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Alsner

4、004

　　【乔延：人呢？我的早餐呢？】
　　【乔延：发狂.JPG】

　　王义俊单手敲了两个字还没点击发送，后背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疑惑着回头正好对上郭毛茂关切的眼神：“干嘛呢？手机好玩吗？”

　　王义俊傻了眼，反应过来疯狂摇头。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天天不想着学习，尽带手机来学校。”郭毛茂夺过他手里的手机，注意到他还没吃完的早餐，一手环着他的脖颈，亲切邀请道：“走，请你去办公室吃早茶。”

　　王义俊欲哭无泪。

　　.

　　教室里，上课铃声打响的那一秒律景之前脚刚踏入门，后脚班主任就紧随其后。

　　“下周月考大家都知道了啊。”王文才把教材放在台上，顺手打开多媒体电脑，“考完我们按照成绩来重新调下位置。”

　　话音刚落，响起一阵哀嚎。

　　“不是吧，又换啊。”
　　“我这位置都还没坐热呢，文才怎么回事啊，天天换位置。”
　　“上次开学考回来也刚换了。”

　　附中的教室都比较大，一个班五十个人，不设置同桌，都是小组单人座位。

　　“好了好了，安静点，小事还叫呢。”王文才拍了拍手，视线捕捉到后排趴下去的那个脑袋，示意周边的同学喊喊。

　　乔延从臂弯里抬起尊贵的脑袋时恰好对上王文才的眯眯眼，睡眼惺忪登时被驱散，他下意识坐直身子。

　　王文才点点头：“有同学刚转来对附中的学习制度可能不是那么了解，能理解，多适应。”

　　“诶班长。”
　　律景之放空的思绪被右手边同位置的女生唤回，她望过去时对方正趴在桌子上试图躲避王文才的视线。

　　“那个乔延是隔壁七中的吧？”她留着至脖短发，声音放的极低。

　　“我不了解。”律景之老实道。

　　“我有个朋友就是七中的，”对方想了想，科普道，“我朋友说他在他们学校是因为打架才被开除的，身上背了处分，成绩也不行，上课就是睡觉。”
　　说着，她嘟囔：“想不明白怎么偏偏就转来我们班了。”

　　“宋闲，不准找班长开小差。”王文才敲了敲讲台，随后朝乔延道，“你刚来不懂得可以找班长问问，学习上也是。”
　　宋闲连忙闭上嘴巴。

　　乔延漫不经心地应下，他偏过头打量了在他隔壁组第四位置的律景之一眼。
　　她的侧脸异常平静，黑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垂了下来，头发梳成马尾，脖后偶尔有几缕发丝挣脱束缚搭在白皙的肌肤上。

　　.

　　晚上，附中晚自习下课已经九点半左右。律景之收拾好东西出校门时游似就在门口等她。
　　附中校门出门往右拐直走经过红绿灯就是学府房小区，街边的路灯没那么亮，两侧都种着梧桐树，正值枝繁叶茂的季节，天色一暗下来就是昏昏沉沉的一片。

　　律景之坐电梯上楼回房只开了一盏暖橘色的小台灯，洗过澡后她缩在被窝里，半昏半暗的灯光懒洋洋地洒在床头。
　　律景之捧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和游似的聊天记录还停在昨天晚上对方询问病情让她好好休息的地方，犹犹豫豫地打了两个字，到底还是没发出去。

　　没话题。
　　律景之郁闷的拿被子闷头。

　　果然，突然说话那真的很奇怪。

　　两秒之后，微信消息提示音突然响了一下。律景之将被子拿下瞥了一眼，屏幕显示转账消息。

　　【妈：先给你转五千，还够用吗？】
　　【妈：妈妈手上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大概下周就能回来，怎么样，最近好不好啊？】

　　律景之抿唇，握着手机的手都微微濡湿，翻了个身将这两条消息看了好一会儿才着手回复，认真思索了下—

　　【Y：够用。】
　　【Y：最近挺好的，下周月考。】

　　对面的消息也回的很快。

　　【妈：是嘛，那很好，要加油哦。】
　　【妈：妈妈现在在京北，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需要妈妈给你带？】

　　【Y：不用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Y：你早点回来。】

　　.

