，不敢置信看着女孩稚嫩的脸庞。
文季笑了笑，一派天真，让人看不出来是在面对死亡。
“雀灵族以羽翼为骄傲，你一定会拥有一对能够飞得很高无比自由的羽翼，而不是魔族丑陋的漆黑的翅膀。”
“她不止一次提醒过我身份的低贱，她不会让我活下去的，如果是塞秋继承我的力量代替我活下去会很好，因为在我心里你是个很棒的妹妹。”
不断剥落的空间渐渐显现出现实的模样，文季松开塞秋的手，起身走到远处坐下，孤零零的身影落座在黑暗，抬手朝塞秋挥了挥，无声告别。
意识被拉出空间的最后一刻，塞秋瞥见与现实通感的文季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痛苦倒在地上抽搐挣扎。
“沙加琳尔，放开她们！”
嘶哑响亮的嗓音贯彻耳中，一阵失重感袭来，塞秋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眸便看见一双温润的金色瞳孔。
沙加娅脸色虚弱苍白，双眸却炯炯有神，她抬手阻挡沙加琳尔释放的攻击，侧身避护住塞秋和阵法中间的文季。
“别再执迷不悟了沙加琳尔，魔族攻打进来了，文季不能死！”
塞秋从怀里钻出，被一地的鲜血刺到浑身发抖。
躺在阵法里的文季七窍流血，她还留存着意识，大口大口吐着血，痛苦地发出低咛，瞪着被浸透成鲜红颜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塞秋，眼神中尽是绝望。
“疼……救……”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被痛苦主导意识，文季伸手向眼前人求救，嘴张了半天不断的呕血，眼泪滑落融进血里，让人分不清满目的血哪里是泪。
塞秋发出一声尖叫跌倒在地，几乎要让她崩溃的恐惧逼迫身躯不断向后退爬，她想移开视线，然而浑身僵硬，大脑嗡嗡的一片，只能瞪着眼睛看着文季被痛苦折磨的不成人样。
塞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大叫，她捂着耳朵颤抖着去看被一身鲜血浸透的沙加琳尔，后者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
“灰子就是比较脆弱，皮肤敏感，痛感是雀灵的三倍，人类的五倍，真是又弱小又肮脏的存在。”
塞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沙加琳尔能说出的话，雀灵一族对生命无比敬重，不能出现这样的发言。
沙加娅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抽出腰间佩剑对准沙加琳尔，与那双冷冽的紫眸对视，冷声问道：“沙加琳尔，我问你，当年和洁塞娜私通的那个魔族是不是被你杀死的。”
沙加琳尔眼神轻蔑，她握了握酸痛的手，察觉到还有一战之力，干脆直接应下：“是我，我吃掉了他，他的力量比我想的更强，我花了很久都没能消化，真是痛苦啊，脑子里一直有另一道声音在说话。”
沙加娅死死咬着牙，不敢相信眼前人真的这么做了，眼眶通红，她的悲伤溢于言表，比曾经千万次都要强烈。
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的人，居然是她的姐姐。
“你真是疯了。”
半天，沙加娅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沙加琳尔挑了挑眉，喉间逸出轻笑，她平静道：“我疯了？我哪里疯了，雀翎居然吃掉了魔族，那又怎样？我很好，比明知道魔族是为了吃掉她还奋不顾身的洁塞娜清醒多了，你知道她和我说过什么吗？这个世界需要这个孩子。”
“哈……这个世界不需要这个孩子，雀灵族不需要，任何人都不需要！”
沙加娅提刀砍去，口中一声暴喝：“沙加琳尔！”
沙加琳尔迅速幻化出一把魔剑抵挡住攻击，论武力，她抵不过常年训练的沙加娅，不过两三招便切换到魔力打斗，与对方拉开距离。