　　时针指向十二点。
　　游似刚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家里静悄悄的，父母都去睡了，他也尽量放轻声音。黑发没擦干，发尾的水珠滴滴欲坠，脖子上搭了条毛巾，他随手擦了两下接着坐在书桌前。

　　【叶子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备注：我是于叶。】

　　游似瞄了眼，没太在意。他抬眸从窗户朝外看出去，二号楼的对面和四号楼对立，此时大部分楼层的灯光都熄灭，包括七楼。

　　好友信息再次刷新—
　　【叶子：吉吉让我加你QAQ】

　　【您已成功添加JZ成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于叶兴奋地在床上滚了一圈，三指下滑把这个页面截图发到了【单身预备役】的群里。

　　【叶子：瞧瞧！看看！这就是实力！！】
　　【王义俊：我去，666，你怎么加的他？】
　　【叶子：很难吗？我就说是吉吉让的，他就同意了。】

　　【王义俊：学霸头像咋是书页啊？好老成。】
　　【叶子：翻白眼.JPG】
　　【叶子：你懂什么，这叫风格。】

　　下一秒，乔延扔了个炸弹出场。
　　【乔延：大半夜不睡觉的两二逼（微笑）手机一秒震动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地震呢（微笑）】

　　.

　　这次的月考为时两天，刚好卡在周四周五。

　　“班长，你一号考场吗？”进考场的铃声响起，宋闲拿着考试工具走出教室随口问了律景之一句。

　　附中的考场分布一直按照成绩划分，总共设置十八个考场。

　　律景之低头看了眼准考证号，点点头。
　　宋闲挽着她的胳膊，一笑：“太好了，我在你隔壁，咱一起去。”

　　律景之一直是一号考场的常客，她到考场的时候里面几乎坐了一半的人。
　　她的位置在第一排第一个，后面就是游似。

　　“把握怎么样？”游似支着下巴问了她一句。
　　“还可以。”律景之同样撑着脑袋侧着身体跟他对视，挑眉道：“起码这次的排名不会改变。”

　　律景之的数学是短板，按照这次的座位排名，她上次考试和游似相比仅仅高过两分，还是因为对方的英语作文偏题被多扣了两分。

　　“噗呲噗呲，先别聊了。”莫夫乐站在窗口握着栏杆，求救：“江湖救急，你们俩谁多带了2B铅笔，快借我。”

　　律景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
　　游似从桌上拿起另外一根备用的递给他，“你自己的呢？”

　　“昨天晚上挑灯夜读，又起晚了，落家里了。”莫夫乐接过，双手合十感谢，“大恩不言谢！”

　　莫夫乐前脚刚走，后脚两个监考老师就带着卷子走了进来，男老师走下去一个个检查桌面和抽屉，看看有没有把课桌翻转过来。
　　女老师站在讲台上启封试卷袋：“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都放到外面，不然就按照违规处理。”

　　第一个科目是亘古不变的语文，对于文科霸主的律景之来说简直就是得心应手。她停笔松了口气，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闹钟显示的时间，离收卷还有半个小时。
　　她大致检查了卷面，见没什么问题正要趴下去休息会儿的时候后方却忽然传来男老师严厉的质问：“这是什么！”

　　考场内大部分的视线都被吸引，律景之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男老师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而他面前的男生瞬间脸色一白，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谁啊？”
　　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

　　“不认识，怎么了？”
　　“是作弊被抓了吧？”
　　“我知道他，七班的学委，不过他学习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还要作弊？”

　　作弊和七班学委这几个字传入男生耳朵里登时让他身体一僵，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在男老师拷问的目光下等了好一会儿，他握了握拳，到底还是没说话。

　　男老师抽过他的卷子拿起红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大字的违规，看见名字，撇了他一眼，“魏佟何是吧？本场考试成绩作废，等会儿我会去通知你们班主任的。”

　　考场内的插曲。

　　“我去，魏佟何作弊被抓了？”走廊里，莫夫乐从五号考场走过来聊天，消息传播的很快，基本他收卷完就知道消息了。
　　说实话，他听见这消息的时候惊讶是必不可免的。

　　魏佟何的成绩在年段也是排在前五十名的，在一班绰绰有余，要说他作弊，绝对是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当场抓获。”律景之补充道。
　　意思是，没有辩解的可能性。

　　“这也太惨了。”莫夫乐皱眉，“吉吉这下肯定要大发雷霆了。”
　　他们班主任考前叮嘱了很多次，不会做可以，但是千万别作弊。

　　学委这次，纯粹是照着班主任的雷点在走啊。

　　“算了，明天考完要出去玩玩吗？”莫夫乐道，“步行街那边新开了一家网吧，要不要去试试开业大酬宾，价格优惠。”
　　他目光在律景之和游似身上来回，“怎么样？”