如果是没有吃掉魔族之前的沙加琳尔，肯定会被沙加娅全方位压制。可吃掉了魔族的她不一样，她拥有了一个力量远胜于沙加娅的魔族的一半力量，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被压一头的沙加琳尔。
沙加琳尔的魔力赤红如火焰，掺杂进诡异艳丽的紫色，两种鲜明的魔力相互排斥，却又听从于沙加琳尔之令不断攻击。
沙加娅完全没有处在下风的狼狈姿态，但于表面上所表现出的轻松不同，她身体各处如被火燎一般疼痛，灰烬带来的后遗症不足以让她驱动自己的魔力，她是在透支生命，燃烧自己战斗。
沙加娅咽下喉间的腥甜，目光穿过耀眼的魔力直勾勾对上充斥着疯狂的眼，隐于身后的指尖溢出些许黑红的光辉，她用一种平静到诡异的语气说道：“母亲亲自教你的千千万万个禁术中，是否也有这一招？”
燎目的火光擦过眼睛，沙加琳尔眯起双眸，迅速张开魔法阵包围自身，然而黑红色的魔力如穿盾之矛，毫不犹豫贯穿胸口。
穿过胸膛的魔力绽放出紫色的花朵，沙加琳尔感受到容纳在灵脉中长久不愿意平息骚动的强大魔力抽丝剥茧般离开。
沙加琳尔太熟悉这一招了，所有禁术之本，她学的第一个咒语，用于驱散黑暗之力。
沙加琳尔颓然间倒地，庞大魔力的缺失使她一时失去身体的操控，无法维持平衡。
沙加娅的步伐不稳，缓慢的一步一步来到沙加琳尔面前，凝视着褪去异样色彩与自己几乎无一的瞳孔，说道：
“你的魔力因子融合性极差，哪怕是用尽数吞噬魔族的力量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点，既然这么多年一直痛苦的话，为什么不放弃。”
沙加琳尔倒在地上难免有些狼狈，未干的头发半遮住眼眸，声音低沉道：“沙加娅，你不懂洁塞娜对我的重要。”
“……我知道。”沙加娅轻轻叹息，“看到塞秋的第一眼就知道。”
“沙加琳尔，洁塞娜对你有多重要我知道，但是我更明白文季对整个种族有多重要，你所做的事情天理不容，你明明知道在禁术中诞生的孩子拥有生命和思想，却选择让她成为躯壳，她是你想要所以才诞生的孩子，如果你要放弃她，你让她怎么办。”
“文季呢?如果术法成功了她会怎么样你比我更清楚，你欺骗所有雀灵把她关在旧居所，终日不见阳光，剥夺她与世界接触的权利，封印她的全部魔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她和聋子瞎子没有任何区别，倘若未来她出现了认知问题，都是无法矫正的，灰子的身份本就足够她坎坷一生，一个情感上还有缺陷的孩子意味着未来会更加困难。”
沙加琳尔轻笑一声，“我压根没想让她离开这里，她没有活着长大的机会。”
沙加娅眉头死死皱着，狠狠呕出一口血来，她怒视沙加琳尔，说：“你无法接受文季，可她究竟怎么你了，她才刚出生，她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应该遭遇这些。你觉得她灰子的身份让人作呕，为什么不恨洁塞娜。”
沙加琳尔久久未能回话，只是目光定定望向蜷缩在一旁泪眼婆娑的塞秋，最终逃避似的扭过头。
沙加娅拿出菲帕律交给她的束缚器，困住沙加琳尔，转头又抱起血流不止的文季，扯下披风裹住她。
沙加娅摸了摸塞秋的头，温声宽慰道：“塞秋，不要害怕，魔族进攻，接下来会有很多人来到旧居所避难，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等菲帕律阿提来好吗？”
塞秋的双眸被泪水浸湿，她拉住沙加娅的衣袖问：“你要带文季去哪？”
沙加娅感受怀里的冰冷，苦笑道：“我要带她离开，结界崩塌，雀灵族已经不需要她了。”
“那你呢？”塞秋又问。
沙加娅愣了一下，轻轻笑道：“也不需要我了。”
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开。塞秋追出去，仅看到沙加娅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